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遁法,弱水!五行遁法,檀木!”
小孩的目光投去,双手动作迅速,一滩漆黑的水出现在其中一道光芒的必经之路上,一股诡异的力量使得光芒的方向发生偏移,直直朝着地上的黑水射去,连同黑水一同消失。地上生长出一根密布怪异纹路的木头,迅速生长,眨眼之间挡在一道光芒前方,在光芒将木头轰碎之后,也消失于碎屑中。挡得住!如果给他时间的话,挡得住!可是他的速度还是不够快,一瞬间三个法诀已经是极限了,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挡在几道光芒的前面。不论是谁,挡在前面,一定会被撕裂粉碎。那道身影也不例外,撕裂粉碎,只剩下一颗圆形的黑影被气浪推着砸到老头怀中,随着老头跌落在地上,滚动俩下,停在老头不远处。
一颗人头,还是一个光头,有着结疤,是个和尚,和尚死了,光头叫着:“他妈的有种打死我啊?别别别!我在瞎说呢!开个玩笑!老衲法号找死!”
说着胡话,完好无损的头颅说着胡话,说着自我否定的话,不难看出他有病,精神或者其它方面的问题。
老头躺在一旁,笑着,笑的没有丝毫生气,笑的很诡异,就像那颗只剩下头颅的和尚还在开口说话一样的诡异。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鬼,一个不可名状的鬼,一个一模一样的鬼,它会不停的蛊惑,蛊惑它的主人,犯下人世间一切都罪恶。直到某一天,它获得自由,变成主人的样子,来到人间,开始它的游戏。
老头的身体在地上痉挛抽搐着,眉头紧皱,双手握紧,深入掌心,鲜血缓缓滴落,似乎也无法让老头享受半刻安逸,扭曲着,撕裂着,一个漆黑的人影从老头的身体,从老头的每个毛孔爬出。那身影与老头异常相似,浑身漆黑,像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老头的身体平息了下来,呼吸也渐渐舒缓,安静的睡了过去。
和尚停止了废话,安静的一颗普普通通的和尚人头,不带一丝人气。
远处的三十光看着诡异的一幕,看着诡异的人头,和漆黑的恶鬼,这自然不能让见多识广的三十光感到害怕,最多不过惊讶,相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般,他未从任何人的面色上看到恐惧,哪怕是那两小孩。
你不需要害怕,至少现在不需要,鬼不是害怕,鬼不是恐惧,鬼是欲望,是渴望,是藏在人内心最深处,关押起来的东西。
三十光自然不怕,眼神自然,表情自然,自然的伪装自己,自然的仿佛刚才那射出去的箭不是自己射出的一般自然。恶鬼自然的拿起老头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自然的将“温柔”的双眼看向四周,那些光芒射出的地方。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得到恶鬼的窥视,哪怕自己隐藏的很好,那股诡异的气息,依旧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你会唱戏吗?”
面前的怪物这么说着,手中的剑还染着鲜血,这个问题,它刚才也问了其他人,回答会和不会的都已经死了,死的一点渣都不剩下。
“我?”
三十光打算拖延时间,拿剑的怪物显然不是个傻子,或者说除了思考的角度和人类不同之外它要比人类更加聪明。
“很显然不行哦。”
漆黑的怪物仿佛知道三十光的心里在想什么,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剑,赤红的眼中,三十光竟然能感觉到自己曾经戏耍猎物的感觉。他该跑了,刚抬起的脚步却停在半空。
三十光到死也许都不明白,这个怪物是怎么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并且无一例外全部杀死,连逃跑都做不到。
“你能告诉我吗?”
“可以哦。”怪物自言自语,三十光的人头滚落在地上。他不是那个诡异的和尚,只剩下头颅也能像没事人一样叫骂。他在这个怪物面前,只是个普通的人。怪物笑着,笑的很好听,至少对疯子来说。
在场的人有谁是疯子?和尚,两小孩,还是……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穿着戏服,满脸妆容的戏子?鲜红的嘴唇,赤红的脸颊,看不清男女。那戏服颜色格外鲜艳,每一处色彩,每一块布料,都是上等。
只听它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又唱道:“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旺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唱的是什么,在场的人没人知道,只是声音也听不清男女,有着女子的柔美,又有着男子的阳刚,一人分饰几角也不显得突兀。
我无意中翻开了你的信笺,仿佛回到了那个记忆纷飞的年代,也许是思念,又或是自我的感伤,老是想着,如果……
如果我不曾遇见你,不曾出生,不曾放开你的手,也许结果会大不相同,但总是舍不得,放不开你,更放不下她。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虽然不想去相信,但每一个选择,造就了此时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每一个人,都回不到过去,一切的美好,只藏在,这封信里。
大梦一场,那废物一般的哥哥已经躺在灰暗的棺椁中,正被僧人们念着不知名的经文,如果佛经真的能超度人,真的能送入去往极乐,他应该是开心的吧。
“你想去找他吗?”
脑海中自己的声音又在回荡,那孤独的感觉只是不停地侵蚀着脆弱的内心,我多么想,多么想自己能好好地活着啊。
“我只是想他。”
只是想他,单纯的想念他,想念他在的世界,想念他曾经的笑容,但都已过去,至少此刻,让我再好好地想一想。
“想他就去找他,大声的告诉他。”
脸红红的,只是想法,也让我害羞,平时的大声不过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面具,只是想想,在人群面前大声的说,我想他的时候,就忍不住。
“没有人群,就两个人,你和他。”
“我和他?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因为,他是你哥哥呀。”
“哥哥……”
泪水模糊了双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却变得陌生,陌生的让我恐惧,那是……
“是的,我不是人,也不想当人,如果人必须身不由己,必须身心痛苦,必须学会忍受,那我宁愿自己不是个人,我可以自由的杀戮,看谁不爽就杀谁,看谁不爽就打谁,想要的东西就抢过来,那我宁愿是一个魔鬼。”
“当魔鬼不好吗?当魔鬼不快乐吗?我为什么非要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没有谁能强迫我,我活着只是遵从自己的乐趣,自己的想法。”
“就如同我现在当着一家酒吧的调酒师加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