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相信科学,切不可封建迷信。建议你们赶紧转院去省城,孩子的病耽误不得,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他们是来恳求江小鱼去给孩子驱邪的。
江小鱼当场拒绝!
倒不是江小鱼心胸狭窄记仇,故意不肯施以援手,实在是他心里没谱,不确定这孩子是否真的中邪!
如果不是中邪,而是急症发作,因为自己装神弄鬼,耽误了宝贵的抢救时间,判刑坐牢都算小事,害了毛毛性命,何等罪过!
刘文广赶紧掏出一叠现金递了过来,小冉一个箭步跳了上来,伸手抢了过去,数了数,笑道:“正好,一分不差,这是我们应得的工钱。”
刘文广又赶紧掏出一叠现金,看厚度少说也得一万左右,刚刚退居二线,笑嘻嘻数着钱的小冉再次跳了回来,一把将钱抓了回去,还没等刘文广开口,她就扯着嗓子大叫道:“收拾行李,立刻出发!治不好毛毛,誓不为人!”
然后和毛毛爸爸亲如一家,嘘寒问暖的往外跑!
江小鱼开着皮卡,皱着眉,斜眼看到小冉捧着一摞现金,满脸财迷样,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小冉,你糊涂了,这个活,我们不该接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小冉抱着纸钞,满脸幸福!
“如果不是中邪,而是疾病发作,我们怎么办?难道你是隐居在民间的在世华佗?你想过后果吗?”小鱼气急败坏道!
“刘大哥眉头不展,印堂发黑,身上隐隐有股阴气缠绕,他是毛毛的爸爸,骨肉相连,不是中邪是什么?”
“哎呦,现在都亲密成大哥了!”小鱼打趣道!
既然小冉确定毛毛属于中邪,一颗定心丸也就算是吃到肚子里了!
两人开车一路奔驰,前方有毛毛爸爸开车引路,一个小时后赶到毛毛所在的村子!
前面就是毛毛的家了,江小鱼看到毛毛家的邻居是一个新宅子,宅子门上还张贴着喜字,看样子宅子主人应该是刚刚结婚不久!
只是,一股不可名状的阴寒之气,隐隐约约的浮现在婚房四周。
新房,又是婚房,还是农村自建的向阳大院子房,正是阳气最旺的所在,这股阴寒之气到底从何而来?
甚至将正在闹鬼的毛毛家的氤氲阴气,都掩盖起来!
饶是这婚房阴寒至极,却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危险气息,或许仅仅只是风水问题,与鬼怪乱神并无关系!
到了地方停下车,在门口就听见他们家鸡飞狗跳。
进门一看,原来那孩子在屋里张牙舞爪,上蹿下跳,四五个大人愣是抓不住这么个五六岁的小毛孩。
刚才不是说奄奄一息了吗?怎么又跟猴子般精神闹腾了?
这属于回光返照,是孩子灵魂与邪祟最后的抗争,折腾完了,人也就完了!
大家看到小鱼和小冉走了进来,如同见到救星,大伙先是异口同声的把刘文广夫妻训斥一顿,又让他们继续向我们道歉。
我不理他们,对着小冉使了个眼色,小冉会意,悄悄走到一处墙角,突然大声呵道: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业,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反受其殃!”
毛毛满屋的上蹿下跳,听见小冉的驱魔咒,小身板一颤,满脸恐慌的向着大门方向奔逃。
江小鱼矗立在门前,眼看毛毛跑了过来,他大呵一声,毛毛被吓了个机灵,小身体停滞了一瞬间,江小鱼猛然出手,一把将毛毛抓住!
只觉着这孩子力大无比,根本不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所拥有的力量,他待要用力,又怕伤害到毛毛弱小的关节,就对大家喊道:“快来帮我抓住他,别太用力,但也别让他跑了。”
大伙一拥而上,有的抓着脚,有的抓着胳膊,有的抓着脑袋。
那孩子还在挣扎抵抗,虽然只是一个六岁的小毛孩,可是大家都很明显感觉到,这个力气绝对不是一个六岁儿童所拥有的。
孩子年纪小,身子骨柔弱,大家也不敢太过用力,只能小心翼翼的抓着孩子。
江小鱼扒开孩子的眼皮,拿手电筒照着查看,从孩子眼眸中,他看到有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女子站在前方。
可是现场根本没有这个人。
此地是农村,大伙相对比较朴实,衣服穿着朴素无华,小鱼和叶小冉也穿的是淡色衣服,屋内根本就没有穿着花花绿绿的人。
江小鱼看大家将孩子按的稳当,就松开手,去皮卡车上搬过来一个扎纸童女,让孩子爸爸去准备一只大公鸡来。
毛毛家里只有两只下蛋的母鸡,他赶紧去邻居借了一只大公鸡过来,寄给小鱼。
冉经在屋内摆好香案,小鱼抓着大公鸡提到案前,用绣花针扎破公鸡的鸡冠子,鸡血顺着铁针流进碗里,差不多小半碗。
小鱼用毛笔沾着鸡冠子血,给纸人画眉点耳文嘴唇,并在纸人额头中心点了一个红点,嘴里念叨:“一点耳,听命令;二点目,看颜色;三点鼻,吸人气;四点口,说吉祥;五点额头,通阴阳。”
最后,他给纸人点上眼眸!
小鱼让家长将碗里鸡血煮熟,捏碎后给孩子吃下。
孩子喝下鸡血,忽然抬起头来,死死抬头盯着小冉,流着眼泪悠悠的说道:“姐姐你好狠心,帮着外人对付咱家。”
声音是从孩子嘴巴中说出来的,但却并不是孩子原本的嗓音,而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阴阳怪气,尖锐刺耳。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言语,紧张的看着叶小冉。
叶小冉眼圈突然有点发红,犹豫了几秒,伸手在孩子额头轻轻一拍,孩子倒头睡下。
小鱼面色平静!
小鱼嘱咐家属赶紧拿来湿毛巾给孩子降温,另一边命令毛毛爸爸抱着纸人,立刻赶到死者也就是他姨妈的坟地烧掉纸人,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毛毛爸爸立刻提起纸人往外跑去。
一个小时后,毛毛爸爸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纸人已经在坟前及时烧掉了。
大家过去看看孩子,孩子已经睡着,高烧也退了,也不打闹了,甚至还能听见孩子的打鼾声。
在大家千恩万谢之中,小鱼发现不见了小冉的踪迹,四处张望,隐约看到小冉坐在副驾驶室内抹眼泪!
小鱼不动声色的转头离开。
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夫妻二人更是感激的一塌糊涂,拉着小鱼的手千恩万谢,鼻涕眼泪摸的小鱼满手都是。
小鱼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想去洗手,可是农村洗手的地方和厕所是分开的。
直接去洗手,岂不太过尴尬?因此就借故上厕所,忍臭呆了一会,再跑出来清洁双手上的鼻涕眼泪。
这样他们就不会知晓自己是因为恶心方才洗手!
小鱼看毛毛平稳下来,已经渐渐入睡,小冉也从车内走了下来,虽然眼圈红红的,但稍微拍了点粉,不细心观察也看不出来。
小鱼就嘱咐一番,待要离开,大伙却死活不同意,执意要他们留下来过夜,一来是天黑路远,怕二人舟车疲惫;二来大家也担心二人走后,孩子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因此说什么也不当他们离开。
他们看小冉似乎有点嫌弃的神情,就带着二人来到一套新房,新房的墙上窗上还张贴着喜字,据说小两口结婚后就一起外出打工,新房基本没住,可以让二人先住在他们的婚房里面。
这个新房,就是阴气萦绕的那栋宅子!
小鱼正想探探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门道,欣然同意。
有那一万左右的现金在手,小冉也不好拒绝,又看那新房干净利落,就答应下来,明天早上确认毛毛安全无事,在离开不迟。
小鱼指着门框上张贴着的喜字,对小冉嘿嘿笑道:“没想到可以和你一起走进婚房。”
小冉瞅了小鱼一眼,眼神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色彩:“我睡卧室,你睡沙发。”
小冉躺在人家的炕上,怀抱着装有一万多块钱的手提袋,刚才的忧伤荡然无存,嘿嘿傻笑。
“傻子一个!”小鱼打趣道。
“我的梦想,就是做个有钱的傻子!”小冉笑嘻嘻的回复!
小鱼从橱柜内抱出一床被子,躺在沙发上,细心凝息探查四周,除了那股阴寒之气,似乎没有其他任何的威胁。
“或许是我多心了!”他心想!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小鱼被尿憋醒,赶紧爬起来去院子找到厕所,倾泻而出,十分舒服。
半夜醒来不抽根烟是说不过去的,又怕把人家婚房熏出烟味,小鱼就站在门口吞云吐雾,眼神一转,似乎看到叶小冉所住的婚房有些动静。
叶小冉所住的婚房是农村的瓦房,窗户宽广,半人身高,虽然屋内熄了灯,但是今天乃是月中时刻,皓月当空,清辉倾洒,叶小冉卧室被照了个半明。
小鱼隐隐约约看到,叶小冉似乎并没有睡,而是端坐在床边,她身上穿的并不是今天她穿着来的衣服,也不是睡衣,而是一身血红色的婚装旗袍。
她穿着红色婚服旗袍,静静的坐在床沿,背对着小鱼,一动不动,如同泥塑石雕,月光透过窗台,将她半截身子照的明亮,那婚服鲜红刺眼,如同刚从血液中侵泡过一般。
大半夜的穿着别人的红色婚服,也不开灯,静静的坐在床沿,背对着窗台,一动不动,这幅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难道小冉想做新娘,想疯了?”小鱼决定打趣她一番!
忽然,她动了,她转动头颅,身体没有丝毫动弹,微微倾斜着头,一张毫无血色、惨白瘆人的脸上,空洞的眼睛似乎没有眼眸,神情呆滞的盯着床上,嘴角微微裂开,漏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而更让小鱼毛骨悚然的是,床上有个人,翻了一下身。
这人不是叶小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