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什么鬼面啊？”老头伸长了脖子探过头去，“我也不知道……”
“这倒是奇了，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文初月一脸的不可置信。
“顺手做的……我以前都会做……”老头儿含糊道，“初月丫头，你就说我做的好不好嘛。”
“你做的好是好……只是，你若能告诉我这鬼面是做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老头又抱住了脑袋，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初月丫头……”老头看着初月一脸严肃，摆出快哭了的样子，“我以前就做，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你们会不会抓我……”
初月无奈，只得柔声安慰了他几句，叮嘱他若是想起来一定要告诉她等等，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除了，那一个面具。
初月将面具拿在手中把玩着，摸着那柔软的质地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萧奕那个白眼狼，让你欺负我，让你偷我银子，我得让你知道本姑娘不是好惹的！”
初月默默腓腹着，熟门熟路地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就准备好了一块木头，打磨成球状，将人皮面具给木头戴上，伪装成的“脖颈处”还有些红色颜料，初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初月啊，你真是太有才啦!”初月忍不住在心里夸了夸自己。
天色尚早，初月合上窗子和木门，放下青色的帷幔，合衣而睡。这一天也确实是实在太累，刚躺下没多久初月就睡得很沉，就连有人进了她的屋子都不知道……
来人确实不是故意的，是初月粗心没有把门关好，虚掩着的门透出微微烛光，他本想敲敲门提醒初月一下，谁想到手方一碰到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恰好看到一个做工粗劣的疑似初月脑袋的东西正正摆在桌子上。
那人心中暗自好笑，进门将“初月的头颅”收好，又悄悄退出门去。
“唔……”夜里子时，初月伸了个懒腰悠悠转醒，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眼睛，慢吞吞地扶着床坐了起来，“不能睡了，还有正事要做呢。”
一提起正事，初月立马清醒了几分，同时也发现了屋子里变得黑漆漆的。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睡觉前留了一盏烛台的啊。刮风了?”初月没有细想，拍了拍有些发昏的脑袋，“算了，管他呢。”
披衣起身，初月摸着黑寻到了自己的火折子，将桌边的烛台点亮，幽幽烛光跳动着，照映着空无一物的桌子。
“欸?怎么回事?”初月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哎哟……”
好疼，不是在做梦。
“奇怪了，我明明放在这的啊……”四下打量了一遍，别的东西都没有变动，单单是假头不见了，“莫非是我记错了?可是哪也没有啊……”
初月在屋里寻了个遍，仍是没有找到她那费尽心思弄出来的道具。
“也罢，就算没有，本姑娘也能能吓死你!白眼狼你给我等着。”初月拉好衣襟，熄灭烛火，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门。
刚刚轻巧地合好了木门，转身要走，就听身后有人说话。
“文捕快好雅兴，深夜子时，出来赏月啊？”
“啊……”初月缓缓回过身，看清来人后，尴尬地笑着，“我……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走走而已。大人，您怎么，也在这……”
“哦，顺路。”萧奕把手里的一个东西掂了掂，“我还以为，文捕快遇险了呢。”
“啊？什么？”初月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借着月光看清了萧奕手里的东西。
“呵呵……这个啊……这个是……”初月结结巴巴解释不清。
果然是这个白眼狼拿了自己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萧奕追问着，见初月支吾其词，“莫非是想假死然后逃跑?文捕快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初月赶紧否定:“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
对上萧奕的眼睛，初月心里某个地方颤了一下。文初月你怕他干什么，他又不能悄悄弄死你，初月自我安慰着。
“这个是……我……”初月深吸一口气，迅速说完，“我想拿去吓唬你的。”
“吓唬我?”萧奕扬起手里的东西，对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我倒是还不知道，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竟然可以吓到我。”
说着将那个“初月的脑袋”顺手一扔，划过一道弧线落进初月怀里。
初月伸手接过，顺手拿起来看了看那个自己亲自折腾了半天才做出来的成果。
“啊——”
……
……
后来，一个打更人来报案说，那夜子时时分路过了官驿院墙墙外，突然听到一声女人受了惊的惨叫，然后一个血肉模糊的“头”就飞了出来落在他的面前，面目狰狞。
初月站在府衙之上听着打更人的这番言论，双手紧紧攥住了衣摆。张石清楚的看见初月的表情都变了，有气愤，有难过，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下堂后，张大人关心地问初月，“方才那个打更人说的案子，你知道内情?”
初月紧紧咬住上唇，她怎么能说呢，那夜萧奕确实是把东西还给她了，只是稍稍加工了一下，变得更加逼真，更加吓人，整张脸都是血红，龇牙咧嘴，吓人得很。
当时她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吓没了，把东西扔出去也属实不是她的本意，只是没控制住……
这么丢人的事情，可不能往外说，对，绝对不能让张大人知道。
……
……
“大人。”一回驿站，初月就见到了站在大堂上的萧大人，无精打采地行了个礼。
“嗯。”萧奕点头，“我让你问宁老头的事情怎么样了？”
初月还是没有精神:“他说他不知道，只是一种习惯，我瞧着他应当是忘记了。”
“习惯?”
萧奕想起在京城时老头的徒弟就说老头经常会在面具上画鬼面，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看来这个老头真的有问题。
看到初月眼睛上顶着的两团大大的黑眼圈，萧奕明知故问:“怎么，文捕快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初月气得咬牙:“劳烦大人费心了，卑职没事。”
萧奕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招人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