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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管暗搓搓的憋了个大招。
他计划了好几天,把人全部安排到位,还特意问钦天监要了个良辰吉日,就为一下把小皇帝的心病医好。
可他没想到的是,户部尚书也憋了个大招。
这个大招攒的比他大,跟核弹差不多。出招也比他早,打了个措手不及。
刚一上朝,户部尚书便联合了另外六位朝中元老长跪不起,“陛下,您已有十七周岁,过了年便是十八岁。民间的男子十八岁早已娶妻生子,请陛下多为大虞考虑,召秀女进宫,为我大虞开枝散叶。”
时隔一年,选秀之事再次被提及。
上一次群臣想往宫里塞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小暴君当场发怒,斩杀了四个大臣。血浸到砖缝里,到现在还留有不详的暗红。
户部尚书一提及此事,贪生怕死的大臣们便小幅度的后退一些,把那七个人让出来。
态度很明确。
想死自己死,别拉上他们。
今年小皇帝倒是没发飙。只是眉眼和嘴角都耷拉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隐隐发白。像一条绷到极限的皮筋,谁也不知道他会何时爆发。
他的视线绕着眼观鼻鼻观心的朝臣转了一圈,最后放到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北瑜身上。
“北爱卿,你是何意。”
北瑜没想到皮球踢来踢去踢到了自己身上。指尖捻着袖子,视线钉在翘起的鞋尖上,“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她本该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可心底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很小很小的嘶喊着不要。
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
就像是早晨起来梳头,头顶一根呆毛不管拢多少次都屹立不倒。纤细得几乎看不见,但却倔强得足以让人心烦意乱。
东郊集市有很多流浪的孩子,她从不曾为他们侧目半分。
说到底,眼前那个高居于龙椅上的幼崽在她心里是与旁人不同的。
放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让他娶妻生子,这种事…
北瑜的长睫眨了一下,勉强把纷飞的思绪收住。
傅濯看着她,忽然扬起邪肆的笑容。一步步从高台走下,明黄色的龙袍在身后迤逦的流淌。
苍白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选妃,选男妃如何?”
他手劲不小,狠狠捏着北瑜的下巴,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饱满的唇瓣张开一条细缝,能隐约看见洁白整齐的牙尖和鲜嫩的舌。
傅濯眯起眼,泄了劲儿。
他就站在她身边,欣长的身子投下一片阴影,把人完完整整的拢起来。
负手而立,声音低沉:“想让朕选妃?”
“陛下,臣等只是为了大虞的将来做打算啊!”
当今圣上暴戾不堪,旁系血脉凋零殆尽。唯一仅存的两位皇族还都被发配边疆败局已定,指望他们无异于乱臣贼子。
户部尚书不愿背负这千古的骂名。只能把希望寄于八字还没一撇的皇嗣身上。想着尽心培养小皇子,让他早些上位取代暴君。
傅濯何尝不知道他们的算盘。
少年阴森森的冷哼一声,“好啊,你们把北爱卿给朕送进宫里,朕便同意选妃。”
“半个月内,朕要看见北爱卿的名字出现在秀女清单上。否则你们——”
他指尖扫过瑟缩跪着的所有朝臣,暴君的气势显露无疑。
“你们所有人,都要为这个愚蠢的提议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