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骨龙王说道:“张衡一判罚下来了,地狱火灼烧八千年。但看他的灵魂强度,预计300年就会化成尘埃,萨摩尊者,你们保还是不保。”
萨摩尊者说道:“八千年,你们就是故意想要烧死张衡一吧,八千年,这要要多少资源才能保下,只能不保。但我必须要听听你们判罚的缘由。”
恶骨龙王说道:“几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你们就这样放弃怪可惜的,然而经过核查,张衡一的灵魂已经被那东西污染了,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应该很清楚,所以他死不足惜。”
萨摩尊者说道:“不可能,张衡一虽然出现了反人格现象,但他死后的灵魂我亲自用羊皮卷核查过,根本没有那东西。”
恶骨龙王说道:“你之所以用羊皮卷查看时,没查出来也很正常,我方用羊皮卷查看的时候,也没有查出来。地狱火灼烧的时候才显现出来,而且那东西的级别已经成长为皇级。”
萨摩尊者说道:“这怎有可能,那东西如果已经达到皇级,就凭李镇天还杀不死张衡一?”
恶骨龙王说道:“为何张衡一能被李镇天杀死,只能说机缘巧合,同时也只能说他命该绝,张衡一制造五名大宗师级机械人时而被天雷洗礼五次,所以那东西也被天雷洗礼了五次,虽然成长为皇级,却是被天雷打散了所有意识,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直到地狱火灼烧之时,才本能的想要逃命,自然是已经没有机会。”
萨摩尊者说道:“原来被天雷洗礼多次而失去意识了,这样也就说得通了,如此说来,我魔门需要彻查一番了。”
恶骨龙王说道:“这才是今日我现身的根本原因。那东西并非只是在张衡一身上现身,这次国战死亡之人双方的灵魂上,已经发现了五只那东西,只不过除了张衡一,其他人的灵魂都是通过羊皮卷就检查出来了,级别也都不高,而且那东西已经在多个小世界现身,其他世界战争死亡之人的灵魂体上也都有现身,虽然级别都不高,皇级也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这说明那东西已经穿透了过来,所以你们四门已经有了漏洞,必须尽快查出来源,关闭漏洞。”
萨摩尊者说道:“我魔门这次国战之后自会彻查所有人,确保所有人不被沾染。”
无名地仙说道:“此事我已上报,仙门自然不会有所遗漏。”
笑面佛说道:“佛门圣地自然也会彻查。”
恶骨龙王说道:“东皇国神门也已经知晓此事,国战之后就开始彻查吧。”
玄真子说道:“那我们世俗之人要怎么办。”
恶骨龙王说道:“世俗之人即使被那东西沾染,哪怕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又能如何,只有几百年寿命,自然会随着宿主死亡而死亡。”
玄真子说道:“恶骨龙王,你的意思就是不管我们世俗的生死存亡了吗。”
恶骨龙王说道:“玄真子,希望你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多么卑微,你也敢直呼我的法名吗?”
无名地仙说道:“恶骨龙王,玄真子好歹已经是大宗师巅峰强者,是这方世界的最强者之一,自然可以代表世俗发问。”
恶骨龙王冷哼一声:“无论是羊皮卷,还是其他甄别手段,都是无价之宝,世俗世界这么多,要如何全数检查,只能等死后到我方世界再以地狱火燃烧,那东西自然会被烧死,别无他法。”
玄真子说道:“说的轻巧,经过地狱火燃烧,世俗之人能有多少人能经得起地狱火燃烧,而且大部分人并无大罪,不该受此大刑。”
恶骨龙王说道:“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而且一旦受那东西沾染,怎么会不作恶,哪一个不是恶贯满盈,邪气滔天。要是那东西真的出现变异,不再邪恶,我们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不是吗。说不定未来,它会成为我们管理世界的新工具,从此宇宙真的就平静了。”
萨摩尊者说道:“恶骨龙王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并不是没有道理。世俗世界的生灵基数确实太大但好在生命不长,战力上限也有限,即使出了问题也好解决。所以彻查即没有必要,也确实没有能力彻查。只能通过地狱火洗礼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抗不过去也只能说是命该如此。”
地魔宗宗主眯着眼睛说道:“但玄真子所虑并非空穴来风,毕竟有些来自上位面的逃犯或者是逃命而来的强者隐藏在我们下位面之中,这些人即使哪天离开了,也有其他通道,说不定会携带那东西到上位面去,如此也不好。”
至空说道:“看样地魔宗宗主你是有所指。不如当面指出来,何必遮遮掩掩。”
地魔宗宗主说道:“我说的就是你至空,难道你敢说自己身上没有另外一道灵魂。”
至空说道:“难道你地魔宗宗主的屁股就干净吗,我还怀疑你就已经被那东西沾染了呢,否则怎么会如此嗜杀,各种毒计层出不穷。”
萨摩尊者说道:“好了,别吵吵了。我建议世俗界所有大宗师级别的修者全部彻查一遍,至于大宗师之下就没有必要了,毕竟大宗师的数量也是有限的。”
笑面佛说道:“嗯,我赞同,此事就此说定,玄真子你也就不要在多言了。大宗师之下皆是蝼蚁,只能自求多福。”
萨摩尊者说道:“不错,我们还是看看这两人交战到底谁胜谁败,丑化说在前面,谁都不可暗中相助,否则别怪萨摩翻脸无情。”
笑面佛说道:“你们魔门真是欺人太甚,堂堂四境大宗师,来截杀我佛门二境大宗师。”
萨摩尊者说道:“谁让他自不量力,胆敢众目睽睽之下渡魔成佛。更是出手救自己不该救的人,这里毕竟庆云国与大乾国交战的战场。”
笑面佛也是不再多言,只说道:“看你萨摩尊者面子,虽然他是你徒弟,但是你也不可暗中相助,明白吗。”
至空脸上不是很自然,但还是说道:“紧遵笑面佛法旨。”
另一灵魂却是心中大怒:“笑面佛,要是慧明今日绝于此地,等我恢复完成,定要弄死你这个无知混蛋。”
于是五人静静看着战局。
交战还在继续,五名人的出现并不会被世人看见,因为他们早已布下结界,即使他们就在你的面前,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是外面的人所能看见的。
一些观战的将军士兵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小姑娘之前被杀,现在被佛光笼罩,竟然活了过来。至于桥三通,正盘坐在原地,七窍都已经流出血迹,但还在苦苦挣扎,不知何时就会变成一具傀儡,亦或是失了心疯。
而那僧人与心魔两人,说是交战,却是一直对峙之中,谁都没有敢先动一步,魔气与佛气不断碰撞,周边风沙弥漫,而他们的上空乌云密布,现场极为诡异。很明显两名小和尚现在披着的袈裟是一件奇珍异宝,他们在对撞的魔气佛气中,竟然纹丝不动,都被袈裟抵挡住,但是很明显魔气已经压制住佛气,佛气只是在苦苦支撑。
一名将军说道:“真正的高手对决,一招就能定胜败,那名僧人与心魔大人正是这样的高手,他们虽然只是简单的站立原地,却是无任何破绽。”
旁边士兵听了都是频频点头。另一名将军说道:“他们两位都是远远超越我们的高手,光是佛魔之气碰撞就能撕裂我等,你们看桥三通,已经是宗师境巅峰强者,虽然努力挣扎,护住自身,却还是被佛魔之气远远的推开几十米外,七窍开始流出血迹。”
几位士兵听到将军如此说道,早已身体发抖,因为他们之前都曾经不知死活的去砍那僧人,现在才知道对方如果想要反击,只要一个手指微动,自己早已身首异处,毕竟这可是能与心魔大人相抗衡的存在啊。
旁边的一名士兵对着那发抖的士兵说道:“东哥,还是你厉害,我记得刚才你还举刀砍那僧人的,真不愧是我的老哥,小弟佩服啊。”
那颤抖的士兵说道:“瞎,瞎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砍那僧人了,我刚才去了一趟茅房刚回来,你哪只眼看到我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哎哟,我这肚子不舒服,还要再去一趟茅房。”说完就是往后面去找茅房了,然后站在不同地方的几名士兵,不约而同的肚子痛,要去找茅房。不过这茅房似乎很远,他们跑了很远都还没有找到,看把他们急的,脸上的汗不断的留出。
这些人哪里能看出真正胜败,还以为双方两方势均力敌,而在场中的小和尚智木则明显的看到僧人的七窍也开始往外渗出血迹,只是很不明显,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场中小和尚智木说道:“智通师兄七窍都有血迹,一定是中了那心魔的招,我们得帮他想办法帮他。至于师父与这魔头交战,一时三刻估计也分不出胜负,他们两人站立到现在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想尝试靠近,根本无法靠近。”
智圆说道:“可是我们都不会功夫,无从下手帮师兄啊。就不要说师父了,我们过去只是送死而已。”
智木说道:“师父曾经教我一段经文,告诉我,如果遇到邪魔鬼祟扰乱心神,可以颂此经文,就能祛除妖魔。今日你跟着我念,也算是师兄交给你的见面礼。”
智圆高兴的说道:“好啊,好啊。”
智木说道:“此经文名为《心经》,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念的时候一定要心思澄明,心无旁骛。”
智圆点了点头。
智木开始念道:“观自在菩萨,”
智圆跟着念道:“观自在菩萨,”
两个小和尚刚念一句,只见现场魔气突然大作,向袈裟袭去,将两个小和尚击倒,但有袈裟护身,两人并无大碍,小和尚智木继续念道: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
又是一道魔气袭来,小和尚两人又被掀飞。
智圆说道:“师兄,我们不念了吧,似乎这《心经》反能助长魔气。”说完嘴角却是流出一丝血迹。
小和尚发现智圆嘴角渗出血迹,赶紧说道:“智圆,你之前身体重伤,经不起折腾,走远一些。这边风沙太大,一旦伤口裂开不好,你听着我念,用心听着,默默记住。”智圆不肯离去。
智木大怒道:“智圆,我是佛子,你必须听我的话,现在就走远一些。”
智圆见道智木大怒,开始一瘸一拐的离开,却是有一群士兵拿着刀走了过去,智圆吓的赶紧躲到七窍流血的智通身边,虽然智通现在打坐状态,这些士兵却是也不敢上前,智通毕竟是宗师境巅峰强者。
智木从头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小和尚每念一句,魔气就更盛一分向他袭来,袈裟在魔气中吱吱作响,小和尚嘴角已然也流出一丝血迹。
远处的智圆说道:“师兄,别念了,你会死的。”
小和尚智木不管不顾,开始一边向僧人走去一边口中不断继续念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声音越发洪亮。
越是靠近僧人,魔气越强,袈裟在魔气中沙沙作响。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袈裟突然撕裂一块,但小和尚脸色坚毅,不屈不挠,不断向僧人走去,口中振振有词: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魔气越来越强,袈裟如同****中飘摇的旗子,被吹的七零八乱,佛光暗淡。智木不退反进,向僧人后方走去,笑面佛的脸上笑容都是凝固了,低语道:“智木不可,你会死的。”
至空说道:“或许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毕竟一旦僧人落败,他们全部都要死。心魔绝不会留任何一人活命。”
两人的声音自然传不出结界。
小和尚似想起了什么,面露微笑的脸庞上双眼却是流出泪水,口中继续念道: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一道强大魔气袭身,袈裟终于完全四分五裂,脱落在地,小和尚口中流血不断,继续艰难的走向僧人,口中依然不断诵经:“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又是一道魔气袭身,失去袈裟护身的小和尚被重创,立即倒地,口中诵经声音也变得微弱,但字字清晰,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画面:
饿了几天几夜的僧人与他都快走不动路了,终于僧人不知从哪里化缘化到了一块肉,僧人将肉递给他,小和尚说:“师父,戒规说不能吃肉。”僧人说:“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座。只要你不觉得它是肉,他就不是肉,快吃吧。”小和尚饿极了,也不管戒规律条,就吃起了肉,还不忘撕一半给僧人说道:“师父,你也吃点吧,你也饿了很久了。”僧人说道:“我功力深厚,一月两月不吃东西,饿不死,况且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肉,闻到肉味就想吐,吃不下。”直到几天后,小和尚才偷偷看到僧人大腿后面的伤,才明白自己吃的肉原来是僧人从大腿上割下来的。小和尚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告诉僧人他明白了什么,只是从那以后小和尚开始认真遵守戒律。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倒在地上的小和尚一边爬,一边继续颂着经。
智圆低头大哭道:“师兄,别念了,别念了,求求你别念了。”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玄真子看着倒在地上的智木小和尚,手中的浮尘有些颤抖,胡须有些飘动,地魔宗宗主则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提醒一句萨摩尊者说过的话:“谁都不可以插手。”
一道锐利魔气直接射向小和尚胸口,小和尚似有感应,拿起一块袈裟碎布,挡在胸口,袈裟早已失去了防护的作用,小和尚胸口被击穿。
智圆悲痛尖叫道:“啊。”凄惨的声音响彻天地,就如同她死之时,智木悲痛的叫喊一样。玄真子背过身,不忍心看着凄惨至极的画面。
叫喊从来不能阻止死亡,但智圆的声音似乎延缓了智木的死亡,小和尚眼前闪过最后一道光,只见他费劲全身力气,继续念道:“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諦揭諦,波罗揭諦,波罗僧…揭諦…,菩提…娑…婆呵。”终于念完心经小和尚智木,眼前一黑,脑袋一歪,四肢一瞪,再无生息。
智圆小和尚,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周边的士兵们走去,一边流泪一边说道:“智木师兄,智圆无用,没能学会你念的经,智圆的命是你救的,或许如果你不救我,你和师父都不会遭到如此劫难。我很笨,没有什么大智慧,我不知道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会如此困难,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些大人都要杀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我无力反抗,甚至也不敢反抗,我觉得自己好无用,好无力。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悲伤过,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我的爷爷奶奶死了,我的妈妈死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的认识一个陌生的哥哥,他像一个亲人一样保护我,挡在我的前面,现在也同样死在我的前面,我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为什么…,是不是我们死了,你们才会开心,是不是我们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切,是不是我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是这样,我求求你们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好吗…我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我真的很害怕死亡,我害怕一个人走在无尽阴暗的地狱深渊,因为刚才我已经走过了,但是此刻我求求你们杀了我,让我和哥哥一起走,做个伴好吗,哪位好心的哥哥,叔叔,求求你杀了我好吗…”小女孩如风中残烛,终于连路也走不动了,瘫倒在半路上。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稚子童声,纯净无尘的声音却一字一句的传到无数的士兵耳朵里,她的哭诉,敲击着每一个士兵的心灵。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女孩要经历这样悲惨的事情,无数士兵看着眼前孤立无助的智圆,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中打转,他们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罪恶,第一次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谁的心中没有善良,只是战争中从没有仁慈,一名将军,走上前去,拔出鲜血淋漓的刀。
小女孩抬头看着将军,一双泪眼中带着微笑道:“谢谢你,叔叔。”
将军举起刀,迟迟砍不下来,他眼中泪水同样在打转,终于将军说道:“小姑娘,别怕,叔叔一会来保护你。”一刀落下,小姑娘人头落地,然后将军横刀,自杀而亡。
刀落于地,声音脆响,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