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罪臣陆羽带到。”
傅濯抬脚,一脚踢在陆恒小腿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这个高大的男人噗通一声跪下。
少年长眉一扬,余光睨着北瑜。
这人在马车上说的头头是道,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和姓陆的没关系。
“北爱卿。”
“干嘛。”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此反贼便交由你处置。三日之内,朕要知道他背后的主子。”
“…哦。”
她又犹豫了。
少年的眸子猛然沉了下去。
“你随朕来。”
他声音嘶哑低沉,带着北瑜进了明黄色的帐子。
一进来便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甜腻里又带着些腥味,像熟到快烂了的水果。若有若无,她拧眉深深的吸了几口,又闻不见了。
北瑜把帐子两侧的小窗卷上去,深秋夜晚稍有些凉,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坐在上首的少年眉头皱得更紧,“你做什么,想冻死朕?!”
“通风。没闻见有股怪味吗?”
“没有!”
什么意思?说他帐子里面臭?好大的狗胆!
北瑜瞥他一眼,耐心科普,“傅濯,你如果在一个密闭的屋子里放了个特别臭的屁,闻上一会嗅觉就习惯了,无论这个屁有多臭你也会闻不见的。”
“……”
这个女人!╰_╯
拐弯抹角的说他臭!
他深吸一口气,夜风把怒火吹灭了几分,没跟雌性食草动物一般计较。
“你过来,给朕换药。”
“…你手脚是摆设??”
“煤。”
“……”cnm
北瑜绷着脸,一把将瘦削的少年按在床上,姜黄末儿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倒。
“嘶,你轻点!”
“知道疼还不自己来?”
“后面朕又够不到!”
端着晚膳站在门口的林总管:……
看吧!他就说陛下是被压的那个!还有那个北大人,不说是个太监吗??拿啥攻啊!
攥着餐盘的手有些不稳。无意间打听到皇室密辛的他还能有活路么…
帐子里烛火晃动。北瑜给少年换好了药,余光瞥见了门前的阴影。
外面有人。
她慢吞吞的走过去,林总管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身子僵在原地,被冷风吹得有些发抖。
“林总管?”
“…陆大人。老奴…”林生窥探着帐子里的情形。没看见陛下,只能看见外屋的床榻边缘褶皱成一团。
他咽了咽吐沫,把餐盘递过去,“老奴来给陛下和陆大人送晚膳。营地不比宫里,吃食没那么精致,陆大人劝着点,让陛下别生气,明日一早便回了。”
北瑜哦了一声,接过来。饭菜的香味窜进鼻子里,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古人类珍馐!连物质枪都弄不出来的!
她道了声谢准备进帐子。林生赶紧喊住人:“哎,陆大人。”
“怎么了?”
“就…那个…”
“?”
“…陛下还小…您、您悠着点。”
枯树皮似的老手颤巍巍的递过去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北瑜低头,“这是什么?”
“咳,就…先帝在时…后宫的主子偶尔不舒服便用这个。抹在…伤处,能阵痛止血消炎去肿。”
“……”
一句话拆开看完全没有问题,怎么合在一起就哪里怪怪的?
北瑜没往别处想,接过又道了声谢,进帐子了。
林总管瞅她一点没犹豫,更觉得心里的猜想是真的了。
难怪每次众臣一提到选秀,陛下就气急败坏的要杀人。敢情是身心都落在北大人身上了。
可…嘶,也不对啊,陛下一直在宫里,什么时候遇见这个北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