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龙来到县衙的时候,除了几个平时不常见的衙役,其他人都没有见到。
“人齐了!也算点卯了!”衙门的守备齐阳欢打了个哈切,在本子上随便画了画,转身回家睡觉去了。
周大龙和其他人打了招呼,便去巡视一翻街道。受西边瘟疫的影响,大家情绪都不高。捕头大人铁定又没什么活动,点了卯便各自行动。
街道上卖菜买菜的人大多都用布巾围了嘴巴鼻子,这还是周大龙教的大家。对于能从疫区安然撤出来的人,大家还是蛮信任的。
“周捕快来啦!”卖菜的小商贩远远看见周大龙晃晃悠悠的身影,便打起招呼来。等到周大龙来到近旁,便掏出几文钱交给周大龙当做一天卖菜的摊位钱。
“恩!”受昨天壮实妇人的影响,周大龙心里明白,这些本地人对自己还是有些别扭的,他也不想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不冷不淡地回应着周围人的问候,索性大家都知晓周大龙本事大,也不敢做些小动作,周大龙的工作还算顺利。
等收完自己所属的街道,天光已是大亮。街上的行人越发的少了。特殊时期,惜命的人都会守着自己的家不到处乱跑,小半商贩已经卖完了货,准备回去了。
“周哥!龙哥!行行好,行行好!”刚刚收完了银钱,几个邋遢的乞丐便迎着周大龙走了过来。一边恭维着,一边大倒苦水“周哥,您看,现在人们都不出门,小的几个已经几日没了收成,快饿死了,行行好,给几个铜板,让我们买几个馒头,垫下五脏庙,也算是对咱们的救命之恩呐!”
几个人哭丧着脸,一边说着,就要跪在地上。
“哼!”周大龙最是看不惯这般身强体壮而游手好闲的乞丐,加上自己本就缺钱,手中刚刚收上来的银钱还是马上就要上交给捕快的,内息吞吐间,一股气力将几个乞丐吹飞了开来。
“好本事!”围观的人眼睛大亮连忙夸奖道。
那几个乞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也不敢再对周大龙放肆,连忙让开了路。
提溜着银钱晃晃绕绕地来到周捕头家,周捕头也算是兴安县的风云人物,家中殷实,连所造的门墙也是十分高大,此时的周捕头正坐在自己墙上,底下守着三四个衙役。
兴安县城不大不小,有六个捕快的编制,按照大随编制,每个捕快配五到十个衙役,在墙底下守着的几个衙役都是周捕快的属下,周大龙也是被划到了周捕快手下,平时接受周捕快的指挥,必要的时候,县令会直接下令把周大龙要过去使唤,不过周大龙进城快半年了,除了刚刚进城除淫贼那会儿,其它还没发生过让县令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小周来啦啊!今天的收成怎么样?”站得高看得远,远远看见周大龙提溜着钱袋的模样,周捕快便热情地招呼着!“现在特殊时候,就不让你们进门了,我们就在这儿办公吧!”
“这是今天收的摊位钱,还请捕快大人过目!”周大龙来到墙边,行了一个礼,说完便要把钱袋子丢给墙上的周捕快!
“别丢,别丢!”周捕快连忙制止了周大龙,“这些就当你这个月的俸禄了。”
周大龙环视了一边,见几个同僚都是满脸高兴地,怀里鼓鼓囊囊地,知晓这是周捕快发俸禄了,便不推辞,把厚重的钱袋子揣进了怀里,衙役的俸禄一般都是由所属的捕快发放,不过周大龙不一样,他是县令请来的,县令月底一般都会私底下再发一次,这就是说,周大龙每月两个俸禄。周捕快这边知晓周大龙的情况,一边发的不多。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捕快,这是巡视城西小花街的明朗,和周大龙不一样的是,周捕快不仅不要明朗的钱袋子,还递给了明朗一小块银子,弄的明朗本来怏怏不乐的模样瞬间喜笑颜开。
“现在特殊日子,本来在家里呆着最好,但守卫县城,本我等本职,非常时期,更不可怠慢。捕头大人有命,我和高捕快商量了一下,现在我们几个捕快手底下的人都要去守县城,万不可让带了瘟疫的流民进了县城。而你们守晚上,高捕快的人白天,现在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记得戌时时一刻间到城门口集合,自己找地方守着便是。”
“守城不该是县尉大人的职责吗,怎么让我们去守哦!?”听到周捕快的话大家面上都有些不太乐意,只有明朗语气生硬地质问道。
“这是以防万一,县尉大人手下才几个人?哪里顾得了这些,你们要协助县尉大人的人,把县城收好咯,兴安县城年久失修,许多的漏洞,你们几个应该都知道,可不要让流民从哪些漏洞里钻进来。”周捕快指着明朗大声呵斥道。
“知晓了。”明朗一下子就被骂醒了,方才有些得意忘形了,看周围同僚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马上回应着。
“那兄弟们日常的巡视怎么办?”见同僚都不好开口,周大龙问了一嘴。
“也不要你们守太久,县尉的人卯时一刻就会轮值,高捕快的人辰时一刻过来,等县尉的人一过来,你们就去巡视一个时辰,快的话还够你进窑子玩一圈了。”周捕快平时被几个衙役恭维习惯了,极少有像明朗那样敢用当面质问的语气说话的,现在显然还是气头上,周大龙他不敢得罪,指着明朗开玩笑一般说着。
“我等知晓了。”明朗看周捕快的样子,心中暗暗后悔,连忙带头恭敬举礼回道。明朗年纪不大,是县城义庄养大的孩子,从小脾气就不好,为此气走了不少养父养母。后来年龄大了点,义庄的老许容不下他的脾气就把他给赶了出来。周捕快和老许关系还不错,见这孩子虽然才十五六的年纪,但是身强力壮,平时没少打架生有一股骁勇之气,正好手底下缺了个人,就把他安置在了自己手下。
“恩!”周捕快满意地看着明朗的样子,明显很享受别人的恭维特别是明朗,“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不回去?怎么打算到我家里去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