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以后,我们三个就已经唱不动了,安瑾提议放着背景音乐大家边喝酒边聊天,我和安瑾天南海北的神侃,叶少钦坐在一旁一脸认真表情的听着,这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让我格外高兴,所以我这差到出奇的酒量,今天格外出息,三四罐啤酒下肚也没醉出什么丑态,奈何肚子存储量有限,我赶紧奔出包房去外面找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站在洗手池前面洗着手,旁边的男洗手间也走出来一个人,走到我旁边的洗手台洗手,我眯缝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镜子,两眼笑的弯弯突然有点恶作剧地说了一句:“你好,陌生人。”旁边的人显然没想到我会对他说话,他愣了一下,回了一句:“你好。”声音温暖还有点熟悉,我晃了一下神,弯下腰鞠了个躬,说了句再见,也没看对面人的表情,脚踩着浮云般回包房去了。我一进屋,看见安瑾端着一罐啤酒坐在叶少钦对面好像在说些什么,安瑾见我进来起身一把拉过我说:“姐们,去个卫生间这么慢,罚酒罚酒。”说着就把啤酒往我手里塞,叶少钦看着我俩无奈地说:“安瑾,你就别灌她了,你看她已经醉了。”说着过来欲夺我手里的酒,我一把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抱着啤酒罐说:“今天我高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三个难得能聚在一起喝的这么痛快,在干一个!”说完我豪迈地又掫了一罐。安瑾拍拍我的肩膀说:“林昕同志,好样的,姐姐陪你喝。”说完她又端起啤酒喝了起来。叶少钦站在一边无可奈何的看着我们俩推杯换盏。
后来,喝着喝着就断片了,那天晚上叶少钦是怎么拖着我们两个醉鬼回的家我们也完全记不得了,只是第二天看见我们三个人的聊天微信群里,他警告我们以后不许在喝那么多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宿醉对我来说还好,除了有点头疼,和加班熬夜写方案比,都不算太难过。难得的一天假,已经被我睡掉了半天,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衣服准备出门去找个地方吃午饭,进电梯的时候,看见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我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完全是张陌生的脸,但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而且他好像也在看着我,我有点尴尬,往电梯门口站了站。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我一只脚刚踏出电梯,突然听见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说:“你好,陌生人。”我脑袋嗡了一下,昨晚的洗手间的片段在脑子里闪现出来,还没反应过来,他比我先走出了电梯。见我没跟出来,他转身站定,看着发楞的我说:“你不出来么?”我缓过神尴尬地冲他一笑,低头快步走出了电梯。
“很巧,你也住在这栋楼。”他先开口和我说话。
“恩,那个,不好意思啊,实在抱歉。”我搓着手掌有点不知所措心想这也太凑巧了。
“恩,为哪次抱歉?‘撞门’那次还是‘陌生人你好’这次?”他语气温和带点调侃地问我。
“啊?”我猛地抬起头,被他的话震惊的大脑瞬间短路,看了他半天说不出话。这是什么缘分,丢人都丢在一个人身上了。此时我真的羞愤难当了。
可能是看我神情变换太过震撼,他微笑着说:“哪次都不用抱歉,我心领了,你别往心里去。”说完他就推单元门出去了。
我实在没有勇气和他一起出门,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小区大门外,这才长长舒口气,狠狠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浑浑噩噩地出了门找地方吃饭。整个一下午脑子都是混沌的,可能是因为宿醉,可能是因为中午接收到的消息太过震撼,想给安瑾打电话倾诉一下,这厮一直无法接通。叶少钦是回来办公务的我也不敢打电话骚扰他,只能等他单线联系我们。一下子觉得自己太傻太丢人,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都不想出来了。洗完澡在家里对着镜子演练半天,再遇见那人怎么才能不失礼且自然的打招呼。
事实是,我多虑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基本没再遇见过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