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关键人物
城墙上空,树梢之上,有几个摇摇欲坠的的风筝,城楼上奔跑着十几个小朋友。
通达古董店的门全敞着,一共有六扇门,店铺里面站着一个年轻的伙计,正趴在柜台上看报纸,店铺里面没有一个顾客。
刘大羽走到柜台跟前,伙计都不知道。
“请问,高老板在吗?”
伙计抬起头来:“在——在,在后院,我去叫。”伙计大概是认出了刘大羽,也或许是看见了同志们身上的制服。
不一会,从一个门帘子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一身西服,在北门镇这个相对保守与封闭的环境里面。他的穿着显得有些突兀,在刘大羽的印象中,北门镇很少有人穿这身行头。他不胖不瘦,皮肤保养的很好,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手上夹着一个烟嘴。
“是你们啊!请坐——请坐。”高老板走出柜台,柜台外面有几张红木椅子,红木椅子中间有一个茶几,“阿勇,泡一壶好茶来。”高老板已经知道了同志们的来意。
高老板从柜台上拿起一个鸡毛掸,在几张红木椅子上掸了几下:“请坐。”
“高老板认识我们吗?
“怎么不认识?你们不是为桂老师的事情来的吗?在我们北门镇,没有比这更大的事情了。”
“高老板,这是我们刑侦队的刘队长。”
“刘队长,你们请坐。”
“高老板,对于桂老师的死,您怎么看?”
“没想到。太突然。我也有点纳闷,敢问公安同志,桂老师到底是自杀还是——?”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正在调查。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等水落石出以后,才能下结论。”刘大羽有所保留,这是非常必要的。
“是啊——是啊!”高老板自知有些唐突。
“掌柜,茶来了。”阿勇手上捧着一壶茶走了过来——壶是紫砂壶。
“放在茶几上,我来倒,你忙你的去吧。”
茶几上有一个茶盘,茶盘里面有六个茶杯,是青花瓷的,高老板将茶倒在茶杯里面,涮了涮,将水倒在紫砂盘子里面,然后将茶杯倒满,一一放到三个人的面前。
“抽烟吗?”高老板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玉溪牌香烟。
“不抽。”刘大羽看了看两位女士道。
高老板将抠出来的香烟重新推进烟盒里面去了。同时将烟嘴里面的烟摁灭了。
“高老板,您和桂老师很熟吗?”
“不熟很熟,认识而已。”高老板有意回避。
“我们听说他经常到你这里来。”
“他是到我这里来转过。”高老板的回答有比较消极。
“我们还听说你们在一起谈得很投机。”
“我们是聊过。我们是做生意的,只要有客人来,我们都要陪客人聊聊。一般人都喜欢问这问那,毕竟不是到菜场买萝卜青菜。”高老板还有点饶舌。
“你们聊了些什么?”
“聊画,桂老师对绘画很有研究。”
阿勇抬起头朝这边看了看。
“除此以外呢?”
“除此以外?没有‘以外’。”
“比如说,古董文物。”
“这个,他从来不谈。”高老板的眼睛在店铺里面扫了一圈。
阿勇掀起门帘到后面去了。
刘大羽站起身,走到柜台前。
高老板跟了上去。
在阿勇刚在看报纸的柜台前,刘大羽停住了脚步。
这节柜台里面摆满了不同时期的钱币,以铜钱居多,还有一些银元。
“刘队长对古董文物很感兴趣吗?”
刘大羽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一枚比银元上。
这枚铜钱上面有“乾隆通宝”四个字。这枚铜钱比其它铜钱妖大,也很厚。
“高老板,这枚乾隆铜钱在市面上的价钱是多少呢?”
“我们的要价是八千,不过,顾客还到五千以上,我们就可以出手了。”
“是真品还是仿品。”
“真品,我们这里没有仿品,卖赝品就是砸自己的牌子。”
“你们如果保证不收赝品呢?”
“我们高家三代都是干这个的,一般不会看走眼,当然为了防止看走眼,我们另有办法。”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们只收,东西出手以后一段时间以后,才付钱。”
“就这一枚吗?”
“对,就这一枚,这种东西之所以值钱,就是因为少之又少。”
“如果是一枚贞观铜钱呢?”
“什么铜钱?您再说一遍。”高老板的耳朵突然出故障了,前面一直好好的。
“高老板,您看一下——”韩玲玲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贞观”两个字,“贞观铜钱,您听明白了吗?
“市面上有这种铜钱吗?”
“如果有呢?”
“如果有,那一定是绝品,贞观铜钱,这历史远了去了。文物这种东西,年代越久远,就越值钱。”
“请您看看这枚铜钱。”刘大羽示意韩玲玲从包里面拿出那枚贞观铜钱。
高老板接过铜钱,正反两面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好几遍,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他的表情经历了一个非常丰富而复杂的过程。
“高老板,怎么样?”
“我说不好,你们怎么会有这枚铜钱?”
“这是我们在桂老师的箱子里面发现的。”
“怪不得,他每次来都要在这个柜台前面站一会呢,原来他的手上藏着一个宝贝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他出事前几天。阿勇,你出来一下。”
阿勇掀起门帘走了进。
“阿勇,你想一想,桂老师是什么时候对这些铜钱感兴趣的?”
“就在前几天。”
“桂老师有没有跟你讲过他过去是学什么专业的呢?”
“只字没提,我以为他是学画画的,他在北门小学不就是叫孩子们画画吗?”
“除了教画画,他还兼教历史。他过去学的是历史,很可能是考古专业。”
“难道桂老师的死,和这件文物有关系?”高老板像是在自言自语。在高老板的口中,一枚铜钱变成了文物。
桂老师确实有许多反常的地方。
“凶手为什么要杀害桂老师呢?如果是谋财害命,那他为什么不拿走箱子里面的东西呢?桂老师的房间里面被翻过吗?”高墨缘道。
同志们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
“没有。”
“箱子放在什么地方?”
“在眼皮底下,连锁都没有上。”
“没有上锁,这不是很奇怪吗?”
“也许凶手是想制造桂老师自杀的假象,这枚‘贞观铜钱’似乎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的。”
“自古以来,杀人无非两种情形,一是为情,再就是为财,杀人却不拿走东西,这是为啥?”高墨缘分析得似乎很有道理。他竟然能站在同志们的角度考虑问题,实属难得。
刘大羽心知肚明,要么就是凶手不知道箱子里面藏有宝贝,要么就是留下芝麻,保住西瓜,但刘大羽不能说出来,凶手到底是谁,这还是一个谜,所以,还是要留一点心眼,保不准,高老板是在探听虚实。冯局长临别时的话还在耳旁回响,在北门镇,不管找谁谈话,唯一的目的就是了解情况,寻找线索。不能把同志们的想法和刑侦思路透露给任何人。茅二爹和陈风起的死,教训是非常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