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所到之处,必有恶狼随行!”
…
“今日你必死!”
石年面色冷峻异常,他两世从未有过斗争,可单单一个巴颂的本能就已经改变了他的想法。
石年内心深处其实有着恐惧,融合了巴颂的石年,还是石年吗?他虽只有巴颂的记忆,没有巴颂的意识,但对他的影响都到了这般,使他杀人后心毫无波澜。
他想起墨汁和清水来,也许墨汁很少,但高位的影响一定很大。巴颂一世对比他两世,龙珠时空是六星大世界,本质上以巴颂为主也是说的通。
此刻却容不得他多想,斩断思绪,直面战斗!
“结束吧!”石年不想拖时间,不想给机会。
孟飞看着对方愈来愈古波无惊的黑眸,心底一沉,小腿处接连不断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孟飞却慢慢冷静下来。
他举起拳头,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不伦不类,像是卧山老虎,又像蛮牛伏角,毫无章法。
周围人看着孟飞宛若跳舞一般的姿态,忍不住低语道:“这是被打傻了?”
“滚你妈的,这是我大哥我杀招!”一个小弟骂道。
“……”
但石年看着对方这个姿态,神色微微起了波澜,这倒像是一种猛兽准备扑杀的预备姿态!
他在蓄力!
石年反应过来后迅速出手,他怎么可能傻傻的给敌人积蓄力量的时间?石年冷笑一声:“这一拳,倒下吧!”
“呵呵,小崽子,明天拿着你的人头去血祭我兄弟!”孟飞狠声道。
他已经积蓄到了极点,这招他前几天从一家拳馆中见一个年轻教练使用,一拳竟打断木人桩,看的他心惊胆颤。后来他花了大钱,苦苦哀求下才学得这么一招半式。
“够了!”
孟飞一声大吼,一条腿宛若螳螂般猛的弯曲跳出,两手一高一低,一掌一拳!掌如泰山压顶,倾天而盖,拳如地龙翻身,冲天而起!
石年皱眉,一手抱肘,跳步如虎扑,霹雳如惊雷般碰撞而去。
他看不出对方路数,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对方的攻击,仗着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他索性直接以伤换命!
“砰”拳肘猛击,一声闷响。
“嘶~”
石年倒吸一口冷气,被他一拳从下打中腰肋,一股刺痛令他倒步而退,心中忍不住心中震惊万分,已经融合了巴颂的他竟然被普通人打伤,这怎么可能?
“啊!”
孟飞一口黑血夹杂着碎肉块吐在原地,他捂住胸膛处被石年一肘砸中塌陷进去的地方,整个人发出“呼哧呼哧”如风箱破洞一般的声来。
打拳有个说法,宁挨十拳不吃一肘!石年如今这赛亚人的体质远超常人,抱肘冲击猛然一撞,好似古代猛人提枪扎人,谁中谁死!
“要死了吗?对不起,小六…”
孟飞意识开始飘散,双腿一软,整个人“砰”的跪倒在地,他想抬头看向石年,可惜却撑不起来身体。
“呼哧呼哧”
他如抽风机一样贪婪的索取着新鲜空气,鲜血透过胸腔开始侵透白短袖,渲染出大片血色图案,孟飞举起手对着石年,染血的手像讨命的厉鬼爪。
“砰”的一声轻响。
枪声!
石年一惊,心神炸跳,放佛置身凛冬大雪之中,身体为之一震,寒毛直竖。
孟飞太阳穴炸出一个黑黝黝的血洞,鲜血一溅三尺高,而后他瞳眸一迅速暗,面目痛苦、带着惊讶和不解神情死去。
他连是谁杀了自己都不知道。
“啊!开枪了!”
周围看戏的赌徒开始惊呼退散,看向齐修远,石年转头,看着他还保持着拿枪的姿势,M9金属质感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啊啊啊!”
陈锦绣看着被一枪爆头的孟飞,神色惊恐的看向齐修远,她一直以为笑呵呵的齐修远只是个一肚子坏水的胖子,哪怕陈庆欢告诉过她齐修远不简单,但她只相信自己见到的。
李殊词此刻一脸苍白,冰凉的手死死捏着陈锦绣的胳膊,忍不住牙齿打颤,今天已经有两个人惨死在了她面前。
“抱歉,石年兄弟,孟飞已经输了,我见他太痛苦,毕竟兄弟一场,我还是亲手送送他…”齐修远把枪递给一旁的保镖,拿着白手巾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哀声悲痛道。
石年瞳眸一缩,没有回话。
他看了看孟飞的尸体,不由笑了笑,心底只感觉到嘲讽:“杀了你,不杀你,我动不动手有什么区别呢。”
“啊啊啊!孟大哥!放开我,我要给大哥报仇啊!”王荣一把拉着几个一脸怒火冲天的小混混将他们带了下去。
“齐兄,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石年一叹,他刚刚竟然还想杀了那几个混混?别过头,石年强忍自己不去看他们。
齐修远面容不变,点头应声道:“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干净的,放心,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龙场有两个吃多了药,发疯打架掉了楼的病人…”
他说什么,石年面无所动。
走过去拉着神情呆滞李殊词和陈锦绣迈步离去,原本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戏的赌徒们在齐修远开枪的那一刻就跑了精光,周围只留下为数不多的精悍黑衣保镖。
“石兄,要不要我送送你?”齐修远朝着三人背影高声喊道。
“不用了,今天我们去了咖啡厅,没有来过黑白龙场。”石年平静的话语传来,齐修远忍不住笑了笑。
王荣找人看住了孟飞的几个小弟,此刻过来看见齐修远的笑意,忍不住问道:“齐爷,有什么高兴事说来大家乐一乐,今天这事实在是太糟心…”
他话还没说完,齐修远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就瞄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我手底下的大狗死了,我能高兴什么?嗯?”
“对~对不起!齐爷,是我多嘴了!”
“啪啪”
王荣冷汗直流,说着就左右开弓,狠狠甩了自己两个巴掌,黝黑的面孔一片通红。
“行了,没怪你,只是他懂事,我省点心。”
齐修远忍不住叹了口气,拉住了王荣还要再打的胳膊,悠然道:“王荣啊,你操点心,把尸体处理好,今天看见这事的人,按着监控一个一个的通知,这事就是一场梦对不对?”
“对,对,齐爷放心…我一定处理好。”王荣明白了,齐爷要所有人做梦,他就得去一个个喂药。
“你把孟飞几个小弟盯紧了,敢有报复的心思直接喂鱼,这事不能在扩大了!”齐修远拉着王荣的耳朵低声道,耳朵很疼,但齐修远说出的话却让王荣心惊胆颤。
“明白。”王荣不敢多说,也不敢多想,他就是一条看门狗,齐爷指那他咬那里。
“行了,都办事吧!”齐修远摇晃着一身赘肉,慢悠悠的朝着赌场大门离去。
“是!”
…
石年拉着两人一路无话,出了黑白龙场这个巨大的地下城后,路边上,石年随手拦住了一辆轿车。
“小兄弟,我准备回…”司机话还没说完,石年就将几张明皇大钞放在他面前。
“师傅,先去九曲龙庭。”
上车后,两女坐在后边没有什么交流,都愣愣的出神,石年坐在前面也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司机开的很快,有大把明皇币开路,他一路横冲直撞。也是好运气,没有红灯,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三人下车后,石年看着面前心神恍惚的二女,沉声吩咐道:“锦绣,今天这事情,和谁也不要说。”
“为什么?我要告诉我哥,他齐修远怎么敢和我耍横?”陈锦绣听到石年的话后,一脸愤怒道。
“锦绣,听我的话!”石年沉声道。
齐修远既然说他要干净,石年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今天这事,可以因齐修远处理不干净传到陈家或李家。但不能由他们三个出口!
“好吧,我听你的。”石年强硬的态度让陈锦绣有些闷闷不乐,点头算是答应了石年。
“嗯,你上去让人送未央姐下来,让她下来时顺便给明叔说一声,我们在这里等…”石年又安排道。
“好吧,殊词,对不起,今天的事都怪我,你别生气…”陈锦绣咬着嘴唇,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殊词,一脸自责道。
“锦绣,我没事,你别担心,先上去吧。”李殊词眼神无光,死气沉沉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
“好吧,过两天我去找你…”陈锦绣无奈,只好转身离去。
等到陈锦绣背影消失在前厅后,李殊词转过身,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才渐渐放出色彩,一边拍打着他一边放声大哭:“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打架…”
石年被她突如其来的诘难弄的手足无措,只是低着头:“对不起…”
清丽的质问声吸引过九曲龙庭前诸多人的视线,他们看过后便转过了注意,只以为两个小情侣闹别扭。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她红了眼睛,对着石年一遍一遍质问道。
哪怕很生气很生气,她的声音也是很绵和,像小羔羊一样单纯的怒气,直白的质问。
她想起石年一拳打死那个小混混后的漠然来,她不想他变成杀人犯,哪怕他杀的都是坏人。
李殊词想到那俩个人惨死在她面前,娇躯忍不住一颤,然后她抓起他的胳膊,像一只生气的小老虎一样,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处。
“嘶~”
石年感觉到了痛,这才想起来,她已经融合了根源石,她的牙齿,是龙啊!
“痛,也好。”石年心底默默闪过。
他试图用疼痛掩盖他的内心的悲伤,而她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石年没有说话,没有安慰,也没有甩开李殊词咬着的胳膊,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抱着李殊词螓首不语,这温柔动作又让她忍不住大声哭泣。
李殊词内心难受,她用牙咬着他的手腕,似乎想竭力制止自己抽泣,因为她知道,她会因为他说疼而心疼。
可是他沉默无话。就像他不听自己话去打架一样。
“呜呜~你为什么不说疼…”李殊词松开牙齿,忍不住呜咽道。
一双梨花带雨的眼睛质问着石年,让他心好似被银针扎过一般,千疮百孔,开裂的面目全非。
“殊词,对不起。”
石年无话可说,他出拳杀了人,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
人们总是互相争夺互相残杀,强者胜者将其视这些为理所当然,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可是,无论是什么理由!什么目的!为了什么!保护什么!只要是夺去生命的行为,全都是恶。
能名正言顺杀害别人的理由根本不存在!
石年内心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后悔!如果不杀,后果他不敢承担,他甚至不愿意去想。
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公主,整天只想和我开开心心,她会去盘算未来如何幸福的生活…只是她不知道世界变了。
石年看着李殊词,她还带着孩子气、稚嫩、单纯,于是内心冷血道:“你是我的小羔羊,我来做恶狼!”
“殊词,哭吧,打我、骂我,都是我不对…”石年摸着了她的青丝,他每次感到无奈时都想摸她的头发,梳理着她的秀发,他就能舒缓烦闷的内心。
“呜呜…”她一双玉臂静静抱着刚刚被她咬过的手臂,石年另一只手拦腰抱紧她,将她往怀里挤。
…
待到李未央下来时,已经是近半个小时后的事。李殊词在发泄过情绪后就和石年闹了小脾气,背对着他站着,抱着双臂,似乎是身冷。
石年看不到她的表情,无论他如何开口,她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报复他刚刚的沉默。
陈锦绣拿着李未央的电话给明叔打过电话,说几分钟就到,让他们几个等等。
石年点头,从陈锦绣手中接扶过李未央,示意让她先上去。
“庆欢哥应该醒了吧?你上去陪他吧。”石年勉强着笑容,对陈锦绣道。
“你怎么知道?”陈锦绣一脸惊异问道。
“未央姐醒了,你说你哥能不醒吗?”石年无奈解释道。
“哦,要不是未央姐喊了他一句,他还硬要送呢,自己路都走不稳…”陈锦绣撇嘴道。
“行了,你先上去吧,我在这里等等,你去照顾你哥。”
“好吧。”陈锦绣无奈,另一只手将装着飞鱼服的衣袋交石年手中。
她又看了眼站在另一头的一脸冷意的李殊词,忍不住一脸疑惑,不晓得两人发生了什么。
“没事,殊词只是,呃~”石年不知道说什么时,陈锦绣倒是莞尔一笑,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石年哥,以后别勉强笑,好丑,要减女孩对你的印象分…”
“……”
石年还未反应过陈锦绣的打趣,她便钻进了大门,眨眼间便看不见了背影,石年无奈一笑。
“车来了没啊?”李未央靠在石年的肩膀处,撅嘴不满,摇晃着身体抱怨道。
她刚刚虽然已经用凉水淋过,但李未央依旧觉得昏昏沉沉,石年这才发现她这时没穿郡女装,穿着的也不知道谁的衣服。
“未央姐,你穿的这是谁的衣服?”
“不知道,郡女装扔别墅了,酒没醒,头疼,没耐心。”李未央不耐烦道。
“对了殊词呢?”李未央摇晃着身子,这才发现李殊词不在石年身旁,不由问道。
“在这儿。”不远处,李殊词面无表情,用清冷声回应道。
“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李未央转过头看见她正抱着胳膊,一脸冰冷之情。她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轿车极驰而来,转眼间便停在了几人面前。
明叔连忙下车,帮着石年将李未央扶进后座,石年转头看着李殊词,正想说什么时,一旁突然传来一道轻浮至极的声音:“这位美女,不知道能否在这漫漫长夜邀你共进晚餐?”
石年眉头紧蹙,冷峻着眼神死死盯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