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沐无奈的摊手,撇撇嘴道:“能干什么,自然是干一些男人都会干的事情。”
“你等等啊,我掏出来给你看看……”说罢还真翻翻衣领袖口,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得云岫心烦。
她一把从朔衡身上跳下来,躲在他后面,星辰剑重新召唤在手,指着祁沐:“你够了,你要是把那东西拿出来,我、我饶不了你!”
语气凶凶的,眼神也凶凶的,只是这一切落在祁沐眼里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尤其是她这副躲在朔衡还傻乎乎要威胁别人的样子,更是可爱的紧。
祁沐想着想着也就笑出了声:“岫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一点能耐都没长啊,嗯,还是只会躲在朔衡后面耍威风。”
“有你这样的妹妹,为兄可是……啧,丢脸!”
云岫一想到那玩意儿脸也是嫣红,“我才没有看那东西的兄长!”
她方才挑开帷帐的时候,这厮竟然在看、看春宫图!
好大一张图啊,贴满了墙壁,真是……不知羞!
“不知羞!呸,你不是我兄长!”
——你才不是我的兄长!
记忆中的小姑娘一共和他说过两次这样的话,一次是她向他倾诉欢喜的时候,他玩味儿的告诉她这个事实。
那时候的小姑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底一下子就浸满了泪水,哭着说出这句话。
还有一次是那个女人带着他大闹云岚宗,为了守护住那个刚刚建起来的小宗门,她手持小巧精致的桃木剑冷着脸说的。
这是第三次,她闯入他的房间,看见他在看春宫图,羞赧的跑进朔衡的怀里,愤愤的说。
可是……
“岫儿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那个男人的种,从血脉上看,我依然是你的兄、长!”
兄长那两个字他故意拖长,舌尖抵着后槽牙又慢慢舔过上颚,祁沐坐在长凳上,言语不疾不徐:“岫儿,乖~”
这个男人一脸的有恃无恐,恣意的翘着二郎腿,衣领半敞,好看的薄唇扬起一侧,散漫的看向这边。
他的脸无疑是好看的,流畅的骨相与云岫有四分相似,不过比起云岫又多了两份傲慢两份邪肆还有两份妩媚。
他很像她,不过因着两人的性格大相径庭,这份相似并不明显。
而当初她就是这样被蒙蔽了,云岫记的他那时候说:“小傻子,难道你没看出来我们长得很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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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清水仙宗的时候,身边没几个玩得来的玩伴,甚至因为太史香的存在,她成了受欺负的那个。
当时在她身边的只有朔衡还有……祁沐。
朔衡长得很好看,像个谪仙人,祁沐也长得很好看,像个夜间妖精,两人具是小小年纪就已能窥见未来的绝代风华。
所以,在小一辈的弟子中,所有小姑娘要说芳心暗许都逃不开这两人,云岫也不例外,她那时喜欢的是祁沐。
祁沐要比师兄更活泼一点,有意思一点,并且在他身边云岫总能感受到一股亲切感,加上祁沐小时候就是个撩妹子的好手了,所以云岫的心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献了出去。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男孩子表白,得到的答案竟然会是那么惊天动地!
你能想象自己暗恋的对象是血亲兄长的那份心情吗?对于当时的云岫来说,真的天都塌了。
她怎么会想到,所谓的亲切感竟然源自骨子里的那点血脉联系,又怎么会想到祁沐是父亲的私生子?
还有那个叫太史乐的女人,跟自己的妹妹抢夫婿,呵呵。
想到这些,云岫看着祁沐的目光里羞赧褪去,沾上了三分凉意。
她原先以为他虽然是那个女人生的,但是父辈们那点事与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故而一开始她伤心归伤心,却也不曾怪他。
但是他后来竟然加入了太史香的队伍,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就在她表白之后和出清水仙宗这段时间里,最常捉弄她,羞辱她的就是祁沐。
太史香那时得意洋洋的姿态她重生一次也忘不了:
“云岫,祁沐他一开始就是为了作弄你,谁知道你竟然真就傻傻的喜欢上他了,怎么样,喜欢上自己哥哥的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能怎么样,她只道果然有人打从娘胎里就是坏的,曾经会喜欢他真是自己瞎了眼。
后来,她跟着父亲独立出清水仙宗,那些儿时梦魇也就结束了。
前世,除了父亲刚建立云岚宗那会儿,那个贱女人带着他来宗门闹着要做宗主夫人,最后被父亲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
在那之后,云岫再也没有见过祁沐和那个太史乐。
而后她嫁给荀靡成为了宗主夫人,倒是有听说太史乐的结局是被人下了药,活活熬死的。
呵,这死法还真是便宜那个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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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闭了闭眼,冷静下来之后,她也敢从朔衡的身后站出来了。
方才她的反应过激了,自己都多大的人了竟然会因为春宫图羞赧,不过同时她也很意外自己竟然还会怕祁沐,看来那些记忆她还是没有真正释怀。
啊啊啊啊,不要想太多,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已经是重生一次的人了,你有荀靡、师兄、小四川,怕什么!
默念了好几遍那个名字,云岫的心情畅快了许多。
顷刻,调整好心态,云岫又恢复了云岚仙宗小魔王的姿态。
“呦,听说妹妹你在云岚仙宗可是个不可一世的小魔王,怎么着,要演示给兄长看看吗?”
祁沐仍旧慵懒的靠着桌子,不放过她一丝的情绪波动,平静的眼眸下是暗流涌动。
云岫清冷的眸子瞥向他,这次再也不带一丝感情:“第一,你不是我兄长;第二,小魔王就是小魔王,还用演吗?”
最后一句,她习惯性的语气上扬,轻扯了嘴角,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