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无事便好。”萧奕见初月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轻轻咧了咧嘴角，“不知文捕快可还记得，欠了我什么。”
“一盅茶盏!”初月翻了个白眼，“等我攒够了钱，自会还你，到时候，咱俩两清!”
萧奕笑笑，没有答话。
“谁乐意欠你东西啊？”初月撇过脸小声嘟囔着。
可萧奕可是锦衣卫啊，初月的抱怨一字不落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文捕快可知我这是什么茶盏?”见初月不像是知道的样子，又继续说，“建盏。”
初月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研究，也没有深想，张口就问:“如何？”
“以我那盅的品质，当是不下五百纹银，再加上我养了这么久……”
萧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初月打断了:“这么贵!”
萧奕以为吓到了初月，轻轻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得意。谁知初月的小算盘打的却不是这个。
初月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这建盏一盅要五百纹银，听那白眼狼的意思，他用了这许久应当更是值钱，再加上我这舌灿莲花的一张嘴……嗯……如果我卖掉的话，应该可以还上白眼狼的钱，也许还有剩余，哈哈我真是太……”
“初月丫头你干什么呢!”老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夺下了初月捧在手心里地茶盏。
初月起身要抢，为了吓唬他，第一式就是一个锁喉的动作冲着老头咽喉而去。老头一个敏捷的闪身躲过了初月，还顺便抬腿踢落了初月伸过来的手，力道颇大。眼看就能逃跑，只可惜恰好将初月桌上的茶碗打落在地，踩在上面一不留神就滑了一下，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宁!老!头!”初月听着萧大人的茶盏碎落在地的声音心都要碎了，像是谁将她全部的银子都偷走还撒的全京城都是一样，哗啦啦的声音直割的她心口疼，“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老头也吓了一跳:“初月丫头，我不上是故意的，我……”老头自知理亏，悄悄转过身就想跑。
文初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住!你去哪啊？”
“我不是故意的嘛……”老头磨磨唧唧地走到初月面前，“我，我赔罪还不行吗？”
“不是说这个。”初月摆了摆手，暂时忘掉了失去银子的痛苦，坐回了凳子上，“你会武功啊？”
“武功?我不会。”老头连忙摇头否认。
“不会?宁老头你可莫要骗我!”
“我骗你作甚!老头子真的不会!”宁老头见初月不信他，双手叉腰，伸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那你刚刚是如何踢落我的手的?”
文初月伸出了手，露出手腕上残存的一点点红，那是刚刚老头踢她时留下的。足见劲道之大，功力之深。
老头看着那道红印，皱了皱没，随机又舒展开来:“那定不是我弄的，初月丫头想陷害我是不是!”
初月有些头疼，敲了敲桌子正色说:“现在是我在问你!”
“噢……”老头委屈的缩了缩脖子，“我真的不会……”
“不会吗？”
初月略一沉吟，忽地想起数月前在烟雨楼的情形。
“不会吗？”萧大人说着，一柄剑就冲着她的手腕袭来。那时的她出于自卫反应，立刻反手想化解这一招数，却不成想萧大人意不在此，倒是轻易识破了她的谎言。
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微微一笑，初月抬起头看着老头:“老头!”
“哎!哎?”老头应着，头都来不及抬，就觉掌风将近，完全出自本能，老头右手递出硬生生格住了初月的这一次攻击。
初月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怕伤了老头，故而出招不稳不快，甚至只用了六成气力，被老头这拼命地一挡如何受得住，顿觉从手腕至臂膀都是麻木的。
“你玩真的!”
初月惊呼一声，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却见老头仿佛开了杀戒一般张牙咧嘴地冲她扑来，招招狠辣，不留余地。没有一招一式是多余的动作，有的只是稳准狠。
初月心中暗叫不好，勉力格挡了几招已经有些吃不消，见老头以掌做剑，不由分说向她肩头袭来，初月连连后退，后腰一疼，原来已经退到了墙角，撞上了摆在角落里的小桌案。
桌案上的青花纹大花瓶晃了晃，“啪”地一声摔碎在地，初月惊恐地看着距离面门不过一寸才停住的大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老头……这是干什么……”停了片刻，初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见老头没有下一步动作，缓缓抬手，正准备拿掉老头的手。
谁知老头的大掌突然变剑为刀，再次袭来。
初月自知无论如何也无法躲过了，认命地闭上眼，自暴自弃般破口大骂:“老头!你敢打我!你是不是找死!”
再也没有下一招袭来了，初月方睁开双眼，见老头眼神又变得瑟缩，方才凌厉的掌法早已不见，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绞住衣角。
“你……怎么了……”难道真是被刚刚她骂他吓到了？不应该啊?
“他的记忆被人刻意抹去了，支离破碎的记忆只会让他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大人?”初月这才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萧奕，再见老头身形不稳像是受了伤的样子顿时心下了然，“多，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萧奕摇摇头:“究竟怎么回事?”
初月扶着已经恢复痴傻的老头躺回了床上，轻巧地合上门，与萧奕一起走出了门外。
看着天上的皎皎明月，初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轻轻叹了口气，稳定了心神，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萧奕说了。
萧奕没有说话，也抬起头看着那弯月初才有的小月牙，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人?大人?”初月的呼唤将他从沉思里拉回。
“何事?”
“卑职想问问您，您觉得宁老头这是什么情况啊？”
“暂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不是傻了，他只是失忆了，心智不成熟而已。”萧奕犹豫了一下，“也许……他在试图找回自己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