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觉着自个成是委屈了。
他也不知道他这脑袋是怎么了,自打腰闪了,脑瓜子也开始迷糊。
这么低级的错误,长个头就能考虑到的事儿,他一个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公公居然没考虑到,这是一个蠢能概括的嘛?这得俩蠢!
侍卫全不走了,他也不能自个带着人回京啊,别说有的地方不那么太平,就是太平也可能有这个事儿那个事儿的。
万一马车轱辘陷坑里了呢,万一马咣叽倒路上死了呢,这些事儿都需要些身强体壮的来帮忙呀。
侍卫不能得罪呦,至少这一路不行,哎呦你说他这什么脑子,给猪,猪都得嫌弃,他这是腰扭的拐到脑子了嘛。
太闹心了,闹心的心里有一箩筐话,不说出来就能猫抓一样心里头刺挠。
刘公公扯着浮大白开始吐苦水呀,小公公太小,车夫唠不到一块去,何况车夫也找地方睡过去了。
瞅来瞅去就这么个看着不着四六的新鲜百户还合心意些,不指望他能说出啥中听的,能听他说就行了。
叫了一桌子菜来,仨不困的人就凑了一桌。
他六岁就入了宫,这么些年了,一点点爬起来,就差那么一个让皇上能记住他的机会,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儿。
别说什么他在宫里头见了那么多次皇上,见了能怎么样?见了皇上也没必要记住他一个公公啊,就是得宠的娘娘身边的大公公皇上也未必能叫的上名,要吩咐的时候一句那个谁,说的是谁自己心里头没点数嘛。
现在总算有了这么一个能再往上一步的机会,他要没抓住也就算了,他认了,可他偏偏有了这么个机会了,他不抓住了对的起那么些个被他坑过的人嘛,这不越急就越出岔子嘛!
“浮老弟啊,咱俩托大叫你声老弟,你说这么一个往上爬的机会,放谁眼前谁不得抓住了!”刘公公感叹的拍拍浮大白的手。
浮大白吸溜口小酒,嘴上支支吾吾的符合着:“可是得抓住!”
筷子一下没停,快快闺女,这糖醋鱼是真不错,云片糕公公出钱多吃点,甭跟爹客气嗷!
男人……半个男人唠嗑也得有桌子菜啊,一口酒一口菜,话匣子不就打开了嘛,话多了秃噜的多了那没交情也有交情了。
看刘公公那脸蛋儿上粉都糊不住的两坨红,可不就是有点喝大了,连自个进宫是被他二大爷给坑了的这种事儿都秃噜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抓不抓住机会的关他们爷俩啥事!这一道给他们爷俩睡的呀,五迷三道的,现在瞅着马车就困。
刘公公这一唠还有点刹不住车了,都开始絮叨宫里头脾气贼不好的主子都有谁了。
正说道“凌云宫有个主儿啊,咱哥俩说话不外道,浮老弟你要在宫外头遇上这位主的娘家人,万万远着些,咱家和你说嗷……”
浮大白边吃边支棱着耳朵听的仔仔细细。
又没人管浮元了,浮元咽了口米饭,扯扯她爹的袖子:她都吃两碗了,爹你可长点心别给她夹了,可快看看她吧,她想解决下嘘嘘该去哪儿啊?
浮大白挥挥衣袖,他哪儿知道去,正讲到精彩的地方呢,闺女你再坚持坚持。
浮元憋着小嘴,从凳子上往下出溜,这是她一个娃能坚持的嘛,那些年呱哒呱哒湿的衣服爹你都不记得了嘛。
四婶子果真不欺她,爹不着四六的时候听什么都像听说书。
她还是自己找人领她去叭!
小短腿儿奔着一个擦了半天桌子的小二就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