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歌儿也越发淘气了,进宫也不说一声,朕好拿些玩具,外域进贡了不少。”殴月峰笑吟吟的,怜爱的看着轻左歌,像在看自己孩子一样。
确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如轻左歌陪在他身边的时日长,有段时间还是他教的学走路,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还美名聚身,别提多骄傲了。
“我爹说了,我长大了,不能玩玩具了,要多读书识字,不能像以前一样,拿着圣旨画乌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活像个小大人。
“哈哈哈~”一席话,哄堂大笑。
张子雅猫腰,直捂着嘴笑,挺着整个人都散发着白里透红,美人的气息,当即喜笑颜开,回道:“大小姐还是这么的直来直去的性子,讨人喜欢。”
“那是,我爹说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只让我每天吃吃喝喝,养的白白嫩嫩,他就满足了。”尴尬的摸着头顶,她就这个优点了。
要说尴尬的,数祝若斐,瞧瞧人家养的,随随便便就是个美人胚子,琴棋书画,家喻户晓的名人。
而她女儿呢,只学会一个女红,宫里大把绣娘,不知怎么就选了这个,及笄了,字识的都还不多,侯府的门槛都被踩平了,反而是一个公主还没有人上门议亲,有什么用,人比人气死人,她只能忍着,陪着笑。
“哦,不知皇伯伯唤我何事?我那个早点都没有吃饱,急匆匆就过来了,记得赔我。”摸了摸肚子,不适宜的叫了一声,脸都红扑扑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欧月峰听闻诧异了一下,看了看皇后祝若斐,眼里不解,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更没有传信给歌儿。
吓得祝若斐心里咯噔一声,她怎么就忘了,这位活祖宗经常不按套路。
“本宫有一事难解,本是让陛下过来,想着大小姐在,就一并唤来了,可能是宫女没听清本宫的话,让大小姐想岔了。”清心静气的回答着,眼里是一片光明磊落。
“哦,无碍,皇后娘娘忙于内务,倒是得好好管管下人,一路上催的我累得要死。”轻左歌伸伸懒腰,踢踢腿,风淡云轻,着实看不出来哪里累了。
“是臣妾的失职,来人,把着奴婢拖下去,仗十,以儆效尤。”呼~还好,忽悠过去了,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敢了。”不痛不痒的处罚,就是屁股要疼两天,铃儿也是吓得面色苍白,忙磕头请罪。
依然被左右夹攻,侍卫拉着就出去,不知道去了哪儿。
“哎呀,我爹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心中不忍,眉头紧皱。
灵魂出窍就是祝若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位大小姐今天跟她有仇一样,咬着不松口。
好在平常轻左歌就是这个性子,倒没有什么让欧月峰乱想的。
关芷见状说道:“姐姐还没有说是什么情况呢?这么多人等着,也不好啊。”
“陛下,臣妾已经问了一众宫女,只是多多少少涉及了轻大小姐的闺誉,怕有人胡乱,再传出去不好,只好将一干人等跪在这里,听候发落。”祝若斐一言一行,如实禀报,又接着看向底下的宫女:“绿儿,你先说。”
“回陛下,回皇后娘娘,回大小姐,奴婢是跟珠儿在一个房间的,今日奴婢去打扫花园,看见池中飘着一具尸体,觉得很像珠儿,就禀报了嬷嬷。”
左边一位紫色宫装的婢女,点头接着说道:“奴婢紫昙,浣衣局的,昨日路过四公主的殿外,看见珠儿鬼鬼祟祟的在哪,说了两句就走了。”
再左边是年长一点的掌事,手有些小伤,细眯眼,鹰钩鼻。
“奴婢二等嬷嬷,昨日珠儿是休息日,不需要做事,她不可能乱走,因为坏了规矩,会被惩罚,除此之外,奴婢就不知道了。”
“肖御医检查出死因了吗?”欧月峰转头看着白衣,头发稀疏,满脸憔悴的肖宗杰询问道。
“启禀陛下,死因是落水,窒息而亡,鼻口处有草碎,尸体发白水肿,脸已经划的看不清,绿儿说是死去的人,与珠儿手上的手链一样,身形也是差不多,判定是昨夜午时三刻后死的,就早早收敛了身后事。”躬身回答道。
“这贼子倒是有贼胆,敢在皇宫杀人,简直无法无天。”猛然拍着桌子,震的茶杯都晃了晃。
“陛下息怒,出事的地方,离四公主欧月舞的寝殿很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待询问好宫女也不迟阿。”张子雅安抚着欧月峰,心平气和的说道。
“舞儿昨日可是跟轻大小姐在一起的,能有什么联系?说不得是那奴婢,有了什么心思!嫉妒心作祟。”皇后娘娘一脸嫌弃,瞪着眼睛,火都来了。
“回禀皇后娘娘,珠儿性格奴婢清楚,平日里规规矩矩,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是...”说完思考了一下,有些为难。
“吞吞吐吐,继续说!”欧月峰最不待见这种拖拉的女子,总觉得心怀不轨。
“是,陛下。奴婢偶然听见珠儿说,心悦太子殿下,奈何尊卑有别,她整日郁郁寡欢,不食粥米。”好像知道自己说的大逆不道,绿儿可劲的低下头,害怕至极,唯恐惹祸上身。
“那个狐媚子,本宫就知道不安好心。”疾言厉色,祝若斐不屑的骂道,形象都不顾了,毕竟一个宫女喜欢太子,那是不符合朝纲的,要是人人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有秩序吗?
“皇后,注意言辞。”欧月峰一头黑线。
“姐姐也是心乱了,才口不择言。”张子雅也是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脸都白了三分。
“陛下,禹儿您也是知道的,学习用功,聪明机智,还有一身武功,正妃都没有,就三四个侍妾,平日里就洁身自好的。”带着点哀求之意。
说起这位太子,欧月峰也是满怀自豪,十分出色了,儿子厉害,他这个做父皇的,也是感到高兴。
“朕知道,皇后辛苦了,改日叫禹儿回来一起吃个饭。”面色终于好了些,但是宫女死的不明不白,是要好好查清楚。
轻左歌看着锦鲤,拿着柳枝,逗玩着,完全没听进去,反正她也不是杀人凶手。
“你们还有谁知道情况的,接着说!不说的,后果你们自己承担!”关芷用涂了美甲的食指,指了指一众宫女。
“回禀娘娘,珠儿落水的花园,大小姐房间是离得最近的一个,应该能听到什么声响。”紫昙如实告知。
“回娘娘,珠儿有一次听到太子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心情难免不佳,珠儿曾把茶杯打碎一地,还是奴婢收拾干净的。”绿儿挺直了腰背。
“哦?对,昨日大小姐也在舞儿哪里安睡,房间还要比舞儿房间更靠近花园哪里,不知大小姐可是听见什么了?”祝若雯侧身走向轻左歌,见她孩子气的玩着水,差点脚崴。
“咦?终于叫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杀她。”无辜的撇着嘴,双手一摊,表示不服。
“大小姐,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了,万一传出去,要是有人说宫女不知好歹,想做太子的侍妾,而被人杀死,怎么也会损坏闺誉,即使大小姐并不知情。”关芷撑着手,漫不经意的看着素手。
“我爹说了,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别人怎么会扯上我呢?”这就有意思了,她这是进个宫,还得把自己贴进去啊。
“早知道不来玩了,真麻烦”小声嘀咕着,委屈巴巴,她想找爹地玩了,这里不好玩,没吃没喝,肚子还好饿。
“大小姐,太子可是对您一见钟情,非卿不娶呢。”这涉及到一个很‘美好的’故事,关芷已经暗暗冷笑。
“他喜欢我关我什么事?证明是本大小姐气质无双,可爱呆萌,我再说一遍,不喜欢他,过去现在未来都不喜欢,嫁谁由我说了算,没有好夫君就不嫁,我爹说了,他养我。”太子是谁啊,出来,不打成猪头,她就不吃...额,她要吃烤鸭炸鸡腿,红烧肉,糖醋鱼,酸辣排骨,炖鸽子,煎鸡蛋。
欧月峰头更疼了,他一把年纪,总不好欺负小孩子吧,万一被那老古板知道,又是一架要打,他一堂堂天子,跟个莽夫,关键是两个人还能打起来。
越说越离谱,死个宫女,怎么就扯到这里来了。
“没有的事,歌儿想做什么做什么,谁敢说个不字。”
眼看着没有所以然,祝若斐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讨好的道:“那就是珠儿这个贱婢爬床不得,记恨大小姐,奈何无用,加上郁郁寡欢,神情恍惚出了差错,只好划花了脸,投水自尽,这奴婢真是死的太容易了!”
愤然挥了挥衣袖,惦记她儿子的都该死,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
“哇!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哇~呜呜呜呜。”都要饿扁了,说完眼泪流了出来,就差满地打滚了,只是心疼这件好看的衣服,卖银子能吃一顿满汉全席了。
“爹!爹!歌儿饿了,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哭声震天撼地,让人耳朵都嗡嗡作响,宛如有几千只蜜蜂。
瞬间打翻众人的胡思乱想,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忙捂着耳朵,远离。
可怜了跪着的宫女,起也不是,跪又忍不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爹来咯,爹来咯~不怕不怕,没人欺负你哈。”轻余彬听见哭声就心痛,从小没有了娘,他是一边当爹一边当娘,什么好东西都给她,要什么给什么,什么叔婶堂哥表弟,从上到下,从老到中,没有不宠她的。
“爹,这里不好玩,歌儿肚子饿扁扁~这鱼又不能吃。”指了指池里的鱼,那可是皇后大价钱买的,还经常养不活,吃一条简直要命。
“爹马上回去叫人给你做鱼,咱来个十条八条,使劲吃。”习惯性的弯腰,把轻左歌背上背,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那个,陛下,卑职先行一步,改日再战。”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气的欧月峰手都在颤抖,这都什么事啊,他那回打得过这老古板,身体壮的跟牛一样,还改日再战,看来又要找个地方躲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