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康只带身边数十亲兵,含恨杀入,此时涂晓龙人头还悬挂在河边,李小康看了一眼,心中恨恨,命亲兵仔细收了,继又整了新兵,分头样向各处营寨。
沿河的一处军营只有不到千人,且此时大雪之下无人值守,当即被李小康等人杀入寨门之中,呵着热气的流民兵反应不及,当即被乱刀砍倒。
李小康带人杀入中军大帐之中,那流民兵军侯反应不应,被李小康一刀斩下头颅,其他流民兵一见,四下哄散,这一处屯兵的营地,顿时炸营了,一营兵流民兵也不想着抵抗,纷纷转身四下逃亡,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马匹没有时间牵过河,李小康当即可以直追到许昌城里去。
李小康看到攻下了这一处营地,又集中了亲兵和精锐的兵士,和几个千总分头进攻这邵庄、刑庙一线的其他营屯,这邵庄、刑庙一线有大大小小超过十个这样的流民兵营地,构成了颍水防线,现下李小康正在要用这个时间,一一进攻各个营地,为后面的部队扩大口子。
当下官兵分了数路,朝已侦知的各个流民兵的营兵分杀过去。
缩在各个营屯的流民兵在官兵突袭之下,大多数都溃败,也有坚持的久的,但是看到越来越多的流民兵往许昌的方向逃,一些坚守的久的营盘也在其加入了溃逃的队伍中去了。
其中那刘黑子的所率营盘最为坚韧,一个千总带了几百人进攻,突袭之下却没有攻破对方营盘,千总本人被刘黑子所杀,进攻的官也被阻在刘黑子营地之外,那刘黑子本欲反攻,但是流民兵的溃势已成,刘黑子所率的营盘也不敢单独发动反击,最终刘黑子率领手下的流民兵成建制撤走,实力是保存的最好的一部。
到了中午之时,整个防线,十一个营盘已尽数溃散,这里的约二万人的流民兵,全部溃散,漫山遍野都可以看到争相逃命的流民兵,他们一窝蜂向北逃去。
此时后面的架桥已然架好,源源不断的官兵开过来,李小康所部五千多人过河之后,官兵其他部,牛进达等也开将过来,此时官兵已然上万人过了颍水,李长恭的大纛也开将过来,一应掌旗军士等俱过来了,此时的流民兵已然无力发动反攻,只得任由官兵过河。
诸将都到李长恭大帐之中应卯,李小康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到了帐中,却发现以往自己站的位置早有人站了,李小康正在错愕之间,便有亲兵将李小康引到了下首,站到了未位,原来却是站在一群游击,甚至是把总之类的军官之中。李小康先是惊异,随即按下自己心中火气,心道我刚刚攻克临河防线,击溃对方二万人众,怎么就配站个未位。
正待开口,下首却有一将名为唐通,也是京营军将世家出身,唐通上前道:“大人,那陈法兴意欲殊死一搏了,他将所部的流贼集中在许昌城外二里,设为许昌大营,与许昌城成犄角之势,许昌城中还有一部据守。”
另一将王朴道:“据探子来报,现下看旗帜,估算许昌城外的大营之中有约二万人,许昌人约有一万人据守,这三万人,是陈法兴收扰溃兵,强征新兵,还有自己以前的底子凑在一起的。”
一边作为谋士的吴有珂道:“大人,这只怕是陈法兴最后的底气了,丢了许昌,则陈法兴在流贼之内便再无根基,他在流贼之中的吴侯之位,也将保不住,是以这一仗极为关键了。”
李长恭起身道:“这一次若能击破陈法兴,朝庭有言,可以封爵。”
此言一出,诸将皆惊,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热切的神色。
此时牛进达、唐通、王朴、张明粥等将一齐上前请战,盖人人都明白,若是能擒杀流民四侯之一的陈法兴,立下大功,那么封个男爵,甚至是子爵都是可能的。这官做的再大,后代也享受不了,只有爵位,才是可以传到子孙后代,惠及后人的大功,是以个个都想向前。
此时吴有珂道:“只是那城外的许昌大营和许昌相互犄角,攻一处,则另一处必救,若欲攻下许昌,则必先破许昌大营。”
此言一出,诸将都没有言话,个个现出迟疑之色。任谁都知道陈法兴多半躲在城中,进攻大营,却是拿不到首要的军功,而且大营之中屯兵更多,只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众兵不语,气氛冷了下来。
李小康一见,若是以往,他当然站出来首先进攻,但是经过此前一系列事情,心中已然稍冷,心道我何必凑上前去,只怕又是挨一个“不懂兵法”的帽子,想到这里,只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
帐中无人说话,气氛冷了下来,似是没有声音。
李小康觉得气氛诡异,稍抬一下头,便看到李长恭狠狠盯着自己,李小康想装看不见,只是吴有珂却开口了,只听道吴有珂道:“李小康将军此前勇猛无双,攻破颍水防线,站得是立下大功,在下推荐李将军。”
牛进达、唐通、王朴、李明粥等齐声道:“真是,若论战场勇猛,还是李将军为最。”然后便是七嘴八舌起来。
李小康看了一眼众人,忙摆手道:“未学后进而已,不通兵法,不通兵法,再说卑职先前和那刘黑子作战,已然受了重伤,麾下兵马多有损伤,当不得这样的大任。”
王朴叫道:“你不用懂兵法,你拼命就行。”
李小康急忙道:“我小命还是自己揣着,为了军功不值当……”
下面一众七嘴八舌的军将纷纷给李小康戴帽子,李小康咬死了不松口。
只听堂上李长恭冷哼道:“若是涂晓龙还在此间,定然勇猛向,某些人的命是命,涂晓龙的命就不是命了……”
李小康一听,心中一凉,这涂晓龙之死,李长恭居然算到自己头上,真是无妄之灾,又看了看周围一群军将的嘴脸,分明是:“有便宜我一定要占,有死一定要你上。”心中便感到心灰,心道这哪里是富贵,只是奴才而已,又抬头看了一眼李长恭那冒火的眼神,心中一狠,抱拳道:“末将便领命攻打城外大营,还请总督大人要给未将把大盾、军资配好,末将不能下麾下儿郎白白死伤。”
一边军资后勤的宋文华急忙大声道:“李将军误会大人了,都是小的粗心不善,这次便是亲自来送,也要把军资给您送上,您贵人万万不要记恨李总督呀!”
李小康气得一堵,正要说话,一边的费亦都拉住了他,未意不要再说,此时李长恭便道:“休整三日,打造器械,李小康为前锋、与王朴、李明粥部进攻城外流贼大营,唐通、牛进达、杨国柱率部进攻许昌,诸军并进,一举消灭陈法兴。”
此时又有亲兵将王命旗牌抬了出来,这东西轻易不会抬出来,众人一见,知道再推下去李长恭要翻脸了,当下俱都不再言语,各自拱手行礼出帐。
李小康出了营帐,便看到以往和自己很熟的李小恭的亲兵都不来和自己说话,心中郁闷,自己带教过这些人武艺,授过射箭,现下却是无话可说,彼此之间生疏了许多。
又想解释一下涂晓龙并非自己差遣送死,便厚脸走到新的亲兵队长前道:“这位兄弟,还请通传一下,李某想见一下李总督。”那亲兵队长以前也和李小康熟悉,现下却不言语,只冷冷道:“总督大人现下不想见人,你不要是讨军资么?还不去宋文华那儿?”
李小康无奈,看到周边的兵士没有注意,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赛到那亲兵队长手中,道:“就算见不到李总督,见一下根富贵总管也是好的,还请兄弟看在往日情份,多多帮忙。”
那亲兵队长冷笑一声,猛然将手中的银子往地上一扔,大声道:“你当我是爱贿赂的人么?不像某此人,忘记了总督大人大恩,猪狗不如的东西……”
众人都看过来,李小康怒极,这人完全不顾自己的面子,真想一把掌打过去,这队长以往可受过他不少好处,不想现下竟然如此让他下不了台,真是让人愤怒,但看到四周看过来的人,李小康还是收住了手,又看着地上落的银子散落,想了想,恨声道:“你不要就算了。”手一召,地上的几块碎银便飞了起来,自动飞到了李小康的手上。
众人看过来,李小康不想在此间引人注目,转身便走。
到了自家营帐,便见到费亦都上前道:“老李,只怕这次不成了,我去看了王朴、李明粥所部的兵马,除了他们自己的亲兵营,正兵营的兵士都不满额,他们定然是在吃空饷,而且操练不勤,只怕这两营在三天之后帮不上什么忙?”
李小康也是心中闷闷不乐,他如何不知这两个将门子弟,将精力全都集中在跑关系上,战功还等着从他这里分润,但现下求见李长恭不得,有许多话也没有机会说明,决战便在三日之后,只有先将本部先休整好,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李小康只得巡视营房,收扰将士,清点物资,好在宋文华这次没有为难,军资果然都送了上来,补给也到位,四千多兵士都装备齐整,士气恢复了不少。
这几天官兵也在着力打造攻城器械,整个营兵都看到不断有新的云梯、栈桥、冲车出现,四万多官兵云集着,便等着对对面的许昌城发动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