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陶令进了府衙的门，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思渊有些踌躇。
萧奕抬头见是他:“何事？直说便可。”
“这……”陶令还是听从了萧奕的话:“大人，我们……找到了一位老妇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王思渊拖着已经伤了的脚踝，跪着蹭到了陶令脚边，“官爷，你说啊，只不过什么?”
陶令叹了口气，冲着门外招了招手:“抬进来。”
“抬……”王思渊一见到被四名衙役抬进来的担架，上面还蒙有一块白布就怔住了，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这是什么意思？官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母亲应当实在那树林的……”
陶令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不会错的。”
初月走上前去，掀开白布的一角，虽说露出的不多，却足够王思渊看清白布下的人。
“娘?”王思渊狼狈地爬了过去，颤抖的手慢慢抚上了老妇人苍老的面庞，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娘，您怎么了……您看看我，我是思渊啊……娘……”
折腾了这么久，王思渊早就疲惫不堪，现下连大声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缓缓摔落在地上，仍举着老妇人的手，一遍又一遍轻柔又木讷地喊着娘。
“大人，我们发现时，她已经死了，是抹的脖子。”陶令报告着，“当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搜索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
“身上有多出刀剑伤，却无一在要害处，除了脖子上这道。”初月细细看着尸体，“应当是他们没想到王思渊会被抓，又觉得王思渊必定会吐露他们的行踪，一气之下杀了他的母亲泄愤。”
“嗯。”萧奕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手段，也过于残忍了吧。”
老妇人身上已经被人扎成了筛子，出血量极大，看来是在死之前被扎的，应凶手是想看她被折磨地生不如死。下手之残忍，远非常人能及。
“娘……”王思渊颓然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着，“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和敏儿，是我对不起你和敏儿……”
让他一直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初月问他:“你可知是什么人要杀李敏?又为何要杀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看王思渊一脸哀戚的模样，看来这次说的是真话。
萧奕看着已经哭到没有力气的王思渊，对陶令说:“先抬下去吧。”
“是。”
王老太太被抬了下去，王思渊想起身阻拦，脚下一软又栽回了地上，看着母亲被人杀被人带走他却始终无能为力，这滋味一定不好受。
初月蹲下身，平视着王思渊:“王思渊，你别哭了。你好好配合我们才能知道究竟是谁杀了李敏和老太太。男子汉大丈夫，你坚强一点。”
“我，我配合。”王思渊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再好好想想，你是否真的没有见过那一伙人。”初月的语气尽量温柔了下来，生怕吓着这个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人。
王思渊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回官爷的话，确实从未见过。”
“没见过?”这回初月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你可曾记得他们有什么特点吗？”萧奕接着初月的话问。
“特点……没有。他们都身着黑衣，蒙着脸，是半夜跑到我家去的，应该还会功夫。”
“黑衣?”是不是藏在城郊的大当家的人?文初月心里想着。
“噢，对。我好像……看到那个勒住我脖子的人，手腕上有个刺青。”
“长什么样？”萧奕问。
“那是一个……”王思渊努力地回忆着，“鬼面!”
“又是鬼面。”初月惊叫了一声。
“啊？”
“没事没事，你说你的。”看到王思渊惊异的表情，初月连忙说。
“还有，他们是说了让我杀敏儿，还特别指定一定要在墙头将她推下。”王思渊想起伤心事，声音逐渐低落。
“还有么？”萧奕也在细细打量着王思渊脸上的表情。
“没了……”王思渊又想了想，肯定道，“没有了。”
“你可以走了。”萧奕见王思渊站起身，因为脚踝处的伤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又对陶令说，“送他回家，还有，看好了他。”
陶令领命，带着王思渊出去了。
“可是李敏究竟是怎么死的呢？”初月看着李敏的尸体直皱眉。
萧奕解释着:“传闻武林中武功至高之人都熟习一种功夫，隔空打人，所用方法皆是内功，只是此法失传已久，没想到竟还有人会。”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初月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您说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李敏呢？”
“这恐怕跟那个鬼面有关了，咱们先回去吧。”
“对，鬼面。等我回去问问老头去。”
……
……
“老头?宁老头?”一回官驿，初月就遵照萧大人的意思跑去了老头的房间，“你在哪呢？”
“嘿!”初月走进屋里没两步，宁老头就从她身后窜了出来。
初月警惕地回身，一个手刀就劈了过去，发现是老头，连忙收起手上的劲力，但已经晚了，老头的脑袋还是被她砸的生疼。
“哎哟，初月丫头，你干嘛啊？”老头揉着脑袋抱怨着。
“是你啊老头。活该，谁让你躲在门后吓唬我。”
老头自知理亏，嘿嘿笑着:“我赔罪，我赔罪。初月丫头，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好啦！”
老头兴冲冲地从床边的一堆杂物里翻来翻去找到了一张面具。
“给!”
初月接过面具，尽管是自己让老头做的，但拿到的时候还是被惊艳了一把。面具上的脸跟她文初月的简直如出一辙，秀美的眉，挺翘的鼻，一双假眼也是灵动出神。
初月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老头，可以啊!”
“那是!”老头往榻上一仰，翘起二郎腿，“我可是宁……我是……”
“宁滨!”初月白了他一眼，“好在当初你糊涂得还没那么厉害。”
“对对，宁滨。”老头满不在乎地摇头晃脑。
初月将面具反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在面具内侧发现了一张小小的鬼面，初月终于想起了正事。
“老头儿，这个鬼面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