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晴的时候,陆微坐在窗前看着父亲的诊断书,外面的枝桠上的雪开始化了,门被轻轻敲响,她站了起来打开了门,门外的江叙穿着大衣手上提着保温桶,陆微侧身让他进来。
“先吃点东西,等会得送你去高铁站,阿姨已经陪陆叔叔去国外了,等我空了你放假我再去接你来云城过年。”江叙伸出手把诊断书拿了起来卷好放在自己的袋子里,陆微低头喝着粥。
“你现在不能想太多,微微,会影响你的。”江叙知道她的心酸和无奈。陆微伸出舌头舔舐嘴角的粥。
“不会想太多的,我只是觉得时间这种东西真的抓不住,江叙,我请求你别离开我。”陆微怕极了,江叙收拾桌子的手一顿,抬起眼睑看着面前这个突然一夜之间就成熟了几分的女孩子。
“我不会的,微微除了你,我真的没有软肋了。”江叙的眼睛闪着光,好似天上星,陆微低头眼泪掉在碗里,江叙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他才十九岁,怎么就有一种要娶她回家的冲动。
“Can't live without you.”
(不能没有你)陆微噙着笑看着他
“Don't be sad I was there I grew up with you”
(别难过,有我在我陪你长大)江叙伸出手抹掉她的眼角的泪,将她抱在怀里。
“微微,做你自己就好,你不用刻意改变自己我来适应你就好了。乖”江叙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何止是心上人啊,她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易碎易毁,要小心珍藏。陆微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听他心跳的声音,江叙低眸看着她的小脑袋。
“再等等,微微。”江叙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陆微狠狠点了点头,仿佛吃了蜜一样甜,她知道江叙对她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对江叙的重要性,所以无论如何。
裴韫荞走在街头,长发散落在肩头,她轻轻推开了一扇咖啡馆的门,踩着高跟鞋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对面的女人用一种极其严厉的眼神淡淡睨了一眼她。
“裴小姐,你应该清楚到我们公司做艺人的要求吧?”对面女人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抬起眼睑看着她,裴韫荞划着杯子里的咖啡。
“不接三级片一切好说,宋总。”裴韫荞笑的满面春风,一双眼睛扑闪,不得不说这个长相真的让人惊艳,宋明君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
“裴小姐,合作愉快。”她轻轻伸出手,裴韫荞站了起来和她握了握手,宋明君踩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去,裴韫荞微微一笑,眼里藏不住的喜悦。
“这个裴韫荞,你好好带以后是块料。”车里的宋总对旁边的男人说。
“宋总很少夸人的,这裴韫荞是有多优秀让您都要为之一夸?”旁边的男人不屑的开口,宋明君抬眸看了他一眼,抽出一支烟缓缓点上,优雅的吸了一口,吐出烟雾。
“程雾泽,没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发传单吧?”宋明君伸出食指敲了敲烟,眼里都是轻慢。
“我很感激宋总的提名之恩,但这并不是让我带一个新人的理由。”程雾泽眼睛微眯,他不愿低下身段,也不愿得罪宋明君。宋明君灭了烟,从包里拿出了漱口水。
“程雾泽,你会爱上裴韫荞的,信不信随你,你要做的就是扶她走上影后的位置。”她敲了敲自己的钥匙扣,然后驱车离开了,程雾泽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转头看着窗外。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过来,苏中渝抬起了头,一沓纸直接甩到她脸上,她微微侧头,看见纸上的裁决书,眼睛一狠抬起了头。
“凭什么?”苏中渝站了起来,女人伸出了手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淡漠的看着她。
“凭你是苏中渝,凭你是我女儿,你有本事血管里别流我的血。”
苏中渝轻轻一笑,微微蹲身把纸捡了起来,眼里的无奈转换成了盛着泪水的笑容。
“自今日判决,苏中渝小姐获得苏胜安先生的十七万遗产,孔亚丽女士获得苏胜安先生的五百万遗产……并且自今日起,苏中渝小姐不隶属于苏家。”苏中渝缓缓读出这一段话。
“苏中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孔亚丽看着她,苏中渝从桌子上拿起了钢笔在乙方签字栏用力的写下自己名字。
“服从判决。”苏中渝把纸丢给她拿起了大衣就往外走了,高跟鞋的声音十分急促,她知道她自己的难过,可她有她的傲气,即使那个人是她母亲。
苏中渝踩着步子走到墓地,橘黄色的大衣上落了一层雪,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蹲下摸着墓碑上慈祥的父亲的照片,泪水从侧脸缓缓落下,她苦笑着。
“真遗憾……爸爸,我还没来得及让你看见我结婚的样子……”
站在大树下的郑修则一袭棕色的大衣撑着雨伞走了过来,他把伞倾向她,苏中渝最终还是趴在墓碑上哭的泣不成声。
“中渝,你有我。”郑修则伸出的手宽厚有力,苏中渝抬起了头看着那个少年已经成为了有担当的男子汉。
“我可以放弃学业,努力挣钱,中渝只要你需要我都在。”他轻轻诉说他的心里话,苏中渝站了起来。
“我讨厌有人为我牺牲为我放弃什么我不需要你的路该走就走不要停懂我意思吗?郑修则!我比你大,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需要你这么幼稚的男生。”苏中渝有些愤怒,郑修则不为所动的站在那。
“我可以变成熟。中渝,给我一次机会。”
“郑修则。请你尊重我”苏中渝抬了抬腿逾过他,郑修则拿着伞的手微微抓紧低眸看着墓碑上和蔼的男人照片,眉头微皱,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夜深了的时候,苏中渝坐在客厅里看着面前的相片,她纤长的手指捏起相片,嘴角抹上一丝苦涩的笑。
郑修则修长的手指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站在走廊的尽头,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显得冷冽,大衣立起的领子遮住了他的侧脸,只有那烟雾缭绕的鼻翼若隐若现,外面的风呼呼的往里灌,楼梯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还有带着年代感的曲调,郑修则抬起了眼睑看着往他这边走过来的女人,女人明显被吓来一下,高跟鞋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谁啊?大半夜在我家门口装神弄鬼?”孔亚丽的伸出手戳了戳郑修则,郑修则不动声色的抬起了手用力拍开了她的手。
“给我离苏中渝远一点,不然我不敢保证下次在你家门口蹲点的是不是要你的命的我了。”郑修则的眼睛冷冽至极,比起这外面的寒风,他的眼神更是让孔亚丽打了个哆嗦。他抬起修长的腿,掠过孔亚丽走了过去。
“你有病吧?你谁啊?”孔亚丽回过神转过了头看着男人伟岸的背影。
“你不妨查查郑闻徽,我是他的儿子。”郑修则随意的开口伴随一声轻笑,然后从楼梯下了楼,孔亚丽摸出手机查了查郑闻徽,顿时大惊失色。
“郑闻徽:桐城白手起家的富一代,黑白通吃,权力遍布海内外。膝下一子郑修则。”
夜黑的很,郑修则摘下了衣领,露出光洁的脖颈,他微微一笑看着手机上的女孩子,银河也有迹可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