闪光灯不停的亮着刺眼的光,许轻歌在万众瞩目中一袭白裙飘然出现,最近女星中绯闻最多的大概就是许轻歌了。
自然而然就成了记者们争先恐后要争夺的头条,整个江城没有人不知道许轻歌是沈家的养女,之前甚至有传闻说许轻歌是沈家的童养媳。
沈家在江城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一举一动都成为其他豪门争相模仿的世家,偏生出了一个做演员的女儿。
今天难得是的是绯闻的两位主角终于合体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并且还是以那样暧昧的姿势出场,闪光灯自从许轻歌出来后就没有停下过。
许轻歌挽着沈子臣手臂,嘴角的弧度勾起的刚刚好,礼貌又不觉得疏离,一袭白裙更显得温婉动人,亮眼的白和身旁男人的墨黑形成鲜明的对比,沈子臣不苟言笑严肃的样子着实是有些吓人的。
许轻歌最了解沈子臣,闷骚的性子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面瘫脸,好像喜马拉雅山上万年不会融化的寒雪。
“沈先生,能不能做个表情配合一下?”许轻歌挑了挑眉毛,每一个表情都是灵动的娇俏。
“所以,我笑会有什么样的好处?”沈子臣皱着眉头。
好半天才接受了一个事实,手臂上的温度是真实的,眼前她的笑颜也是真实的。
彼时,他还是受人追捧的钻石王老五,恋爱史一片空白的江城首富,而她是已经红透了著名女明星,虽然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可他还是默许了她的任性。
“沈先生,想要什么好处?”两人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坐实了恋爱的传闻,记者们瞬间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许轻歌之前传过的绯闻不计其数,唯独只有这次绯闻的两个当事人坐实了关系,只是,许轻歌是沈家的养女。
而这一幕,曾经真真切切的发生过,是三年前,她们还不是夫妻的时候。
“沈先生,许小姐真如外界传言一样是沈家的童养媳吗?”也不知道是哪家杂志社的记者不怕死的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了题,一瞬间现场安静的都在等沈子臣的回答。
许轻歌嘴角含着笑意,好看的水眸望着沈子臣,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掌逐渐收紧,揽着许轻歌的纤腰,墨瞳充斥着不可见的震惊和喜悦,许轻歌腰腹上传来剧痛。
含笑的嘴角一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看吧,沈子臣果然是不爱她的。
“沈先生能不能吻我?”许轻歌拉着沈子臣的衣角,撒娇一般的亲昵,红润的唇瓣凑向他,因着身高问题,许轻歌费力的垫着脚才能攀上他的肩膀。
沈子臣忽然笑了,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垂首看着仰望他的女人,他该笑的,她说,她最讨厌不会笑的男人。
所以,以后他要多笑笑,满足她的愿望。
许轻歌等了几分钟沈子臣没有反应,正准备放手的时候沈子臣的手缠紧她的腰,力度柔和,她又无法挣脱。
“谁准你松开手的?”沈子臣淡淡的呼吸散开在许轻歌耳边,温热的气体染红了许轻歌的耳根,一瞬间的失神,沈子臣浅薄的唇就覆了上来,辗转亲吻,又不深入,一寸一寸的描绘着她的唇形,鼻间清冽的薄荷香倾洒。
“索吻!下次自己来。”沈子臣松开已经开始晕眩的许轻歌,揽着她腰间的手臂不愿意松开,有多久没有抱过她了?一年?两年?或许更久,久到他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
含着水的眸子望着他,这个一身柔情的快要满出来的男人真的是沈子臣吗?怎么那么不确定了?沈子臣这样对她真的好奇怪,即使她真的很想他这样对她。
亲吻她,抚摸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的细心膜拜。
就像是呵护一件意外得来的珍宝一样珍视她,像她一样爱他。
隔天的头条不可否认就是许轻歌豪门童养媳坐实的消息和恋爱曝光的消息。
“这照片把我拍的太难看了。”照片上的她看起来最起码胖了十几斤,最不公平的是竟然把沈子臣拍的那么好看。
微博下面还有留言让她赶紧减肥的消息,许轻歌撇着嘴,不想说话,想吃饭,想打人,想让沈子臣亲亲。
沈子臣公寓的书房是朝阳的,窗口外面就是撼江,江面的水常年都是平静无波澜的,偶尔也会有渡轮的声音,响透整个江边。
许轻歌单方面宣布恋爱的消息很严重,负面影响比以前那些捆绑炒作的艺人流言更多,甚至有人让她滚出娱乐圈。
“长得好看就是爱招人记恨。”许轻歌将报纸叠了放在桌上,米白色沙发上沈子臣挨着角落座。头顶的灯光柔和,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修长的十指飞速的运行着。
沈子臣戴了眼镜,金丝框的打底,沈子臣有轻微的近视,大概是因为长期使用电脑的关系。
“沈先生带我来这里不让我出门是什么意思啊?”许轻歌脱了鞋坐到沈子臣身边,沈子臣的电脑都是商业机密,以前的沈子臣就算让她来公寓也不会在客厅办公,这次怎么一反常态?不仅带她回家还在她面前办公。
“今晚一起回老宅。”沈子臣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最近他一直想要弄清楚一个问题,却总是找不到答案,他当那是一场梦,可他却是真真切切的死过一次了。
许轻歌血肉模糊的脸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那一场梦魇,毁掉了一切。
“爷爷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了?”许轻歌在听到老宅两个字的时候身子有瞬间的僵硬,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我们什么事?”沈子臣皱眉反问,这样鲜活的她才是她,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的她是假的。
时间,时间不对,这些事情,好像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是不是意味着许轻歌的死也会在未来成为真的?
许轻歌脸色瞬间变得不好,MD,这个死男人,先前还敢明目张胆的吻她,现在一说要回老头子那里,他就怂了。
“自己想,想不清楚我明天就去离家出走。”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沈子臣的情意。许轻歌似乎变得有些不怕他。
“嗯!”沈子臣戴上眼镜,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禽兽样子。
沈家的半山别墅。
这一块地方都是属于沈家,除了沈家以外便没有别的住户了,环境清幽,别墅后院还有一个大的菜园子,老爷子有空就会去院子里逛逛,沈子臣忙着工作基本都是不在这边住,许轻歌的养父沈自翎夫妇都是常年住在国外,一年能回来的次数一个数都能数得过来,只有许轻歌回来的次数多一点。
别墅外面有一颗很大的槐花树,这别墅建好的时候这棵槐树就已经在了,算起来这棵树的年纪比老头子年纪辈分还要大。
沈子臣的奔驰轿车就停在槐树下面,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沈子臣心里是压抑的,梦里的血腥,槐树下染血的花瓣是他永生都忘记不了地。
“上次我在这罚跪的时候你还记得吗?”许轻歌扶着粗壮的树干站着,纤细的食指一寸一寸的向上移动,沈子臣垂着黑眸,眼睛里的痛苦在许轻歌看不见的角落。
他知道,那些都是真的,许轻歌死了,沈子臣也死了,沈家的一切都已经灭亡了,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爱人、亲人、事业全部都没有了。
“怎么了?”看出了沈子臣的异常,许轻歌有些担心,绕到他身后,柔软无骨的手搭在沈子臣背上。
关切的皱眉,有些担心沈子臣。
沈子臣回身抱住许轻歌,许轻歌身上的桂花清香传入鼻息间,还是有机会的,有机会挽救偏离的那些轨迹。
“沈太太,对不起。”沈子臣勒着许轻歌身子发痛,许轻歌承受着沈子臣的痛苦,承受这个来之不易的拥抱,以及他那句几乎让她晕倒的“沈太太”。
“小叔?”许轻歌有些莫名其妙,这人不是不愿意娶她吗?突然抱着她就叫沈太太这样真的会好嘛?
老爷子似乎知道他们要回来,早早的备好了午饭,在客厅里等着他们,老爷子也是有心,准备的菜都是许轻歌爱吃的,至于沈子臣,当然是许轻歌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大厅里的液晶屏幕上播着许轻歌的电视剧,这是她第一次演主角,民国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优雅动人,粉黛烟眉。
“老爷子在看我的电视。”两人一进门佣人就上前把衣服收走了挂在衣架上,别墅里说不上冷清,老太太走了之后沈子臣有另外找了帮佣过来,老爷子平易近人,相处的算是比较愉快。
沈子臣拧着脸没说话,许轻歌撇撇嘴,先前还占了她的便宜,现在就又变脸了。
“老爷,先生和小姐回来了。”佣人吴妈到客厅去叫了老爷子,小姐先生一回家,家里都多了些人气儿。
“爷爷,”许轻歌一向都是乖巧的,在老爷子面前与外面又是不一样的,沈子臣抿着嘴唇,朝着老爷子笑笑,父子情向来都是凉薄的,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看沈子臣。
天已经黑了下去,客厅里的巨大落地窗外一片漆黑,透明的玻璃似乎被浓墨泼过一样。
门口的大槐树在风中摇曳着,一片一片青翠的叶子落到地上,不久之后,就会融入泥土,变成一份微薄的养料。
沈子臣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人,而活着的许轻歌就是能治好他的唯一的药。
因为有她的爱,他才不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