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一口鸡汤,好像是这样讲的:每一个来过你生命的人,都有意义。即使有离有和,有冷漠有温暖,他们让你成长。人大抵是这样,选择也同样如此。当我选择离职的时候,说到底也是为了后面的事业做铺垫。这样一想,就豁然开朗了,不会过多的揪着冲动离职这个弯儿不放,让我揪着放不开的俨然还是老崔了,打架促使我们分手了几天,具体几天,对于现如今和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老妈子的我来说实在记不清了,岁数长了脑袋少了些许灵光,给孩子甩个锅,一孕傻三年,我这六年都甭想好。总之,一天有1个世纪那么长,合着分手了N个世纪,撕心裂肺、悲痛欲绝都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正如浣溪沙中所说: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之所以这样悲怆,根源于老崔是我正八经儿的初恋,有实质关系的那种。心里总会有种不一样的情愫,骨子里觉得是他的人。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像螺丝钉一般深入骨髓,我是其中一枚。但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往后余生,风雪是你,春华是你,夏雨是你,目光所致都是你,挺好。丢了工作,折了夫君。这是我赴汤蹈火奔赴南京经历的两大事件,我的人生走上巅峰坠入谷底般历史性变革。
诚然,虽在老东家看清了各种人面兽心的人际关系,但值得庆幸的是总归是有那么两个真诚以待的。一个胖姑娘,皮肤黝黑,眼睛小小的带着出奇厚的重量级镜框,给人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要给她打上标签的话,真诚友好、助人为乐、温柔待人、乐观开朗,在合适不过。长相并未给她带来任何自卑与苦恼,相反她过的很是洒脱,人到了一定年纪的时候,不谈恋爱总觉得少点儿什么。有那么一段时间,这姑娘突然问我,女生的外表真的是谈恋爱的敲门砖么。就当今这个时代来看,外表的确挺重要,任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本质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过错。生活已经这么不易了,我还是想给她一丝宽慰。“外表只是择偶的一部分,可能是两个人建立关系的基础,但长期交往下去,性格却起到决定性作用,本质好是基础,外表好是锦上添花,终有人,能看到你的美”听我这样讲,她很是开心,这事儿仿佛就释然了,你看,宽慰的话会给人以满足,多说说没什么不好。上两天刷朋友圈,偶然看到她晒一长相端正的男人,大眼睛,双眼皮,笑容灿烂。我立马下面跟了句:“这位是…”,几秒的功夫嗡嗡的提示音来了,我迫不及待的点进去,“我家戴先生…后面配着几个偷笑的表情”。从这偷笑的表情中,完全流露出无尽的幸福感。即使几年不见,心底由衷的祝福,终有归属,这样真好。
想谈起的第二位同事,是位先生。高高的个子、穿着得体、举止优雅、一副很有家教的样子,家庭的显赫是显而易见的。我不知道该怎样定义他,“同事”、“朋友”、还是其他什么。向来我是一个保守的姑娘,和异性总是会有很孤远的距离,导致很多人会觉得我很高冷,宛如冰川一样,难以靠近。但也说不上为什么,自评长相中等,自卑腼腆内向,却总会有人搭讪,数量还颇多的那种,大抵男性十有八九都有一种挑战的思想,无法逾越跨不过的沟壑才更有挑战吧。他,属于其中之一者,当时在老东家的ST上(社交工具)盘问我的星座、爱好等等诸如此类云云。我当时心里多少会犯一点儿嘀咕,这人脑袋有点儿问题吧,打探别人的私事真的好么,新入职公司的两三天,虽有顾忌但还是会礼貌性的回复些许。在没摸清一个新环境的详细状况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才能保住性命。直到后来的各种聊骚,约我下班散步,目光随时投向我,我总算明白了,有个词儿叫爱慕,这个富家公子大概是看上我了,想挖老崔墙角,真心不真心的,我看不出来。那时的我,心里眼里都是我家的黑炭头老崔,他的优秀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坨眼屎的地位,因此对他保持着八百丈远的距离。感情就是这么神奇,你说不出他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和老崔吹了那段时间,我走投无路,住酒店终究不是什么法子。对于无工作无收入无存款的三无产品的我来说,这是显而易见的。初来乍到南京不足Q1的我,心情再怎样凄凉也是要独自过活的。筹划找房子事件纳入日程,你问我分都分了,为啥还要留在南京,分了就不兴破镜重圆么?放不下的就暂时先不放下。脑袋里搜索半天,大概也就“胖姑娘”和“爱慕者”这两号能想到的人。仗着“爱慕者”对我的情意,只能私心的请求他帮忙,为了避免尴尬,我叫上“胖姑娘”,我们三个就这样去张罗房子去了。作为本地人的“爱慕者”,这种事儿不在话下,半天的光景房子就找好了,价格不高,环境也还不错。房东一脸高兴的说:“姑娘,你看看你男朋友给你找的房子还满意么,没问题就先交了押金吧”。我顿时感觉满脸发烫,刚要解释。“爱慕者”掏出钱包就要付钱,我立马去阻拦,从我瘪瘪的钱包里抽出500块钱递给房东大叔。对“爱慕者”没感觉,也不想他误解,叫他帮忙找房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儿,我只能这样宽慰自己。新家打扫完毕,一切准备就绪。摸摸钱包只剩几百大洋,我这个人向来都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请了两位去了饭店,请都请了,抠抠嗖嗖的就不大好了。点了几个像样的菜,三人就一块儿吃了起来。饭桌上,“爱慕者”可能看出我心情不大好没什么胃口,三分五头的柔声道:“伟伟,你多吃点儿”。自己也跟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饭后,“爱慕者”又跑过去结账,这是我早就料到的事情,所以趁着途中打着去厕所的幌子已经结掉了。你问我为何会料事如神,这件事讲真没丁点儿难度。三个人吃饭,一个男生,绅士风度总该有的,更何况是带着小心思的“爱慕者”,这点儿礼数总归得有。
住处问题告一段落,找工作迫在眉睫,人生地不熟之地养自己成了一件并不大容易的事儿。这件事儿大概没人能帮的上我,唯有靠运气慢慢碰。几家碰壁之后,原本心灰意冷的内心又浮上一层阴霾。无厘头的苍蝇般摸不到一点儿头绪,何去何从,成了我当时萦绕心头的一大难题,始终找寻不到突破点。自怨自艾,痛哭流涕成了每日的必修课,网传一说法,适当流泪可排毒,过度流泪只会让你心灵的窗户肿的关不上,即冷还漏风,即疼还难看,凄凉感十足。
也许老天睁开了慈祥的双眼,也许我的凄凉感动了上天。一阵伴着悲伤的铃声刺破了安静的清晨,给我原本几日寂寥的环境奏响了号角。我毫无精神的接起电话,道:“请问找哪位?”,“您好,请问你是×××吗,我公司正在招平面设计,您是否感兴趣…”我一听,砰一声坐起,立马相应着,“感兴趣感兴趣…”,兴奋程度不亚于中了头彩一般,你看,我就是这么容易满足。要问什么事情最开心,除了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4大喜事外。我想毫无逻辑地把这通电话纳入5,以表示我无比喜悦的心情。
工业设计出身的我,对于设计来说还是有些领悟的,抛去必要掌握的设计工具外,自认为审美一直在线,紧跟时代潮流的同时又能彰显自己的小风格。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儿。人们会对逆境中的小确幸倍加珍惜,就这一点来说,是难能可贵的。紧锣密鼓的筹划面试成了我当下最重要的事儿,什么儿女情长,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这些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老祖宗留下的话要听,更要学。“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努力就会有收获”,“成功等于99分的汗水加……巴拉巴拉”。这些话总是会蕴含着过多的实践,而实践又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让你由衷的去相信,也愿意为此去努力。
毫无悬念,我再一次被录用了,这是一家处于成立初期创新型公司,做车联网的工作的。虽然我对此兴趣不大,但逆境中的人是很容易被妥协的,或是为了迎合某些机会不断的降低自己的身价。我对自己多少有些残忍,两者都占上了。即不触达自己的梦想,又没谈到多少钱。总会有种不该有的心里暗示,“我要的多人家不要可咋办”、“先顺利入职后面再涨也不迟”。过来人告诉你,这两点非正确意识都不要有,它只会不断阻碍你的发展。职场面试中,一要自信,二能多要就多要,虽是俗了点儿,但哪个傻子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指着入职后大幅度涨薪,做梦去吧!
没有过多的职场经验,做事情总是勤勤恳恳的。面的平面设计的工作,做着打扫办公室、安装新电脑、制作办公室牌子、公司宣传册、外出跑打印店、时不时还掺杂着些许类似于销售的事儿。总归,没有不让你做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我告诉自己说,人家新成立的公司,缺人手比较忙大抵也是有情可原。善解人意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美德之一,过分的善解人意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向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不想哭就受着吧。说不出来的倔强,都藏在了骨子里。
每逢周五下班,回家途中总会路过公司附近的水果店,你想要的水果全都有,荔枝、草莓总会掺着样买点儿,犒劳犒劳辛苦一周的嘴,甜食总是让我有满满的幸福感。一般情况下我会挑不特别新鲜的,价格往往都会偏低很多,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也挺满足。一直都觉得我身上的这一点挺好,能吃苦耐劳。也会嘲笑自己说,不得不吃苦耐劳,因为我是一个穷蛋,在贫穷面前,一时半会儿无法改变现状的,只能去自我适应。但我总觉得,有些品质是根深蒂固的,即使未来我很有钱,也不会太过奢华。住所工作都有了,也并没有打消我不去惦记老崔的念头,分不清是不甘心还是难以忘怀,除了出轨其他一切以分手为目的的打架理应不该算成立。总之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去纠缠去骚扰去威胁,现在想想那厉害程度我自己多少都讨厌。我说:“人家分手都有散伙饭,你不打算一起吃顿么”,“好,没问题”。老崔的痛快程度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于是乎画了一个美哒哒的妆,抹的香香的赴约去了。俩人分开一段时间好像并没有什么隔阂,喝了点儿小酒,然后就和好如初了。第二天拾到拾到东西就跟着回家了。爱上一个人就是这么不要脸。不大容易租的房子倒手给了一个好看的姑娘,爱慕者偶尔会在QQ询问我的近况如何,我老实的回答:我们和好了。这句话后,爱慕者知趣的不再联系我,我自作多情的觉得他大概多少会有一点儿伤心,就像当初抱有一丝幻想一样。
多数时候我还是能清楚的定位自己的,但某些时候也是会犯迷糊。我说,一份工作贵在坚持,苦累只是冰山一角。但我转念又一想,打心眼儿里排斥的真的有必要坚持么,不知何时起,我有了上班如上坟的念想,大概是从公司领导让我做销售业务开始的。人家不管你合同不合同,职位不职位的,我缺啥人你就得是啥人。你不是变形精钢,但你得有三头六臂,随时发挥你潜在的能力。吃苦耐劳的精神状态自打出生我也丢不了,但我对销售日常的恐惧却是根深蒂固,我发誓我这辈子不会碰这行,至今我也没能懂,那个车联网是个球。当内心深处越来越排斥的时候,上班就成了一种化不开的煎熬,我只有一种想法,我只想走。不给工资也要走的决然。于是,走,成为必然。
再次走进失业大军队伍里的我,非同初始,心情居然莫名的敞亮儿,再也不用去上坟的感觉是真好。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所言大概如此。断舍离,不是一场悲伤的告别,而是与自己又一次的欢喜相聚。我并没有急寻什么新工作,给自己找了俩借口,一是:冬天来了,大抵是该冬眠了;二是:年前选择性挺少,过了年也不迟不是。当你想做一件事儿的时候,什么理由都不会成为阻挠,当你抵触一件事儿的时候,什么理由都能成为借口。人有挺多缺点,这是其一。也许是因为老崔在,能让我安心。
不用去上班的日子总是空闲的,没下过厨的我开始研究一日三餐,对于手做的事情我总是莫名的喜欢,可以日日重复,可以废寝忘食。下厨是可贵的其中之一,当一只吃货爱上了下厨,那么她就可以收获双倍的快乐,于是每天给老崔备饭成了我的必修课,早饭过后目送老崔出门,拾到拾到就奔向菜市场,挑选给老崔做晚饭的菜品。一个人的饭顶是不好做,熏一身油烟子味儿不说,最后也吃不了几口。以至于多数时候午饭我都是凑合的,西红柿鸡蛋面、边角料炒饭、昨天晚上的剩菜饭一热。偶尔备几个丸子扔锅一煮,蘸个小料,来个山寨版的关东煮,这就算开了荤了。热恋期的男女,都挺腻歪的,打架归打架,和好了依然如初。每天中午老崔饭后都会来通电话,问我中午吃了啥,每次提及吃的剩饭老崔定会气的要死,劈头盖脸就会数落我一通,有的人喜欢温声细语的关心你,有的人喜欢咬牙切齿的关心你。当第N天午饭后打来电话询问我吃了什么的时候,他说:哎,明天开始午饭我回家吃吧。饭票发话了,咱还能说啥呀。于是就有了我人生第一个美食APP,每天早饭后送出老崔就开始搜罗今天午饭做什么,好在我的模仿能力顶强,照葫芦画瓢的功夫也行。每每多个处女座色香味还像那么回事儿。老崔打趣的说:“小伙子行啊”,美美吃完倒头就睡,家里进贼都叫不醒的那种。
每逢周六日是让我最期待的,我和老崔会一同出现在菜市场,秤上2斤排骨,捡俩带着泥土芳香的土豆儿。搞上一瓶红酒,这时的老崔成了厨房的男猪脚,抖动屁股颠大勺的样子把我吸引个半死,我像一个打杂的小徒弟给他端油倒醋,像一对儿新婚小夫妇一样,过着平淡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