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说说吧,在海里都发生了什么?”九苞看着他说道。
“你们把我从那妖孽的肚子里掏出来,然后还拿我劈海水,你还划破了手。至于我怎么进到那妖孽的肚子中,和那男子在海里猜测的差不太多。”
悠野迅速地捡重点的说着,只是他越说越累,说到了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嘿,还真是这样,你真的是斧子精啊!哇,我见过动物成精,还是第一次见到东西成精诶。”九苞兴奋的说着,站起身走到了悠野的身边,上上下下的盯着他看。
悠野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脸有些红地说:“我不是东西,不对,我是东西,诶,也不对,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你可不能说我是个东西。”
“特殊?为什么特殊?”九苞眯缝着眼睛靠近悠野的脸问道。
“因为,因为我来的地方特别。反正和那妖孽不是一路。”
“好,好,不管你是不是东西,我都相信你是那斧子,行了吧”
九苞看着他满红耳赤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转身做回到椅子上。
“你也太厉害了,可以劈开海水。你,还能做什么呀?”九苞笑眯眯的问道。
“可不可以先把我解开再问我话?我身上一点劲都没有,不会对你怎么样。”
悠野看着面前这个娇俏的少女终于离自己远了一些,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才缓和了一点。于是他又尝试动了动,可身上的锁链绑得更紧了些。
“你别挣扎了,这是婆婆送我的捆妖链,一般妖怪是挣脱不开的。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你松绑。”九苞看出白衣少年的虚弱,于是便大胆了些。
“行,你问吧。”悠野索性盘腿坐在了床上,一边调息一边等待九苞发问。
“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我叫,你问这个干什么。”悠野心中也有些警惕地问。
“怎么,你难道没有名字,那你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那条化蛇的肚子里?”
悠野看着眼前的这个对自己充满了好奇的女孩,心中对她也很好奇,于是没有回答九苞的问题,反倒学着她的样子反问道:“我知道你叫九苞,不过这是哪里呀?”
九苞想着师傅曾说与人交往要礼尚往来,所以自己还是要有些礼数才好。
估计他是在海里听到师傅叫自己的名字了,看他虚弱的样子应该也不能怎么样,于是便回答道:“这里是终北之地,你掉进去的那片海就是北冥之海。”
“那,在海里和你一起的是你的师傅?”悠野又问。
“是啊,你你认识他?”
“他好像我曾经见过的一位神君,只是年代久远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悠野想着默里的容貌觉得十分熟悉,但又找寻不到一点他的身份线索,只得作罢。
“好了,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现在你可以说你叫什么,来自哪里了吧?”九苞又重复起了刚才的问题。
悠野想了一下,不能把自己大罗天的身份暴露出来,索性就只拿玉清圣境说事儿好了。
“我叫悠野,来自玉清圣境。今晨被那妖孽算计,把我的真身偷了出来。我一着急幻化出了仙身,便与那妖孽在天上打了起来。许是我现在身子还比较弱,一时竟也奈何不了他。于是趁机变回了斧子钻进了那妖怪的肚中一顿折腾,没想到它居然死了,一头从云中跌了下来,掉进了海里。”
“哦,原来那云中的第二只妖是你呀。”九苞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以为失踪的第二个妖怪,就是这个叫悠野的白衣少年。
“什么妖不妖的,我不是妖,玉清圣境里可没有妖,都是仙!”悠野急忙解释道。
“好啦好啦,我也不知道什么玉清圣境的,叫你斧头仙行了吧。照你这么说你是被迫离开那个什么玉清圣境的咯?”九苞觉得这个叫悠野的斧头说的倒像是真话。
“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这下能帮我把这锁链解开了吧。”悠野又挣扎了一下指了指脖子,捆妖链束缚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九苞伸手对着他比划了一下,捆妖链化成了烟雾飞到她的手腕上变回了镯子。
“斧头仙,你除了会劈海水,还能干嘛呀?”九苞双手插在胸前,看着正在揉着肩膀的悠野问道。
“什么斧头仙的,叫我悠野吧。”悠野慢慢站起身来,靠在床边踱着步子。
“倒也不会什么太新奇、特别的。不过是开山造林、劈海屯地什么的。”
“什么,开山造林!你开什么玩笑,劈开海水我信你,但是开山造林什么的,你就说你无所不能好了。”
“我真的可以。”
“可以,那你给我表演一下。喏,给你把椅子,你给我造个林。”
九苞转身弯腰把刚才坐的椅子搬了过来,真打算要悠野试试看。
可当她直起身时,那白衣少年突然不见了。
“诶,人呢?”就在九苞到处查找的时候,猛然看见悠野刚才站着的位置躺着那柄斧子。
“斧子仙?悠野?你这就不厚道了。变不出来就现原形啊。”九苞蹲在地上对斧子一顿鄙视,她拿起斧子端详甚久,但见斧子一直没有再变回白衣少年,想来真的是他仙力太弱。
九苞怕他半夜还会变回来,为了保险起见,她把斧子锁在柜子里,连衣服也没敢脱,和衣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清早,九苞很早就醒来,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那个叫悠野的斧子仙,这个能劈开海水的斧子真的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吗?要是真得有能劈开大山的神力,是不是意味着……也能劈开那禺谷的橿树呢?
想到这里,九苞一骨碌坐了起来,跳下床打开柜子,斧子好好的躺在那里呢。
九苞决定马上去找婆婆和师傅商量此事,于是她一刻也没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拿着斧子一溜烟儿跑向婆婆的小院。
一进院,她就看到婆婆坐在树下的茶桌前,身旁坐着默里,俩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低声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九苞将斧子放在茶桌上,站在桌边兴奋的将昨晚与斧子仙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千璃和默里。
千璃一开始饶有兴致地听着,手里还不忘给九苞倒上一杯清茶。但听到后面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正拿着茶壶倒水的手抖了一下,茶水从玉斗中溅了出来。
九苞并没有发现婆婆的异样,说完话后她坐到默里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急切又小声的问道:“师傅你说,这斧子能不能劈开世上最坚硬的东西呀?”
“嗯,听你这么一说,有可能吧。”默里心不在焉的含糊回答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千璃。
九苞听完他的回答,眉毛上挑了一下露出了惊喜地笑容。
千璃放下茶壶,拿起那柄斧子细细端详着,说道:“这斧子来自玉清圣境?你没听错吧?”
“没有,斧子仙说的就是玉清圣境。”九苞拿起了桌上的南瓜子嗑了一个。
“玉清圣境,哼,这名字我好久没听到了!”千璃咬牙切齿的说着,九苞从未见过婆婆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奇怪的看向默里。
默里伸出手握住了桌面千璃已经攥紧的拳头,他知道‘玉清圣境’这四个字对于她来说是一段血淋淋地回忆。
那段伤心的往事,千璃不说他也从不主动提起。想起当时那个浑身上下一身伤的她,倒在他怀里时的委屈和不甘,默里的心中总是很痛。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温暖握着千璃的手。
默里的动作让千璃仿佛从某种状态中一下子挣脱出来,她抬起头看向默里,他温暖的微笑让她烦躁的心情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九苞没想到一个名字会让婆婆如此失态,这个“玉清圣境”和婆婆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