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场考验，两场问心，两次一样的回答。
青衣童子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就够了，虽然两次问心很拙劣，但对方也不过是个五岁孩童，相当可以了。
青衣童子伸手，背后浮现一座绵延的山脉。那山脉绵延，宽广而无边界。山峰，不，应该是剑峰，每一座高峰都是一副宽剑的模样。如果说九顶山的九峰像仙剑一样散发着剑气，而那些本身就是仙剑，哪怕是一道山脉虚影也能感受其中的剑道余韵。
“这是我诞生地方，曾经是一座八品灵山。”青衣童子脸上带着追忆，有一丝缅怀。
品秩高的灵山，在山上炼器，最终会得到超乎想象的加持。
有些灵山虽然品秩低了些，但也有其独到之处。比如五品灵山玉药山，在山上炼丹甚至能够提升丹药的品级。
还有灵山有独到的特产，哪怕是品级再高也无法产出。这种特殊灵山往往极少，一般难以见到，都是某些仙门的底蕴。
当然，不说这些，就这片绵延的山脉光是八品二字就足以惊爆一众人的眼球。
天下灵山共分九品，一座八品灵山，不敢想象。
“所以，小家伙，否极泰来了！”青衣童子轻语，小手在沈独行身上拍打着，直到他的手臂上浮现一道深青色的剑印。
“这是我给你种下的奴印，以后你就要听我的。”青衣童子笑眯眯地说道。
沈独行看着那剑印，身体并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很欢盈。
“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地方才可以让阿婆避免霉运侵扰？”他的脸上带着希冀，真有那样的地方他就可以带着幸福的生活，没有污言秽语，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再故意躲避他们的生灵。
那简直是梦一般的场景。
青衣童子没有隐瞒，他沉思道：“你听过九山的传说吗？”
沈独行摇头，示意童子他不清楚。
青衣童子皱眉道：“看你腰间那块玉佩也是一件不错的法器，怎么着也不算野修，怎么没听过九山？”
“每座山上宗门都应该在自己的子嗣懂事时启蒙，讲述天下灵山，以及传闻中的九山。”
随后青衣童子摇摇头，不再想这些：“算了，还是由本大爷给你个小毛孩子启蒙吧。”
青衣童子说的没错，但凡山上修士，记事起就要启蒙，讲述天下灵山，而作为贯穿无数纪元的九山更是启蒙中的重中之重。
可惜，阿婆本是奴身，自己就没有经过启蒙，自然沈独行也不会有这待遇。
“那是远古时期，蛮兽作乱的年代。有人发现了九座天下名山，他们开始借由九山，向苍天祭祀。随着祭祀的人越来越多，苍天似乎在开始回应它的子民。”
“九座名山开始有了各种奇特的能力，而居住在九山上的人修炼起来更是如鱼得水，他们还掌握了仙山上的能力，从此一举将蛮兽镇压。”
“而他们也建立了依托于仙山的九大皇朝，俯瞰整个远古纪元。”
“时至今日，皇朝涅灭，但那九座仙山依旧在流传，等待着有缘人。”
沈独行一脸焦急，他对这些不感兴趣，焦急的问道：“和我问的有什么关系？”
青衣童子继续说道：“所谓气运为天道加持，而九山既可以沟通天道也可以封绝天道。若是你处在九山中，霉运侵扰应该不成问题。”
沈独行小脸通红，总算有了解决之法。
他恨不得下一刻就可以告诉阿婆这个好消息，现在他觉得哪怕成为剑奴，也值了。
“不对！”下一刻，他醒悟了，满头黑线。
“九山如此神秘，百万年间多少人寻觅，不得其法，我又怎样才能寻到？你这方法忒不靠谱。”
青衣童子确实笑道：“不巧，我还真就知道一座仙山的位置。”
这一下沈独行确实难以自己，脸色通红，情难自禁。
他喊道：“告诉我！”
青衣童子嘿嘿一笑道：“之前是一个交易，成为我的剑奴，告诉你方法。现在想要知道九山的位置，就是另一个交易了。”
这一刻，黑衣童子像极了蛊惑人心的魔头。
.......
“你找我想说些什么？”主峰，一座凉亭上，斜躺着一位中年男子。
他俯视着池塘中的锦鲤，双眼略微无神，似乎回话都在凭借本能。
那个过来询问的人，是一位黄裙女子，她神色复杂，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伯父这般惫懒的样子。以前她记得那时的伯父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身负长剑，睥睨四方，极具男子气概，曾一剑怒斩昔日的大长老，奠定了当时的地位。
如今伯父变了，而她......也变了，一切都是从那个女人死后开始的。
“伯父，我想和您谈谈沈独行。”沈娟直言不讳，没有拐弯抹角。
沈唯听到那个名字，眼眉稍稍挑起。
“说他做什么，我记得让一个下人认养了。”他语气平缓，听不出有情绪波动。
只是那缓缓坐起的身姿，表明他还是愿意听听的。
沈娟暗道一句果然，虽然表面不在乎，可心里终究还是在意的，否则沈独行身上不会有那块玉佩。
毕竟血浓于水！
“她被我扔在一处寒洞中去了，不会死，但.....会毁了他的大道基石，注定无缘修道。”
“噗~”沈娟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黄裙。
那个男人站了起来，他冷冷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清醒了吗？”
沈娟淡定的擦掉嘴角上的鲜血：“我很清醒，而且我觉得这样最好。”
“既可以帮伯母报仇，也算保了他一命。”
没错，阿婆被带走，沈娟就是来通知的那个人，以此保证有人会去救沈独行，不至于真死在寒洞中。
“谁先算计的？”
“表哥沈易。”
”看在君婉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老九，把她带走吧。“从沈唯身后走出一道黑影，全身被黑暗笼罩。
沈娟有些错愕，她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了，只是没想到竟真的活了下来。
没等沈娟说些什么，被称作老九的黑衣人抓起她离开了凉亭。
......
“想好了吗？那什么跟我换？”
“就像你说的，世界是公平的。”
沈独行小嘴溢血，脸色苍白，这一刻他被黑衣童子耍的团团转。
他满脸不甘地说道：“我把未来赌给你。”
青衣童子眼中满是嘲讽：“你还有未来吗？成为我的剑奴，你的未来早就输给我了。”
沈独行心中大怒，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和阿婆正常的生活在一起，不用倒霉。
可惜了，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最终，沈独行彻底昏迷了过去。
青衣童子满脸沮丧：”似乎有些过头了，还好没有正式开始修道，问题不大。“
“日后有的是机会调教，就是可惜是个男孩子。”
“有人来了？”片刻后感应到有气息飞速向这里赶来，青衣童子收起神通，一切归于原样。
来人青衫负剑，剑眉星目。
他走到寒洞中，托起昏迷的沈独行，神情复杂难名。
对于沈独行，有愧疚，也有怨恨。
昔日的一幕涌上心头......
君婉怀孕了，他当时很高兴，因为两人都有了血脉的延续，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只是，时日不久，君婉日渐消瘦，生命力急剧下滑。
经过探查，他发现缘由竟是那尚未长成的胎儿。
那怪胎疯狂的吸收生命力，不知疲惫。
他想要把这胎儿炼化在腹中，保证让自己的爱妻活下来。君婉阻止了他，她想要把他生出来。
无奈之下，只有多方收集蕴含生命力的灵草，来维持那怪胎的日常所需。
最终，胎儿出生了，而胎儿的生母没能熬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沈独行被寄养在下人那里的原因，若非此缘故，仅仅是霉运，他沈唯何惧之有？
“我靠，好大一个瓜！”在沈唯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位青衣童子眼睛放光，把沈唯回忆的一幕看了个干干净净。
“好了，小子，有了本大爷也算你否极泰来，正时开始转运了。”
这时，沈唯眉头微皱：“我怎么感觉有东西在窥探？”
青衣童子捕捉到这一幕，心中一凛。
“是了，能生出这种怪胎，本该也是不凡才对。”青衣童子不再窥探，最终归寂到到沈独行的身体里。
“又没有了，好生奇怪。”沈唯皱眉，不过却没有再追究。
.....
整座九顶山开始摇晃，仿若末日一般。
沈唯立于上空，悟道境的气势迸发出来，压的山上的人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他的怒气。
“怎么会这样？”沈易英俊的脸上残余着惊恐，有人告诉他沈唯抱着沈独行回来了。他害怕了，他想不通平日里对沈独行不闻不问的沈唯怎么在今日诺滔天。
“嘿，人在做，天在看。畜生，你死定了！”阿婆大笑着，心中积郁的闷气的一扫而空。
沈易现在没有搭理她，就在此刻，他身边浮现了一道苍老的身影。
鹤发童颜，身影飘逸，脸色难看，眉头皱成了川字。
“计算失误，没想到他竟然更强了。”老热喃喃自语，外面那个人算是他的小辈，以前便比他强，本以为有了那件事后，道心崩碎，不足为惧。
谁能想到，如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爷爷，这下该怎么办啊？”沈易见到老人，脸上露出喜色，来人正是他的爷爷，也是沈家的二长老。
老者神态自若，见状有些不满道：“慌什么？又不是没有后路。”
说罢，他取出一枚玉牌交给沈易后说道：“你拿着这枚令牌前往青云宗，会有人庇护你。”
很明显，沈唯既然找到了沈独行那便意味着事情暴露了，至于是谁泄露的，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报复的时候，还是逃命要紧。
“可是，爷爷，沈唯如今注视这这里，我怎样才能逃出去？”沈易心慌了，悟道境的强者太恐怖了，凭他一个弱鸡费尽心机也妄想逃出去。
“放心，我自有办法，你直接离开就是。”老者愈加不满，这孙儿智商是有，天赋也有，就是沉不住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