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躺在黑峰岩的平台下,这让他感到十分安静,他的手伸进怀里,当他的手触到怀里那带着他体温的枪柄时,他就有一种满足的快感。
每当周军来到养父的身旁时,就会陷入对过去的回忆中。
当周军把躲着王二虎的周白毛找到时,这个已没了多少人性的男人就很吃惊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他吃惊是有道理的,因为周军已长成一个强壮的青年,他冰冷的眼里发出剌人的光芒就让这个男人害怕起来。“你把我爸爸的房子也输出去了是吗?那是你的吗?”听着儿子冷冷的话,周长权抬手就像儿子的脸上抡去,那时的周军已不是一个谁都能的打的人了,周军就把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妈的,你是我的儿子,你认他当爸爸,他就得拿他的房子财产来交换,你这个没良心——”还没容这个男人说完,周军的枪口就一下插进了他的嘴里,这个男人这一次就真怕了,因为他已看见自己儿子眼中的杀气。
“我一直都没把你当作人,在你临死前,我还是叫你一声父亲,因为你还记得用我换钱换房子。”周长权给儿子跪下了。周军抓住了生父那头用秘方染成极黑的长发。
“把那个条子让我看看。”听了周军的话,周长权用哆嗦的手把那个条子掏出来,周军着着突然笑了“这事我是不该管的,你得和我爸爸有个交待,他想见见你。”说完这话,周军的枪口就顶在了周长权的头上。
枪声并不大,因为周军是把枪口顶在他的后脑上部开枪的,周长权哼都没有就倒下了,周军把周长权弄到窖里时,周长权的身体就有些硬了,周军让周长权发硬的身体跪下来,跪在养父韩长贵的坟前,他掏出刀子,细心地把周长权的脸皮割下来。
周军还记得养父的话,他要在天堂看看这些恶人都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周军把这张脸皮烧了,他相信,在天堂的养父一定会看到这张嘴脸是什么样了。
周军做掉了周长权之后,周军就想到了王二虎,他和生父达成的所谓协议让周军深深感到一个无赖的嘴脸是多么的无耻。周军知道,王二虎会找上门来的。
果然,王二虎来了,当他把周长权写的抵押文字放到周军面前时,周军笑了,他冷冷地看着王二虎“他还知道我能值这么多钱?”
王二虎也笑了,他根本就没有把周军放在眼里“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跑了,你是他儿子,知道父债子还吗?限你三天给我滚出这房子,这房属于我了。”
周军再一次笑了“这个收条归我是吗?”王二虎盯着周军“没错,一份在你爹身上。”
“可这事,我总得和他商量一下吧?”王二虎就看着周军“你爹藏在哪,你带我见他,我王二虎办事,一向公正。”
周军带着王二虎走到一半路,也就是在黑城南坡那个枯井旁里,王二虎就不走了,他突然从周军的眼里读出一种寒意来,他看出这个他平时并没看上眼的男人眼里有一种剌人的光芒,他怕了,可他明白过来时已晚了,当他从怀里掏枪时,周军的手枪已顶在了王二虎的脸上,王二虎也像周长权一样跪下了。
“我爸爸是韩长贵,你不知道?我爸爸被你叫人打了,你打了很多人,可我爸爸是不能打的,他的房子是他的也是我的,我爸爸想见见你这恶棍的嘴脸,那张条子你也给捎上到了阴间回给周白毛,这点事,我想你肯定能办成。”
枪又一次响了,跪在周军面前王二虎死了,那个后脑上部的弹洞里,血流的并不多。周军掏出了刀子,他细细地把王二虎的脸皮剥下来。
周军把把王二虎的身服全脱了,扔到了一个还着的砖窖里,周长权的衣服也是在这窖里烧的,周军扒掉他们的衣服并没有什么目地,他只是觉的这些人不算人,不算人披人的衣服就不合理了。
周军把王二虎扔到那个枯井里,就带着王二虎的脸皮来到了养父的坟前,每当看到周长权跪在坟前,周军就有一种满足的赎罪感,当他发现这里极热极干的空气中周长权的尸体变得像一块肉干一样跪着时,周军就希望周长权这种恣势应永远地保持着。
周军把王二虎的脸皮烧了,他知道养父见到王二虎一定会很高兴的。
躺在养父身旁回忆是周军生活中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他鼻子抽动几下,那种肉皮烧焦味道的回忆使他产生一种困倦的睡意,他就真的躺在养父的身边睡了。
为了查清杨桂花的背景,江满全和林芳开车来到了距黑城有四个小时路程的黑水湾子镇。
镇公安局许长河局长看了杨桂花的照片就笑了“江队,你别说,黑水湾子叫杨桂花的还真不少,这个杨桂花嘛,过去在黑水湾子也多少也是个人物,就是她,没错,都是这张破脸蛋弄出的事儿。”
“许局,这个人你们就更知道了吧?”林芳说着就把杨铁民的照片给许局看。
许局看着“他弟弟吧,小子进去时才二十吧?怎么,看来这两个在你们黑城现在也成了人物了?”
听了许局这话,江队心里一下沉重起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许局,我们来可不是为了别的案子,4?14你知道吧?”许局想了一会“哪个4?14?”“许局,黑城十几年前那个剥脸皮案你能不知道?”听了林芳这一提醒,许局一拍脑头“嗨,知道知道,不就王二虎剥脸皮嘛?你们?为这个案子?”“没错,是为4?14来的。”
江队喝一口小酒“许局,这个案子,从那时我就追着,十几年了,还是没有拿下,你看我这头发,一抓一大把,愁的。”“前些日子你们发现那干尸身份还没整出来?唉,没脸没皮的,这么多年了,是不好查呀。”
林芳听了许局这话就从包里拿出在砖窑里找到的另一个干尸给许局长“看看吧,又一个。”
许局长看完就吸了一口凉气“这案子真奇了,我真是头次听说,芳子,这要是破了,你这豆可就提前发芽喽!”
林芳听了苦笑“许局,你别气我呵。”
许局也笑了讲“嗳,芳子,我这说的可是真话,这案子够你们俩吃了。”
“这个干尸查了一阵也没有确认身份,埋尸地点是个破砖窖,窖的主人我们查出来了,后来我们了解到一个情况。这窖的主人曾被这个杨铁民打过,当时这个窖的主人是找王二虎要一个什么字据。”
江队把话接了过来“这个情况,十年前在排查时,专案组并没有了解到,所以,这回过来就是想让你们我帮着找找,找到这个杨桂花姐弟。也许能摸出点什么?”
许局沉默了一会“我印象中,这两人好像就没回来过?不过,这么多年了,也许这两年回来了,我给了解一下。”
许局给过去杨桂花居住的派出所去了电话,派出所很快就回了电话。电话里就讲这姐弟的好像没回来过。
江队对这种说法很不理解“好像是什么意思?”
许局笑了“十多年了,现在这批片警基本上都是新的,老的不多了,所以对这姐弟俩情况确实不掌握,这样吧,江队,我让他们到那一带再细查查,你们休息一下,今儿是双休日,现在的任务是吃饭。”
公安是一家在办案上就显出来,许局一番热情江队就只得去了,在一个小酒馆里三个人涮起了羊肉,四两酒下肚,江队脸就有点红了“许局,说句实话,这些年,我压力大呀,三起三落,谁不想拿下4?14呵!你是行里人,你该明白。”看到江队一脸的悲哀,林芳心里就涌出一种说不清的难过“江队,你别喝了,好办,还用你盯十几年?”许局和江队碰一下杯讲“江队,这干刑警的,谁不想破大案呀,你说说,偷鸡摸狗的派出所那儿把着呢,坑蒙拐骗扫黄打黑有专项办,干干净净的刑事案子,谁不想接呀,这玩意,也得看点了,你们这个4?14——唉,既然三起三落都没拿下,江队,你呀,也别急,这事急不得,这得看点,背不住一会片警来了,告诉你杨铁民弄住了,你这么一审,他就给你弄出个线头来,你一查,有滕有瓜的全出来了,这就破了,你信不?还真有这事儿。”
林芳呆呆地听着,她的脸上就显出幸福的笑意,就像这个案子真的就是这样破了一样。
江队也呆呆地听着,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儿。如果这姐弟俩一直没有回到家乡,又没有在黑城,那他们到了哪里呢?如果这两人没有犯什么大案,就没有必要连自己的家乡都不回,她们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江队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杨民会不会杀了王二虎?这样的推思并不是没有道理,杨铁民的姐姐后来怎么就成了王二虎的人?王二虎得到杨桂花的手段会不会使用了暴力?那她就有可能对王二虎怀恨在心,可王二虎有钱有势力——如果杨铁民知道了这件事儿——江队心一下缩紧了。这姐弟俩会不会联合起来谋财害命?这个杨铁民又有前科,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案子。做了这样的案子,俩人当然不能回家乡了,因为黑城距黑水湾镇只有一百十五多公里。
江队默默地分析着,不知为什么,江队并没有兴奋的感觉,他不相信案子会像许局讲的那样,自己的过去一直点背,现在一下点正了,4?14就这么一下拿下来了!江队在心里苦笑,他何尝不希望这样!可4?14就像江队的手掌纹一样的太熟了。
如果这个王二虎真是杨铁姐弟俩杀的,那7?7案中的破剥脸皮的男人呢?从掌握的调查材料看,没有什么人能引起这两人的如此仇恨,此外,窖洞里发现的第三个剥脸皮的人呢?而且从当时了解的情况看,这个杨桂花和周长权并没有发生大的冲突,当时调查表明:当周长权失踪后,杨桂花还带着杨铁民找过周长权,而且那时王二虎已经被人做掉,这个王二虎如果真这姐弟俩杀的,他们敢这么做,就说明他们很有些反侦查经验了。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不同寻常的仇恨竟是因情感而生,对于杨桂花这样一个女人,这可能吗?江队想不下去了,他觉得头在疼。
饭快吃完了,片警的手机就过来了,手机里讲管区民警去查了一下,这个杨桂花姐弟俩确实是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