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宇现在有了危机,薄家就是那救急之药,你说,你毁了我,是先让父亲剐一层皮下来,还是公司破产,连家都没得住了?”裴一念抬高了声音,盯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愈发的浓烈。
裴嘉瑜自是没有话说,而是愤恨的将裴一念盯着看了几眼,便气愤的走了出去。
裴一念心里很担心,裴家与薄家订婚的消息想必不胫而走,不用多久,沈时琛就会知道。
她含了眸色,走了出去,在门口遇见了薄宁川。
裴一念见到他眼神一闪,转身欲走,就被人按在身下。
薄宁川勾着眼睛看她。
“看见我也要躲?”
“不是躲。”
她自顾自的说着,偏过头不去看薄宁川的眼神。
“那是什么?温温,你在我的面前装不出来的,当初你为什么要走?”薄宁川在她的耳边呼气,一寸一寸湿濡的气体渐渐潜入她的心房,裴一念伸手欲将他推开,脸上懊恼不已。
她藏着不住,至少在宁川的面前,先前她原以为自己控制的了,却发现在男人的注视下,她所有的东西都会被面前的这个男人连根拔起。
“薄先生不要再问我了。”她冷冷的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手攥着身侧,再一次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就要在男人的面前哭出来,裴一念多么想就这样挂上男人的肩,告诉他,这段时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可她不能这样做,那些过去的终究会过去,既然选择了放弃,也就没有机会再回头。
她已经是裴一念了,不再是他的余温。
她感受到唇上那温热的气息,薄宁川搂着她的脖子,凑下身来捧起她的脸,她的气息撒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灼热,似乎就要把她烫伤了,裴一念不自在的扭了扭头,被男人按在怀里,头顶上是他的声音。
“我一定要将你看牢了,要不然你趁我不注意再逃了怎么办,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温温,记住,不要把我算在你的规划之外。”
她闭上眼睛,有些难过,连话也没有办法说,薄宁川是很固执的一个人,她不愿意让他看到,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连她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
她的软肋被沈时琛拿捏着,就如那男人的虎口之物,随时都有被下肚的风险。
薄宁川没有松开她,裴一念却被他抱的越来越松软,就像是会回到了小时候最爱的那个被窝,忍不住沉沦下去,她明明知道自己忍不住,身体和心却又在极度渴望,终究是在薄宁川的怀里微微啜泣。
沈时琛抱着她时候总会动手动脚,哪里会像现在这么安分,从听到他的名字那一瞬间起,到现在,它的那口气就像是皮球一样,终于被扎破了,连自己的哭都没有控制,一抖一抖的,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他拍着她的背。
“怎么还哭,你躲了我这么久,现在我不还是找到你了,温温,你要知道,不论你变成谁,成了谁,你都是我薄宁川的,谁也不能抢走。”
他的话说的动情,可她的心里却泛滥着汹涌的波涛,她的哭停不下来,她早知道自己是一个这么爱哭鼻子的人,尤其是在宁川在的地方,或许,这便是她的宿命吧。
她的身子隐隐颤抖,身上的痛在提醒着她。
宁川,我配不上你了。
她的后悔感和耻感遍布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那些青痕,那些伤口都在提醒着她,沈时琛那样卑鄙的人对她干了什么,而她又为什么毫无反抗。
裴一念将薄宁川推开,在男人惊疑的目光下跑了出去,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再说什么。
是说,宁川,你现在娶的只是裴一念吗?还是说,宁川,我现在俨然就是一个被困在笼子的鸟,被人调教豢养?她做不到,做不到将这些话真的说出口。
李淑如看着裴一念满脸泪痕的跑了出来,待到上车的时候,坐在前座的她开口。
“哎呦,念念啊,你也别哭,要说你在北城的名声还能嫁到薄家去,那是真真的幸运,如果不是你爸爸这么安排着,你现在哪里有机会和那薄太太见面,你妹妹嘉瑜想羡慕还来不及呢?”
她冷棱棱的,笑了一声。
“既然嘉瑜想要这份福气,你怎么不冒死也要让她嫁给薄宁川呢?”
“念念,这还不是你父亲,你在你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尤其珍重,自然这份福气你是头一份的。”
她听出了李淑如话里的嘲讽,什么福气是头一份的,真正轮到福气来的时候,她就是一个陪跑的。
裴正业断然不会将她放在心里,一个养在国外那么多年的女儿,面子上总要关照着,可实际上,他们心里明明清楚的很。
她收了泪水,车子启动的时候还看见薄宁川在车身外面看着她,他知道她在车子里,也知道她或许现在还在哭,却不知道她哭是为了什么。
“薄总,那小女之后就望您多多关照。”裴正业脸上自然是欣喜不已,毕竟连他也没有想到薄宁川这么快就如他的愿,明天早上环宇就会收到来自远扬集团的注入资本,届时将要带活整个的资金运作链。
环宇终究不会没落。
裴一念回了裴家就独自上了楼,裴正业看见她恹恹的脸色,觉得今天这件事情让她受了委屈,也就由着她那么去了。
“老爷,你说说,这丫头片子,这么好的一门婚事,偏偏要做出这样的一副样子,我瞧着,今天怕是在薄宁川的面前哭了,坐在车上的时候眼睛都要肿了。”李淑如捏了捏裴正业的肩头说着,一石激起千层浪,裴正业面上有些难堪,毕竟这些个下流的手段用在了女儿身上,听着裴一念流露出不愿不满不屑的神色和语气,心头自然是怒火一通。
“就由着她去,反正已经定下了,也就由不得她反悔!毕竟是她亲口在薄母面前答应的!”
这件事情自然是由不得裴一念就做主,就算她不点头,不说那一句好,也有人要按着她的头,逼着她愿意。
一进了屋子,她整个人就无力的倒在床上,脸上沾了泪水,宁川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被人戳了心窝口一样。
薄裴两家的消息已经在北城大肆渲染,那些娱乐记者在这样的时候无缝不钻,她自己今天自己是躲不了了,将手机打开,看着上面的通讯记录,等着沈时琛的电话,想着那个男人该怎样的不放过她。
她的眼睛睁开,明晃晃的灯光在白色的礼服上晕染上一层又一层的光圈,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却很克制自己哭的声音。
沈时琛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她的身上留下欢爱的痕迹,这些足以对现在缓慢动摇的自己给予重重一击,他就以这样的方式折磨着她,她恨,现在不能手刃了这个男人,被迫的屈辱的没有自尊的留在她的身边!
终是时针滴滴答答的响着,裴一念哭的无力,都没有等到沈时琛给她打电话。
看啊,他就是无时无刻不在钻磨她的心思,她是怕极了他!
第二天一早,裴一念就去了学校,想是昨天晚上的消息轰动了北城,名流家的小姐和公子订婚多少都要讨论一番,一进门就听见了办公室同事说笑的声音。
“薄家,那可是老牌的“资本市场”啊,家底子又厚实,听说在公司的总部不在北城,裴家那厢算是赚大了!”
“你们看见过裴家那个小姐没有,叫什么裴一念,新闻上爆出来的名字,倒是和小裴的名字是一样的,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她们惊讶感叹着,就看见裴一念走了进来,李丽面上是一阵探寻的目光,在裴一念的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几眼。
“念念,我之前问过你,你家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到现在你还藏着掖着,任谁不知道一样,小气了啊!”
裴一念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我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同名同姓,不可能那么巧合,我还说院长怎么对你那么宽容,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李丽嗟叹了几声。
“哎这世道啊,活生生的一个小姐在我们的身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真是有眼无珠!”
裴一念没有说话,只当她们自己猜测,自己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她不知道沈时琛出差去了哪里,自己也不好打沈时琛的电话,只是给父母打了一通电话问好,父母已经被沈时琛送回去,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不会给你心安的时候,她打电话的时候暗自嘱咐余父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那边只当是一般的唠叨,余父并不在意,草草的应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仿佛是定时炸弹一般,沈时琛没有动静,她就一直都不得安宁,现在这个样子又不能去医院看小平安,只能在呆在工位上处理事情。
心里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