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幽州镇北侯府显得格外萧条。
鬼先生赵观潮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床上看书的镇北侯叶陵。
叶陵放下书卷,接了过来,微微抿了一口,笑道:“庭儿,送的茶倒是不错,我还以为就任我自生自灭了呢!”
鬼先生干笑一声,忧心道:“其实侯爷对其他几个孩子还是过于苛刻了,这几个孩子本性还是不错的!”
叶陵听完叹了口气,眼神微凝,不解的说道:“按理来说,庭儿诸多安排,不应该落空,难不成皇帝背后有什么高人?现在等来的不应该是这样一道圣旨!”
赵观潮摇了摇头,回道:“如此这般倒也好,世子娶了公主,也能更好的帮世子稳定接下来动荡的局势!”
叶陵冷哼了一声,不忿的说道:“如此这般我怎得甘心?当初要不是霄儿调皮喝了那杯毒酒,死的就是我!”
赵观潮笑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皇帝此人心中自有大志,侯爷的存在便让他日后逐鹿天下多了一份隐患,想来也没有哪个皇帝愿意看一个侯爷的脸色行事!更甚至,我幽州如今兵多将广,战力隐隐已是天下第一,他不能允许这样一股力量不牢牢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叶陵听完,怒骂道:“狗屁,以为送个公主过来,便要将前程往事一笔勾销?当初我百般劝阻,不想做这幽州的主,他可倒好,硬逼着我来,我当了便是各种猜忌,这么些年他往我军中安插了多少个钉子?可还对得起我这个当初为他打天下而豁出性命的义兄?”赵观潮见状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眼神颇为忧虑的看着窗外。
叶陵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语气带着三分阴冷的说道:“是时候吧这些钉子处理一下了,事后全砍头吧!”
赵观潮闻言,平静的说道:“想来人也不在少数,真可谓乃我幽州一大劫难啊!”
武陵城的街道上,一匹马急速的奔跑着赶往了叶云庭的府邸。
马上的女子是镇北侯叶陵的第四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女孩,她跳下马踹开了府门急匆匆的冲进了院子。
叶云庭一看来人,舒了一口气,宠溺的说道:“然然,你怎么从皇天门回来了?”
叶然一脸怒火,冲到跟前质问道:“三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杀了大哥,软禁了父侯?真的做了这大逆不道之事?”
叶云庭脸色一沉,无奈的说道:“大哥是自己病死的,如今局势竞争,父侯重病我只是为了父王侯安危才多派了些人保护父王!”
叶然推了他一把,怒问道:“我现在要见父侯,让你的人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杀进去!”
叶云庭当即反驳,态度强硬的说道:“如此时候,绝不可多生事端,听话,你就在三哥这里住下,不要去叨扰父亲!”
叶然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拔出了她的剑,指着叶云庭。
叶云庭自知他小妹,从小想做什么事情便没有他做不到的,兄妹从小感情甚好,心一沉,无奈的说道:“此间局势,二哥我虽是布局者,可执棋者却另有其人!”说完便将一物放在了叶然的手心。
叶然低头一看一脸不可置信,捂着嘴巴,两行清泪无声了落了下来。
武都城此时的大小将官皆站在台下等着那位年轻得殿下得话,更是决定他们一生命运得话。
站在点兵台上的叶云承披袍擐甲,一身肃穆的杀气。
他的如刀锋般锐利的双眼冷冷的扫了一眼下面的将士,语调愤怒的大喊道:“想来今天我叫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三弟,叶云霄,杀了我大哥又软禁了我父侯,又兴兵作乱。今日,我叶云承纷奉诏讨逆,势必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台下的一声黑袍的佐天权将军说道:“殿下,此时各方势力均在死死盯着我们幽州,如若真的同室操戈,北方的蛮人,还有宋国此时必定发难,到时候幽州十几年的经营都将毁于一旦啊!”
叶云承面露不快,盯着佐天权的双眼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了杀意。
“若依将军所言,如之奈何?”叶云承平静的问道。
佐天权跪在地上,语气颤抖,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可不必理会,三殿下如若真的夺权成功,殿下便俯首称臣,可保性命,更可让幽州百姓免于战乱,若殿下真的起兵,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败便必死无疑啊!”
一旁的白衣将军萧舒寒一听便知佐天权已触怒殿下,便只得说道:“殿下,佐天权一时失言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饶他一条性命!”
叶云承颇为忌惮了看了萧舒寒一眼,回道:“即是萧统领开口,我便暂且饶过他一条性命,可这条命,只是不知道萧统领,你要拿什么来换这条命!”
萧舒寒闻言,死死盯着叶云承,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既然殿下如此,那我便陪着殿下走一趟武陵,不知殿下可满意?”
叶云承笑了起来,颇为感动了行了大礼,激动的说道:“既得萧统领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幽州黑云骑全军编制二十万人,最高统帅乃镇北侯叶陵,其次便是四大统领,再往下便是八大旗使。其下便是各种伍长参将之流。而萧舒寒正是四大统领其中之一,论资历,军中威望自是要比叶云承强的多,所以叶云承一般对其也是极其尊敬。
叶云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得八旗使之一得佐天权,冷冷说道:“佐天权暂时收押,一切等我回来再行释放,你也好好冷静冷静!”
叶云承坐了下来,一脸笑意得看着台下得众人,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难为人,起兵若是失败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可一旦要是赢了,我自许各位荣华富贵!现在想和我为你们自己未来拼搏的,就站到我左手边,想要留在武都城得站在我右手边。”
众人皆是冷汗直流,一千夫长此时激愤得说道:“我们是用来杀蛮人的,不是用来对自家兄弟挥刀的,殿下就算杀了我,我也不怕!”此言一出,有众多士兵视死如归的站在了右边。
就在此时,又有千夫长,说道:“我们攻打武陵城乃是正义之战,不能让三殿下这样杀兄弑父的人统领我们!”
叶云承却没有一丝的怒意,随意的说道:“右边的,就带着你们人留守武都城,左边的人带着你们的兵跟我走!”
没等众将士回答,叶云承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他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看着众将士嘶吼道:“如我所料不差,我们最重要的一仗不是武陵的城门,而是天荡山。两日后,整装待发,围攻天荡山!”
夜间,穿着一身夜行衣,头戴斗笠的人轻轻的推开了叶云承的房门,一个时辰后便匆匆离开。
蛮族的草原,右汗王帐已是座无虚席,右汗王拓跋赫气冲冲的喝着闷酒,帐中的蛮族将士皆是一脸的气氛。
拓跋赫推倒了身旁的酒壶,愤怒的说道:“妈的,大祭师太过分了,那么大的功劳却只给了拓跋饕,让我们在这里每天闲着,老子已经闲不住了!”
一蛮族将领尴尬的说道:“毕竟是大祭师的命令,我们也不好违背!”
拓跋赫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踹到了身前的桌子,猛地起身说道:“我就不信这邪了,这种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吩咐下去,明早整装五万人,随我南下!”
说完便气冲冲的走出了王帐。
“先由着右汗王来吧,命人把此事告知大祭师,不,延缓三日再派人告知吧。”黑脸蛮人说道。
随后又自语道:“这场仗,早就不是右汗王一个人的事情,是整个草原早已不甘心了,连我都想打进中原去。你们看着吧,早则三年,多则五年,大汗必会挥师南下,倒时候才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这次嘛,就让他们那些中原人知道,我们蛮族已经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