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夏转头一看,原来是姬臣趁刀劳鬼无从闪躲之际扔出的木签,正中刀劳鬼的胸口。
张夏逮着这个破绽,腾空而起一剑挥下,那刀劳鬼立时倒地不动了。
穆思远对姬臣说道:“不愧是巫咸转世,悟性如此之高,我看不久你就可以出师了。”
姬臣被穆思远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只手挠着后脑勺。
等那刀劳鬼的毒气散的差不多的时候,张夏和鬼宇心便来到它身边。
这时鬼宇心双手握住羽毫石,两根食指伸出,然后念动咒语,慢慢地那刀劳鬼变成了一股沙子散落四处。
大家见刀劳鬼死了,累得也纷纷躺坐在草地上,松了一口气。
鬼宇心也从姚芳菲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只是鬼宇心出来后就一直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姚芳菲以为他在想张夏的事,所以没太在意。
看着这一地沙子,大家谁也不想再在这露天之地睡觉了。
于是张夏说:“我们还是找个有房顶的地方住吧,野外实在太不安全。”
“而且还有很多小虫子和蚊子,真是烦人。”姚芳菲说着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
大家也纷纷点头赞同。
姚芳菲扶起还在昏迷中的朱贝朝停车的方向走去,准备开车找一个近一点的旅馆住宿。
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正好坐落在半山腰上,门口挂着旅店二字。
大家见马上就有地方可以住了,高兴极了。
把车停稳好,就准备下车去敲门,朱贝这时正好也醒了,姚芳菲告诉了她刚才发生之事,还告诉她现在他们安全了。
朱贝见自己躲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心中暗喜,又怕被人笑话,所以装模作样地说道:“可惜了,没看着这么紧张刺激的场面。”
姚芳菲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啊,就是典型的叶公好龙。”
说着大家便慢慢走到了这旅店的大门口。
从门外大致看了一眼这房子,发现装修很古朴,朱色的大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还有两个石狮子守在门口,房子二楼有一间黑色木头搭建的阁楼,屋顶挂着一个吊扇,四面通风,十分有特色。
只是就这么一户人家独立地建在半山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但这时他们有的精疲力尽,有的伤势严重,都急需休息,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张夏首先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才亮起了灯,然后出来一位美丽的少妇。
因为是晚上,没见施任何粉黛,头发蓬松地在头后面挽着,还插着一根玉簪,仔细看那少妇眼睛如秋水明眸,甚是撩人心怀。
她看了姚芳菲一行人一眼便说:“住宿?”
姬臣立马接话道:“是啊,我们住宿。”
姚芳菲看姬臣那看着妇人的眼睛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春心荡漾了,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妇人便领着姬臣进了院子,张夏和穆思远还有姚芳菲紧紧在后面跟着。
院子四四方方,地面由白色石子铺成,夜晚的月光照在地面上,看着甚是晃眼。
这院子十分安静,连鸟叫虫叫也听不到。
往二楼看去,发现每一间屋子都黑着灯,让人不由得感到一丝恐惧。
张夏问:“这里面没住人吗?”
妇人说:“都住满了。”
张夏说:“住满了怎么这样安静。”
妇人说:“我这里禁止喧闹。十一点后不许亮灯也不许有嘈杂声。”
张夏笑着说:“哦,现在这旅友觉悟都这么高了?”
姬臣赶忙解释说:“肯定是老板管理的好。”
那妇人停下了脚步说:“我不是老板,我丈夫才是老板。”
姚芳菲他们见姬臣听到这妇人说有老公时,表情十分尴尬,不觉都偷笑起来。
来到二楼一间房屋的门口处,这妇人停下脚步说:“相邻的两间可以用,但是没有独立浴室。”
姬臣说:“那我们怎么上厕所啊?”
那妇人继续说:“这一层的走廊尽头有公共卫生间可以用。
说完,那妇人便把钥匙给了姚芳菲和张夏他们,自己下了楼。
姚芳菲和朱贝经过一晚上折腾累坏了,连澡都懒得洗就要睡觉。
姚芳菲取下簪子随手就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准备睡觉。
刚准备睡,朱贝突然要上厕所,就求着姚芳菲陪她一起去。
姚芳菲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上厕所还要我陪着?”
朱贝说:“拜托拜托,这一层静的可怕,而且除了我们几个也没见着其他人,实在太吓人了。”
姚芳菲说:“那老板娘不是说了嘛。十一点以后不许亮灯不许吵闹,所以大家都睡下了。“
朱贝说:“我知道,可我还是害怕,你就陪我去吧,下回我也陪你。”
姚芳菲见实在磨不过朱贝就答应了。
两人出了门,便往走廊那头走,走到厕所门口,姚芳菲说:“你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你快点啊。”
朱贝看了看里面,有些犹豫,但也只得说:“好吧。”
就自己进去了。
姚芳菲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瞌睡得不行,靠着墙边感觉站着都能睡着。
刚想闭上眼睛,就看见一个黑东西从她身旁窜了过去。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就没当成回事。
可是过了几秒,突然看见又有东西从她身旁窜了回来。
她这回看得一清二楚,好像是个黑影。
她害怕极了,对着厕所门口就叫:“朱贝,你好了没?”
朱贝说:“好了好了,这就出来。”
朱贝出来后,看见姚芳菲神色惊恐,也不说话,有些奇怪,以为她是想故意吓自己,便先发制人说:“怎么了?见鬼了?”
姚芳菲脸色苍白,没搭腔。
朱贝心想:不说,拉倒,我才不上你当呢。
朱贝拉着惊魂未定的姚芳菲刚走到拐角处,就看见墙角处有一个人影,上半身很短,下半身很长。
姚芳菲看见了那影子,吓得一动不动,朱贝也看见了壮着胆子问道:”谁在那?姬臣?张夏?不会是穆老师吧?“
可是说完后,既没有回声,也没见那人影动,朱贝渐渐也害怕起来,对姚芳菲说道:“我说,现在我怎么一跟你在一起,就能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是柯南哪?”
姚芳菲知道她在开玩笑,可是这会儿的恐惧感已经湮灭了她的整个大脑,即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
正说着,那个人影突然动了动,然后从拐角处一点一点地走出来。
姚芳菲定睛一看,是个长相极其恐怖的怪物,有点像今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刀劳鬼。
只是这个刀劳鬼好像略高些,而且还有头发。
眼神也不像晚上见到的那个那么凶狠恶煞。
朱贝想起了晕倒前看见的就是这怪物,结巴着对姚芳菲说:“你不是说我们已经杀了这个怪物了吗?怎么又活了?”
姚芳菲也一脸惊恐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只见那怪物跟上一只刀劳鬼一样,吐出红红的信子,然后慢慢从嘴里吐出大量的黑色毒烟。
姚芳菲想叫人,又怕吸入那黑烟,只得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手里牢牢地握着羽毫石。
眼看被逼到墙根处,已是无路可退,憋气也快到了极限。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姚芳菲急中生智,想起了开天眼,马上闭上眼睛集中自己的意念力准备开天眼,因已多次熟练地开过天眼,所以这次也成功地在她眉心中间显现出第三只眼。
接着这眼睛射出大量红光,她所看到之处,红光就跟到哪里。
朱贝见了不禁对姚芳菲竖起大拇指。
怎奈那怪物行动极快,姚芳菲速度总比她慢一拍,那红光都被刀劳鬼躲了过去。
突然那刀劳鬼嗖的一下不知躲到了哪里,姚芳菲和朱贝一边捂着嘴一边转着圈四周找她,可就是找不到。
就在这时,朱贝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声音,回头一看,就看见那刀劳鬼在天花板的一角趴着,那手掌如同吸盘一般牢牢地吸在天花板上,然后恶狠狠地看向她们。
朱贝赶紧拍拍姚芳菲,让她回头看,姚芳菲一回头不打紧,正好看见那刀劳鬼张着大嘴要扑向她来。
就在这怪物马上扑到她身上的时候,姚芳菲失声大喊:“救命。”
正在这时,藏里剑簪子从走廊快速飞来。
直接飞入姚芳菲的手里,姚芳菲一看是藏里剑,立刻拔出若虚剑,让那鬼宇心出来,只见鬼宇心出来后快速一掌推向那怪物,使得那怪物立时被一股隐形的力道打到一边。
毒烟也被那力道推的散开了一些。
那鬼宇心对着这刀劳鬼说道:“原来你在这儿藏着,这刀劳鬼从来都是雌雄一起行动,我还奇怪怎么今天只见了一只,没见另一个。”
张夏,姬臣和穆思远听到有人喊救命,也立刻赶了过来。
姬臣看见又有一只差不多的刀劳鬼出现在眼前,有些发懵,问道:“这刀劳鬼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鬼宇心对姬臣解释说:“此刀劳鬼非彼刀劳鬼,她是雌性刀劳鬼所化。”
那刀劳鬼见被人识破了便恶狠狠地说道:“我相公和我在此修行多年,从不曾吃过人,只因多年食素实在乏味,我那死老头子这才到山中“觅食”,不想竟被你们几个多管闲事的给杀了,我今天一定要为他报仇。”
原来这雌性刀劳鬼知道是他们杀的那雄性刀劳鬼,所以才设此旅店诱他们前来好替她相公报仇。
姬臣的好奇心此时来了,问那雌性刀劳鬼说:“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杀的?难不成你亲眼看着你相公被我们所杀,而见死不救?”
那雌性刀劳鬼奸笑道:“我呸,那是你们人类干的勾当,休把我想得和你们一样龌龊,我是去找我那死老鬼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你们几人的气味而得知的。”
姬臣满意地点点头,被一旁的张夏提醒道:“好了,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她是要杀我们报仇的,你还在这儿跟她请教。”
说完一跃而起就要和那刀劳鬼决斗。
毕竟鬼宇心他们一方人多势众,这刀劳鬼单打独斗斗不过。
只见此时她一咬牙猛地咬破自己手臂上的动脉,顿时股股黑血往外冒出。
鬼宇心说:“大家小心,这血液中的毒气比它嘴里吐出的毒气更甚,吸上一口便会变成嗜血僵尸,千万要小心。”
于是大家又开始憋气。
张夏和穆思远还有姬臣是男生,憋气还好,
这姚芳菲和朱贝是女生,刚才又憋过一次,这一次没一会儿,就觉得头脑昏胀,有些站立不住。
张夏见状,赶快撕破自己的衣服,来到水龙头前,沾上水,然后放在姚芳菲和朱贝的鼻子上,她们这才觉得稍稍好过些。
可是憋着气,打斗起来实在不方便,慢慢的鬼宇心他们就处于了劣势。
无奈,鬼宇心只得回到姚芳菲的身体里,恢复三魂六魄以恢复自己的全部力量,跟那怪物又打了起来,可是姚芳菲的凡人身躯实在太不争气了,没一会便体力不支。
鬼宇心见毒气越来越重,再继续下去,只怕大家都会中毒死在这里。
便咬破自己的手指滴血在羽毫石上,这羽毫石立刻与这血液产生了强大的共鸣,散发出强大力量。
鬼宇心对穆思远说:“奢龙,你能找机会用结界圈困住他吗?”
穆思远听后,便说:“它速度极快,我试一下吧。”
于是便念动咒语然后用二指指向刀劳鬼,可是试了几次都未果。
张夏见状,立刻上来挥舞七星龙渊剑,与那雌性刀劳鬼恶战起来。
那刀劳鬼毕竟失血过多,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极限。
但还是强撑着与他们作战,就在它速度慢下来的时候,被穆思远逮了个机会套上结界圈。
鬼宇心见状赶紧前来准备用羽毫石的力量来收服它,谁知体内突然一股力量把他阻止住了。
鬼宇心离开姚芳菲的身体问:“你干什么?我要赶快收了它,否则就来不及了。”
姚芳菲说:“这刀劳鬼虽然可恶,要致我们于死地,可是我们先杀她丈夫在先,她这才要报此仇,现在她已失血过多,我们怎么能趁人之危再将她赶尽杀绝。”
鬼宇心本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剑下不知有多少亡魂,对自己的敌人从来没有过怜悯之心,对于他来说,将敌人致死才是最重要的,管他什么手段。
可是今天姚芳菲突然说出这些话来,让他不禁有些疑惑,这样的人真是他的转世?
只见那刀劳鬼在那结界圈里甚是难受,又失血过多,精神已经萎靡,奄奄一息了。
穆思远见状便解了结界圈,放她下来。
她此时气喘吁吁地看着姚芳菲。
眼神十分复杂,既有仇恨也有一丝感激之情。
姚芳菲看着她也心想:她虽然是妖,但却如此有情有义,比有些人类还要强些。
张夏说:“刀劳鬼,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么我们现在放了你,你走,但你得发誓永远不要在这山中为非作歹,残害生灵,否则我们定不饶你。要么你就再跟我们继续打下去,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这刀劳鬼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在威胁我?本来我和我丈夫在这山中生活的自由自在,恩恩爱爱,彼此从不曾分离,可是现在他却被你们所害,我岂能独活。既然不能替他报仇,与其在这里被你们威胁,不如我自我了断,找我丈夫去,落个自由身。”
说完便又一次咬破自己手腕,大量黑血流出,这刀劳鬼最终也气绝身亡。
姚芳菲心里一阵难过,心想:没想到这妖兽有这等骨气,有这样的情义,实在让人佩服。看着那雌性刀劳鬼不禁眼圈红了起来。
张夏正巧看见,走过来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
大家见这毒气又开始蔓延,便赶紧离开这里,可是慢慢地发现这房子也开始如沙子般,慢慢地消散,原来这房子是那雌性刀劳鬼为了报仇变成的宅子,好让他们入圈套。
再看这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于是一行人便收拾东西准备回自己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