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进巷口,男人牵着女孩子的手,雨伞下的两个人透着这个冬天的暖意,陆微立定看着男人,他低眸看着她。
“我怕,可我无能为力。江叙哥哥”陆微声音带着哭腔,江叙瞳孔一缩,多久了,没听她叫一声江叙哥哥了,他捏着伞柄的手被冻的通红,陆微轻轻踮起脚把他手包裹着,朝他手轻轻哈气,江叙伸出一只手把她腰扣住,把她带进怀里。陆微贪婪的吸着他的味道,眼里是久违的安定。
“别怕,我在。”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没多说什么,可就这么一句话也让陆微安了心,她点了点头,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噙着光,温暖了他的冬天。江叙心里想的是“眼前这个女孩我会把她计划在我的未来里。”
“江叙,我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我怕的是我父亲真的会离我而去。”陆微嗫嚅着,江叙拉着她往前走,在这暗黑的街道,他是唯一点亮她的光芒。
“你放心,我会赶在意外来临之前来到你身边。”江叙轻轻开口。陆微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江叙往巷口的深处走去,脚上的玛丽珍鞋在青石板路敲出好听的声音,江叙的手轻轻拉着她,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透着亲密。
云城有名的法国餐厅里,苏中渝一袭橙色的裙子坐在那,郑修则点完菜看着她,她似乎很爱这种颜色,只是再也难看见青春之时的那种干净的白色了。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苏中渝倒了一杯香槟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她的叛逆被这个社会磨的毫无棱角,甚至是开始有些淡然无畏了。
“你不喜欢白色了吗?”郑修则手摇着高脚杯随口一问,苏中渝愣了一下,杯子里的酒晃了一下停了下来,她把酒杯放在桌上,双手交叠放在下巴处。
“我配不上那种干净,或者说我再喜欢也是之前的事了。”苏中渝轻轻开口,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鲜艳的颜色流淌的无非是她已经不再单纯的内心了。
郑修则动了动嘴唇没说出什么来,仰头把酒喝尽,苏中渝看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心里一惊。
“先生,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服务员走了过来端着鹅肝和牛排,苏中渝微微含笑,郑修则目光停在她唇角,她对他笑的第一次就让他内心波动了数几年。
“其实上次的事情也没有那么重要,你也不必这么大破费请我吃法餐。”苏中渝拿起刀叉切着鹅肝,郑修则把牛排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事情不是很重要,你很重要。”郑修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苏中渝轻皱了一下眉,她把鹅肝放进嘴里,没说什么,她是真饿了,光速解决了鹅肝就把牛排移了过来,郑修则看着她吃的很欢快的样子,这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修则,谢谢你在高中那些年喜欢我。”苏中渝拿起大衣看着男人,郑修则的叉子掉在盘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的客人诧异的目光投了过来。苏中渝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走了,郑修则拿起大衣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丢在桌上追了出去,苏中渝撑开了伞,郑修则冲了过来把她握着伞的手抓住,苏中渝抬眸看着男人。
“放手!”苏中渝皱了皱眉头,郑修则握着她的手纹丝不动,苏中渝深吸了一口气,她顿了顿,看着他。
“我们不合适,你别把不该赌的青春浪费在我身上。”苏中渝轻轻开口,眼里没有任何波动,在她眼里郑修则只是个学弟,也只能是个学弟,郑修则手微微一紧。
“我们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合不合适?”郑修则反问道,苏中渝低眸轻叹了一口气。
“郑修则,我们可以做朋友,男女朋友不可能,你要再缠着我下次你出事我管都不管了。”苏中渝威胁的目光,郑修则松了松手,她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郑修则站在那白雪覆了他肩头,他知道如果他刚刚不松手他就可以强吻她,可他要尊重她,即使她不爱自己,即使他们真的没可能。他伸出手接过了天空飘下的雪,弯唇“我要十九了,这是爱苏中渝的第五年了。”
江叙和陆微到了一家面馆,陆微坐在椅子上,看着去点单的男人,眉眼都带着一丝笑,江叙端着两杯热水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杯。
“喝点水,先暖暖。”江叙轻轻开口走到她身后,陆微捧着杯子轻轻吹气,侧脸微微鼓起十分可爱,江叙替她把长头发拢好,朝她伸出手,陆微好似心灵感应一样把手腕上的皮筋递给他,江叙弯唇给她扎好,然后取下了围巾。
“突如其来的这场意外,让我觉得我的生活突然要变糟了。”陆微吹着杯子里的水嗫嚅开口,江叙轻轻敲着桌面端着杯子喝了一口。
“叔叔要是知道了,他捧在手心的闺女为了他的事情整夜整夜的哭湿了枕头还丧失了生活的希望,肯定很难过吧。”江叙看着她说道,陆微顿了顿眸子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江叙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伸出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发。
“别哭,我还在呢。”终是她红了眼眶他也心疼不已,陆微硬是把泪憋了回去低下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江叙盯着她,眼里是担忧和心疼。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阿姨?微微。看着我,听我说。”
陆微听着他声音抬起头看着他,江叙微微笑着看着她。
“总会变好的我慢慢等你慢慢来,如果叔叔不在了,你还有我,你的天以后我来撑。微微。”江叙眼里的深情啊,陆微笑了一下嗯嗯道,服务员刚好端着面走了过来。
“先吃吧。”江叙把面端给她,细心的把桌上的醋给她滴了几滴,陆微大口吸溜着面,拿余光看对面那个吃面都很优雅的男人,心里暗喜,至少还有他。
“今年过年我不回去的,阿姨和你说了吧。”江叙抽过一张纸看着对面的女孩子,陆微抬起了头,嘴角一层油渍,他抬起手给她擦掉。
“说了,没事啦过年我来云城陪你,爸爸要去国外做化疗。”陆微继续吃着面,江叙把纸丢进垃圾篓。
“好,我去接你。”江叙看她吃好了站起来去付了钱然后把围巾给她围好,走到门口。
“这个巷子很像在桐城小时候你带我一起玩的那条”陆微勾着男生的臂弯看着微微光亮的巷子,江叙和她一起往前走。
“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吃这家和桐城差不多的面馆,是想告诉你,十年前我在,十年后我也在,未来我也会在的。”他不是高冷,也不是不会说话,只是那个人必须是陆微罢了,如果不是陆微,他情愿不开口说话。“不是没感觉,只是你不是陆微罢了。”
“江叙。”陆微承认这是在她即将十六岁生日前听到最好的话,江叙牵着她往前走,陆微看着男人的后脑勺。
“江叙,我真的很喜欢你。”陆微突然出声,让江叙步子一顿,眼睛浑浊不明。
“我知道。回家吧。”江叙还是不肯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陆微感受得到他的关心和那种听到她告白的紧张和雀跃,她会努力去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想着她心情都好了几分,江叙唇角勾着笑,拿余光看着旁边的女孩子,她是这条昏暗的巷子里最亮的光,是他的明月光。
傅兆琛穿着大衣闪进酒吧的时候,楼煊壹正好坐在椅子上朝他挥手,他走了过去,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脱下了大衣往沙发上一丢,长腿交叠点燃了一支烟,烟雾袅袅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薄非坐在旁边和妻子煲着电话粥,他深吸了一口烟烟圈吐在对面韩沉的脸上,韩沉嫌恶的盯着他,他勾唇一笑把烟灰掸了掸,拿出了手机,解个锁主屏幕的女孩子让他眉眼都温柔了,屏幕上的女孩子笑的明眸皓齿眼里都是星光。
“你这几天忙什么呢?”薄非挂了电话给傅兆琛倒了一杯威士忌,傅兆琛把烟掐灭扔进一个酒杯里,长手随意搭在沙发后面。
“忙着想裴韫荞。”傅兆琛贱兮兮的朝他一笑,韩沉冷哼了一声。
“也好意思说,上次唐韵珂来我家差点没把我房子掀了,就是要问我你和裴韫荞干了什么。”韩沉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听到唐韵珂的名字傅兆琛眉头深深一皱,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干而尽。
“你就应该告诉她老三和裴韫荞为爱鼓掌了。”楼煊壹补刀道,韩沉呵呸了一声,薄非抿嘴笑,傅兆琛倒是没反驳。
“我要真做了,也不怕唐韵珂知道,可我不想把我的瓷娃娃伤害了。”傅兆琛提起裴韫荞眼里都是眷恋,韩沉直接找垃圾桶了。
“你别这样,不像你。”薄非也被恶心道了,就算他是有家室的人也没有这么肉麻过,楼煊壹倒是不怎么在意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傅兆琛给了他们一个是你们不懂的眼神。
纽约的裴韫荞正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继续看着面前的谱子,修长的手指在钢琴键上滑过,她伸出手行云流水一般在上面弹奏了《致爱丽丝》,门口走过一个少年他看着里面的少女,手里的相机抬起对着那抹身影按下了快门,裴韫荞转眸看着外面的男生,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男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裴韫荞轻轻皱了一下眉,抬起酡红的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孩。
“苏家大少爷?”裴韫荞记忆里有一个身影和他十分契合,苏歇点了点头。
“我还怕你出来把我骂一顿呢,还好裴小姐记得我。”苏歇一双桃花眼十分的好看,裴韫荞低头轻笑,她伸出手看着他。
“给我看看你给我拍成什么样了吧”裴韫荞朝他相机使了个眼色,苏歇赶紧把相机递给她,裴韫荞低头专注看着相机里的自己,纤长的睫毛低垂,十分的寂静美好,苏歇看的有些出神。
“相机刻不下你的美好的,只有眼睛才能看尽你的美好。”苏歇启齿道,裴韫荞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男孩,低头继续研究相机。
“可以帮我洗出来吗?我觉得很不错,我很喜欢。”裴韫荞笑着开口,苏歇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裴韫荞把相机塞进他怀里。
“我要去上课了,苏公子下次见。”裴韫荞转身就跑了,还不忘回头对他招手,苏歇趴在栏杆看着下了楼的女孩子。
“裴韫荞,我叫苏歇。”苏歇大声喊道,裴韫荞抬起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跑进了教学楼,苏歇看着相机里在钢琴前弹奏的女孩子,微微勾唇。
江叙把女孩子送到酒店,安全交给了阿姨才放下了心。
“都这么晚了,你也在这睡算啦,我再去开个房间就好啦”陆母摸着女儿的头发看着江叙。
“妈,江叙认床。”陆微在江叙还没开口就已经开口了,陆母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江叙轻咳了一声。
“这里离我学校远,阿姨我明天有早课我先回去了。”江叙轻轻开口然后转身,陆微看着男人的背影,陆母推了推她。
“去送一下江叙,我去给你放热水。”陆母进了房间,转眼又只剩两个人了,江叙抬步朝她走了过来。
“我胡诌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认不认床。”陆微感受着江叙的注视,江叙轻轻一笑。
“没关系,我的确认床,以后我会回家睡。”江叙说完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身走进了电梯,陆微小跑着去追他要进电梯。
“不用送了,你下去我会不放心然后又送你上来,耽误时间赶紧回去吧。”江叙伸手按了一层,电梯门缓缓合上,陆微看着里面的男人一点一点缩小,然后转身回了房间,江叙站在电梯里噙着笑,似乎很满意她刚刚的举动,陆微则是二丈摸不着头脑硬是没听出来他那句话什么意思,只是感觉到他很满意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