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莫云并没有完成认祖归宗的伟大壮举,因为当听到他这句话后,眼前怪异的威猛男子似乎整个人便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浑浊,原本皲裂的皮肤开始慢慢收紧,紧接着便见到他痛苦的捂着额头,似乎十分痛苦一般。
“快些离开,我...”如同怪物般的他狂发乱舞,仰天长啸,声音沙哑犹如上古猛兽一般,怪不得会被人误以为是凶兽,但还未话说完,便见他一拳挥出,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便瞬间拦腰折断。
“前辈别再说了,我明白了。”望见此景莫云吓的小脸通白,手脚冰凉,这树怕足有上百年的年份,竟连怪物的一拳都抵挡不住,望着他拳头上一抹殷红的血色,莫云不由得庆幸刚才那一拳幸亏没有打在自己的身上。
好在怪物打出此拳后似是发泄出了些许怨气,眸中一抹清醒的神色一晃而过,像是恢复了些许神智,但他并没有因此久留,不知将怀中的什么扯下一把扔到了莫云的怀中,便一跃数步向着远方的山林跑去,只是在离去的瞬间,其腰间一块古朴的令牌瞬间吸引了莫云的注意,银白材质,手掌大小,但由于天太暗以及岁月久远的缘故上面写的什么并不是太过清晰,当他再想仔细看时,人却已经遁远。
“前辈。”望着怪物大叔离去的背影,莫云连忙大呼一声,但回答他的只是远处一阵阵惊天动地般的嘶吼与山石毁坏的声音不断传来,实在是恐怖至极,但好在声音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这一片夜空当中。
“终于彻底平静下来了。”待那奇异的男人跑远之后,莫云方才长长舒了口气,今天晚上当真是个惊魂之夜。
此刻的他身上装束不知何时已经被山中的箭竹划得支离破碎,低头望了眼怀中的布袋,感觉重量并不是很轻,但他却并没有急着将之打开,因为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依然十分危险,万一刚才那一伙不知是何来路的精锐甲士去而复返,他与挽秋两人都将死无丧身之地,趁早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
春日里的午后,阳光暖暖的,小溪里的水漾起一圈圈波纹,距离那个恐怖的夜晚已经过去足足两日了,苏挽秋的伤已经几近痊愈,她唯美的坐在以往的那块青石板上,像往常一样擦拭着手中那柄长剑,而莫云则安静的坐在一旁,向着小溪中投着石子。
两人均未说话,直到午后的阳光慢慢变得微弱,莫云知道,他们或许便该要回去了,但他却有那么一丝的,舍不得。
“这柄剑,叫什么名字...”稚嫩的声音响起,沉默了很久,莫云终于鼓足了勇气,试着打破当前尴尬的环境。
“忘语。”
...
“真是剑如其人。”莫云小声的嘀咕着,但哪知苏挽秋毕竟是修武之人,竟将他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你说什么?”苏挽秋眉毛飞挑,冷冷的望着眼前的莫云,不知为何,看起来他不过是个还未到七岁的孩子,但总觉得在他那幼小的身体下不知隐藏着怎样成熟的内心,因此很多时候,她并不会将他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呃,没什么。”听到苏挽秋的质问,莫云小脸一变,连忙转身遁走,但他未走几步,便听到一句温柔的声音响起,令他脚步为之一滞。
“谢谢你。”
“谢我什么,也是你先救的我。”莫云平静的说道,无论是当初雪桥渡的夜晚,还是前两日苏挽秋奋不顾身的为他挡箭,这些都足以令他感动。
“那你不谢谢我?”苏挽秋随意一说,声音略微有些俏皮,原本是想要莫云今后更听自己的话,哪知他却一屁股坐了回来。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莫云诚恳的声音响起,令苏挽秋不免有些诧异。
“什么故事?”苏挽秋轻轻用左手撑起了下巴,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小家伙。
“这个故事,叫做《神雕侠侣》,是一位姓金的先生写的。”莫云神情肃然,郑重的模样令一边的苏挽秋感到十分好奇,大眼睛眨了眨,最终点了点头。
“好,你讲吧。”苏挽秋双方交叉,放在胸前,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青石板上,一身白衣似雪,看起来宛如贬谪凡间的仙子,但此刻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偏偏又使得她身上清冷的气质消散了几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邻家的大姐姐一般。
“好,那我就开讲了。”莫云见到苏挽秋乖乖的坐在那里,心中顿时大喜,立马神色激昂站在小溪旁讲了起来。
“这个故事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据说呢...”莫云仰着头讲着,苏挽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她似乎感觉身旁的人并不再是一个少年,而是另外一个人,想着想着不由得脸色一红,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很少出门,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故事,倒是挺有意思的。
“天下竟有这般宗派,也不知全真教与我满堂花相比谁强谁弱。”苏挽秋放下长剑,轻轻拨了拨水,她很快便被故事情节所吸引,没想到却遭到了莫云的厉声呵斥。
“好好听,不要打岔。”
...
“这小龙女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连人都认不清楚,呃,你继续说。”望着莫云紧皱的眉头,苏挽秋不由得讪讪一笑。
莫云不理会苏挽秋的捣乱,接着讲着,当讲到小龙女与杨过在一起暗生情愫,师徒相恋的时候,只见身旁的苏挽秋眉头微微一皱,似是有些疑惑。
“怎么了?”
“杨过不嫌弃小龙女老吗?”
“呃,爱情跟年龄没有关系,而且也没有相差太多。”
“都叫姑姑了,年龄差的还不多。”
“姑姑只是辈分。”
“所以就可以乱伦?”
...
...
莫云无言以对,他实在小看了大梁国的教育,连这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苏挽秋都对这般情节如此抵触,看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小说也是不怎么靠谱,但还未等他缓口气,苏挽秋的诘问又紧随而至。
“虽然满堂花不得婚娶,但我也知道媒妁之命,父母之言,她即使没有父母,师门中也该有长辈,那些长辈难道也不反对吗?”
“呃,大概师门中没人管的了她,具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莫云额头上面冷汗划过,他感觉快要编不下去了,不知道是他记得过于模糊,还是说苏挽秋的话语太过刁钻,他感觉难以招架。
“那全天下人的反对,她都可以做到置若罔闻吗?”
“所以说...这便是爱情。”莫云搪塞着回答,哪知过了半晌,竟然传来了苏挽秋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不如她。”
听到这句话,莫云不由得一怔,转头望去,只见她那一绺秀丽的青丝在阳光下飞舞,晶莹如玉的侧脸似是有抹绯红一闪而过,淡白色的纱衣裙摆有一片沾染了小溪水都浑然不觉,似是在想着些什么。
“还有别的故事说与我听吗?”感到莫云正望着自己,苏挽秋淡淡浅笑,令他如痴如醉。
“呃,要不然我跟你讲讲柯南与小兰的故事?”莫云微微一愣,在脑海中想了又想,最终终于想到了这样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但不知眼前的苏挽秋却是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意。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