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饭后,马充,刘盈二人还有丫鬟李翠儿来到了刘县令府中书房。
我倒要看看马充这次怎么解释,刘盈有些得意这想道。
“好了,这下你可以说说杞人忧天是什么道理了吧?”
“日月星辰是球形的,天空也是巨大的球体,不如说,大地也是球形的......”马充重生之前所看到的小说中正好有关于讲解天文学知识的,文中是结合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和古代的天文学知识。马充想道此处,依照此法,慢慢把日心说这一观念讲了出来。
刘盈刚刚听到马充离经叛道的言论,很是生气,觉得马充是为了欺骗自己在胡说八道,可是又听到马充按照《天体运行论》里面把之前为大众认可的浑天说的错误一一指出来,不由得很是迷茫。
“马充,我可从没听过这些说法,我所读过的书中跟你说的也完全相反。你不会是瞎编乱造的吧?”刘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马充。
“非也,非也。尽信书不如无书;有时候,真正的道理是站在少数人这边的。”
“你还在狡辩!”刘盈还是不愿相信。
“既然你不相信的话,那我反问你一个问题,有两块不一样重的石头从高处落地,是大的先着地,小的先着地,还是同时着地?”马充灵机一动,开口跟刘盈说道。
“那当然是大的先着地了!怎么可能同时着地呢!”刘盈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马充。
“我却认为两块石头同时着地。这样吧,不妨打一个赌,如果你赢了,那我就承认我是胡编乱造的,并跟你赔礼道歉;”马充顿了顿,接着说道,
“如果我赢了,你也不用道歉,只要你答应我,今日我跟你说的不会告诉任何人,以后啊,我就把我平生所学全教授给你!”
“哼!大言不惭,明天我就在书房等着你登门道歉,翠儿!快去院中找两块不一样大的石头来。”
“哎,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我还要回家等着收到府试的好讯呢!”马充想着时候差不多了,就不管刘盈那边,先行离开了刘县令府上。
......
第二天,绥德镇蒙学处。
“不错,不错!老夫刚从县衙张贴的府试长案名单处回来,马充,李有才和朱达你们三人名字皆在案中。”
马充三人闻言,皆脸上一喜,特别是朱达,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心想赶紧回家烧烧高香,拜拜孔老夫子。
“马充更是夺得案首,表现不错!马充啊,刘县令私下找到老夫,说你随时可以去刘县令府上翻阅书籍,讨教问题。看来,不止是我,连刘县令也很看好你。”
马充听到老秀才所说的话,那自己以后进出县令府上更方便了,咳,更方便向刘大人请教,浏览藏书了。
今日下午,马充便决定去县令府上,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助自己通过乡试最终的考试,院试的书籍资料。
马充到了刘县令家中,先是向刘县令拜谢一番过后,就径直朝书房走去。
马充对书房里摆满书架的藏书垂涎已久,因为自己平时接触古文的机会还是不多。马充进入书房后,看见刘盈也在书房,不过也没在意,因为此刻心中只是想抓紧机会,找找对自己考试有用的书。
刘盈看见马充走进书房,想到自己昨天在马充走后,做了一下午试验,结果两块石头都是同时落地,心中是既好奇又困惑。此刻看到马充进了书房,就想开口问问马充。
可是,见到马充看到自己就好像看到空气一般,只是在进门的时候,扫了自己一眼,顿时有些不高兴。脸颊因生气微微泛红,此时又不愿意开口了,只好自己在一旁一个人生闷气。
马充俯身在书柜前看着看着,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扭头看见刘盈气鼓鼓地哗哗翻着书籍,随后才想起昨日跟她打的赌来。
“看来我昨天所说并不是瞎编乱造,”马充先是就昨日刘盈说他瞎编作出回应,想了想,接着说道,“小生想找一找八股文集,不知贵府有没有这方面的藏书啊?”
“有是有,只不过你能不能看得到,就得看你能拿什么来换了。”
“小姐,书生接着把昨天日心说的内容讲完,这样可否?”
“好吧,就看看你今天讲得内容能不能说服我了。”
......
就这样,马充过着自己家,县府两点一线的生活,上午给刘盈从小学自然开始补课,下午和晚上则在家中利用古文参考书,恶补古文,古诗词的知识。
寒来暑往,转眼间就到了成化十二年。
这期间,马充潜心钻研刘县令府上的古文书籍,结合自己的学习经验,做出了院试考题小册子,内含前人的文章诗词和历史上的考试题目。
由于马充每日坚持摘抄总结,在这一过程里,马充不仅古文知识得到了提高,书法水平也有了长足进步。
马充在快要完成的时候,想着这么有用的东西也不能自己独享,就找到了朱达和李有才二人,给他二人参阅。
二人听马充说这是他一年学习所得,于是细细翻阅,一边看,一边高兴非常,马充所做笔记果然对院试大有裨益,马充真是雪中送碳哪。李有才和朱达二人本来就对自己不太有信心,如今得了此书,就有希望争他一争,搏一把秀才之名。
距离八月份延安府院试只余两个多月了,马充,朱达和李有才,三人决定结伴同行。
李有才家中资助了四匹良马,三匹骑乘,一匹用来驮着被褥吃食,因此路上显得较为轻松惬意;李有才,朱达二人一路上背诵着朱达编写的小册子,此刻二人对有马充这个朋友,更是感到三生有幸。
一路上,二人更是多次想拉马充结为像刘关张那样的三兄弟,不过都被马充婉拒了,自己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马充心中有些好笑,但又有一丝得意。
转眼间三人出发已有月余,此刻,三人在马背上,远远望见似有一个县城在山脚,决定找人打听打听,离延安府还有多远。
三人来到了一处歇脚的茶馆,李有才开口跟店中伙计打听,说完来意后随手给伙计塞了一钱碎银。
伙计见三人鲜衣怒马,出手阔绰,又得知三人乃参加今年延安府院试的童生,就更殷勤招待,知无不言。
原来此时三人已经到达了清涧县境内,清涧县与延安府毗邻,不出三四天时间就能到达延安府。
于是三人决定在清涧县休整一日,再接着上路。
此时在一旁的有一个年轻书生,名唤刘维禴,见到三人气度不凡,特别是其中一个少年,风华正茂,样子虽然稍显瘦削了些,衣着普通,但两眼却黑而有神,嘴角微微上翘,显得坚毅,有主张。又听闻三人和自己同样要参加今年的府试,于是有心结交。
“三位公子请留步,在下清涧县本地人士,听闻三位和在下一样,要参加今年的府试”,
刘维禴接着说道,“如若不嫌弃的话,在下愿当三位的向导,顺便介绍一些有关清涧县的风土人情。”
李有才和朱达二人习惯性地向马充看去,马充看到刘维禴高高瘦瘦,马充心中虽想你一个人总不能拿我们三人怎样吧,嘴上却说到:
“那就劳烦公子了,吾等三人,初来乍到,如果有什么冒犯到公子的地方,请一定要指出来。”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姓刘名维禴,字文正,今年年初加冠赐的字。”
四人一路走,一路聊着天。
在去清涧县的路上,刘维禴见他们三人中马充最小,而朱达,李有才二人却隐隐以马充为首的样子,觉得有些有趣,对他更留意了几分。
随后,他们一行四人,一边有说有笑,朝清涧县城走去。
县城不大,却依半山而筑,黑黝黝的一圈城墙,一色石板堆成,使人沉重而隐隐逼迫着一股寒气。走进城街,街巷极窄,两边建筑皆是石板所造(1),给人以一种江南小城之感。
刘维禴见三人有些好奇,随后开口解释。
原来清涧县自古以来就是富产石板,清涧县这石板一层一层揭不尽,养活了一代一代清涧人。刘维禴说着说着,四人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卖西瓜的铺子前。
李有才看到刘维禴看到西瓜,停下了话头,看样子似乎有些口渴。于是他就吩咐农夫挑一块上好的碧绿西瓜。
此刻是初夏六月的黄昏,虽说算不上炎热,但四人走了一路,都有些乏了。只见摊主拿起菜刀在石板上磨了磨,先是在四人面前支起一张石板,随后一桶凉水泼了,拿出滚圆的西瓜,只听得咔嚓几声,麻利地切作十几片西瓜。
四人此时口渴疲乏,也顾不上拘谨,不一会就消灭了大半。
真是爽快!马充不由心想,此时,看见路旁一个院子中三三两两跑出十几名孩童,原来那是一间蒙学,到了孩子们放学的时间。
不过马充定睛一看,发现每人手中都抱有一小片薄石板,马充有些好奇,向刘维禴问起这石板的用处来。
刘维禴笑着跟马充解释,清涧县有些穷苦人家买不起这般多纸张,于是就从县城附近的山上,凿几片青石板;只需毛笔沾上清水,就可在上面书写,待水渍干后还能重复利用,还说自己家中还保留着从小所用的青石板呢。
马充听闻刘维禴所言,既敬佩,又有些脸红,看来自己应该更下费苦工才行。
眼见天色已晚,刘维禴指了指远处,说那个方向就是本县的客栈酒肆座落的地方。于是四人就此分别,相约明日一早于此处再聚,一起赶赴延安府府试。
马充看到刘维禴转身朝蒙学的宅院走去,才发觉刘维禴应该是此处教授蒙学老师的儿子,对此人更是有些敬重。
随后三人进了一间客栈,安顿下来,一夜无话。
(1)文中三四句话摘抄自贾平凹的《清涧石板记》,我认为用在这里能拔高本章一层档次,读起来让人感觉更舒服,如果不合适的话,请告诉我,我自行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