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徒二奔,当街欺凌幼女,对受害者的身心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目无法纪,严重影响了归都稳定和谐的治安环境。但念其初犯,且年岁较小,不予收押,现责罚如下:打扫归都通明路十日!本判决不接受上诉。归都法螺司治安官姜太少。”
欺凌?幼女?打扫大街?
哼!我看你不仅姜太少,脑子也不多!
二奔看着手中的黄纸判决书,感觉整个天空都阴冷了下来。
明天应天就开试了,自己才刚从小黑屋里走出来,希望在一分一秒的减少。人勿玩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哐当!”法螺司黑漆漆的大铁门合了起来。
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法螺司所在的街道本就不多的人气,一下子全都躲走不见。
每一个淋雨的人都有一个伤心的故事。
不就是不认字嘛!
谁还规定不认字就不能考试了!
经历过无数次考试的二奔心里很清楚,每一份试卷都是由墨水和运气组成的。
如果当年没有选择题,自己数学会考二十五分?
笑话!
卷面整洁值几分?
如今自己横渡虚空,翻山越岭来到这里,可不是来给你解方程式的。
这应天你让我进我就进,你不让我进我也要进。我二奔!来了!
“啊——”
稀稀疏疏的雨线困得他挣扎起来,吼声撞在屋檐下一点一点的滴落。
“绰兮走了?弥盈也走了?”
“你先别吵吵了。来,把头发擦一擦。”舟子递过来一方布巾。
“你把人家相好的给欺负了,人家可不得走嘛。啥时候回来找场子,都是说不准的事。嗯啊~”
我友抱着一只金黄的烧鸡,一嘴朝着屁股咬了上去,发出满足的吧唧声。
二奔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被我友这种单纯的幸福给羡慕醒的。
人从单纯变得复杂并不难,但是再想变回来?哼!难度不亚于把熟鸡蛋变回生鸡蛋。
绰兮跟着言思走了,二奔可以理解,那弥盈呢?
“泥泞被妓宫诏走嗯职距了。”
“噗——哈哈。”一旁的舟子被逗乐了。
“诶!我说,你能不能先不要吃了?”
“不能!”
“我来说吧。昨天帝宫来了诏令,让弥盈去宫中任职。还说,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垂柳馆了,让我们自己照顾自己。”
舟子越说,二奔越失落。
“弥盈啊——”没想到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到了最后一句道别的祝福都来不及说。时间的洪流之下,真的存在长相厮守么?
“对了,这是弥盈留给你的。”舟子从胸前夹层里取出一封信。
二奔接过信,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风云激荡。
“其他人有信吗?”二奔拆信的手停住,心血来潮的问道。
舟子一愣,摇了摇头。
二奔咧嘴无声发笑。果然,最爱的人是我。
“二奔,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赶往天涯海角的路上了。千万不用想念我,不要为我难过,为我刻刻挂怀。”
“呜呜呜——泥泞——”
二奔抹掉眼珠子继续读下去。
“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之中最难忘的记忆,最宝贵的财富。”
“呜呜呜——泥泞——”
“难忘就难忘在不堪回首,宝贵就宝贵于血的教训!”
“嗯?”
“嘎——”
“鹿灵人曾经在我眼中是不可战胜的代名词,他们团结又充满智慧,拥有力量却从不妄为,勇敢又但不是毫无理智。”
“嗯!”二奔表示赞同,就是这个“曾经”有点多余。
“可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劲的学生!你们惹的麻烦,就像天空中下起了铁刺球。我堂堂一个执事,活活变成了姆妈。”
“啊——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毕竟我以前还在为寻找不到幸福而苦恼,可是现在随着我一步步踏出垂柳馆,幸福呀,已经快压的我无力前行。世界其实很小,但相遇的难题在于背道而驰。”
“咕——”
“嘎?”
我友的烧鸡踩在嘴上不动了,眼睛偷偷瞄过来。
舟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二奔。
二奔合起信,念出最后一句。
“一颗感恩的心——弥盈!”
屋内的空气静了下来,连屋外的风雨都趴在门缝上悄悄不说话。
“哼——真的太过分了!”我友一站而起,把手中烧鸡轻拍到盘子里。
“我去把他找回来,让他说清楚。”
“回来!算了——”
“怎么没见到台洒和休皮法啊?”
“嗯?啊啊——他去提前看考试场地去了,早做准备不是。”
“好。我累了,我先上楼休息了。”说罢,二奔直愣愣的上了楼。
一转过楼梯,二奔整个人如丧考妣,垂着头,顶开了门,把自己卸在床铺上。
如果有什么不美好,去睡梦中,找一张苦恼的滤网。
台洒对场地的描述自己选座位安排作弊文试
傍晚的时候,台洒和休皮法两人急匆匆的回来了。
“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没有?”舟子问。
“有——”
“快说!是什么!”我友等不及了,抓住台洒的衣领。
“有——水吗?”
舟子赶忙去端水。
“放肆!坐好!什么态度!”台洒拍开我友的大手,抖了抖衣服。
我友嘿嘿一笑不以为意,请台洒和休皮法先坐。
“水来了!”舟子小心翼翼的托着两个大碗走过来。
台洒和休皮法立刻把碗接过来,“咕咚咕咚”一阵畅饮。
“啊——爽!”
“行了!行了!快说说有什么收获。”
我友像一只小毛猴,盯着桃子坐立不安。
“等一下,我去喊二奔下楼。”舟子道。
“二奔回来了?”
“嗯!”
“快去!快去!正有好消息要告诉他呢!”
二奔下楼的时候大脑还有些蒙圈,那些刀锋一样的文字还未被磨得钝些,记忆轻轻地晃动就会割伤他的心脏。
“什么!”
二奔一下子醒了过来。
“对。你没有听错,文试自己挑选座位。而且座位很近,近到我侧个身,后面的你就一览无余。”台洒道。
“可是我不认字。”二奔觉得即使抄的话,任务也不简单。
“害!我问过了,没有你所给我说的什么选择题。我想也是,对会的人来说是选择,对完全不会的来说就是运气。既然要考量,为什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嘛。”
“好了不?能说关键的不?”
台洒笑笑:“文试只有十道问道题。到时候我把答案写的大一点,你照着描,出不了问题。”
二奔想想也是,自己在地球也好歹拿过书法等级的。开玩笑,到时候照着老鹰画出来只小鸡还不是手到擒来。
接着五人又细细的合计了一些小策略,到最后每个人都信心满满的样子。
夜里翻来覆去仔细回想着天衣无缝的计划,开心的辗转难眠。
翌日天蒙蒙亮,众人就已经起来了。不是说文试开始的有多早,实在是二奔和我友根本没有了睡意。
心中的一丝紧张一丝期待像病毒一样,经过一夜繁衍完全占领了他们的内心。
众人吃了早饭,无心呆在馆中,干脆乘着破晓之光去了应天。
“应天学院——有点寒酸啊。”头顶两丈来长的扇形木牌匾,远处数十栋木质三层楼,草木稀疏洒落。
“昨天我听人说,这里不是真的应天学院。只是应天九岁以下学员修行的地方,被称为小应天。”台洒道。
“小应天可以直接升学到应天吗?”
“进入应天只有一条路,招生应试。小应天里很多人都没有参加应试的机会,我们可算走后门的了。不用报名,直接参加文试。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们呢。”
“是么?”二奔心中有气,但却不想争辩。这算什么走后门,不直达终点也叫走后门!
二奔坐在二楼窗边看着黑压压涌进小应天的竞争对手,心里敲起了安塞腰鼓。
真的是只录取一百人吗?
前排坐的是台洒,右手边是我友,我友前面是绰兮。
不是很巧,是二奔一行人一推门就发现言思、桑中和绰兮已经在里面了。
虽然刚打过架,见面还是眼中杀意似火烧,可是也不好再去其他房间。
幸好一直到最后,阿丘一行人都没有出现,不然那个傻甜甜又不知让众人多尴尬。
“大家好!我是主考官——姜绝唱!”
“我是副主考官戮人佳……”
二奔、我友、舟子和休皮法四人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竞技场碰瓷的五彩青年?
竟然是主考官!
姜绝唱显然也发现了二奔几人,笑眯眯的看过来。
“本主考官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把纪律放在第一位,绝对不会因为我们不曾相识或者似曾相识,就给予特殊的——待遇。”
五彩青年姜绝唱一本正经道。
嗯。纪律第一,你说了算;对。我们认识;是的。有特殊待遇。
二奔给姜绝唱讲的话,在内心中进行深层次的翻译。
这胸口是拔凉拔凉的,心里的苦,说不出。
“记住!靠自己的实力答题!千万,别被我逮住了~”
“明白了吗!!!”巨大的声波回荡。
“明白了!”
“那么——”
“应天修者学院招生应试第一场——文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