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煌煌你给我记住!”一堵高墙下,二奔转身朝着来的方向大叫道。
闯荡了小半辈子,不成想今日被这个小家伙给耍了。还有那副楚楚可怜,至真至诚的表情,想想都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自己赶着回去看看大家,哪能轻易放过他。
在一位白袍中年人的指引下,二奔终于出了圣廷。东面是青石广场,西面是教宗大人的小院,川鸣殿也在不远处,入口在北面。
经此一遭,圣廷的轮廓慢慢的在二奔脑海里清晰起来。
一路走近垂柳馆,二奔心中有些忐忑。
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只相隔一晚就觉得馆外柳树茂密了许多。
听着馆内大家他们的嬉闹声,二奔推开了门。
“吱呀~”
馆内众人寻声望了过来,然后一张张笑脸僵硬了下来,谁也不说话。
我友、舟子、绰兮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二奔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一肚子的话没有一句是为这种状况准备的。
本来亲密无间的朋友,一觉醒来就有了隔膜。
昨天的夜晚实在太漫长了。
漫长到,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认识。
那个双目之中跳跃着黑色火焰,把人扒皮啖肉的二奔还把守着他们的记忆之门。
“二奔?”
二奔依声望去。
“你小子命可真大!”弥盈笑着从楼梯口探出头来。
“弥盈——”二奔撞进弥盈的怀里,咧开嘴,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二奔,你好了吗?”舟子轻轻问道。
“嗯!我好的不行!”
“嗯。那就好。你昨天说那些奇怪的话可吓死人了。”舟子拍拍小胸脯,仿佛还心有余悸。
只是——奇怪的话么?
“我说过鹿灵人是打不死的,二奔肯定没事,怎么样?是不是一点没错!”我友一挺胸,得意的样子像风中荡漾的向日葵。
“噫——得了吧!”
“不知谁昨天,谁哭嚎着要找二奔。‘你们不了解我那兄弟,打小身子就单薄,受不了什么大风浪,事事我都让着他……’”
绰兮站出来,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学着我友的样子。
“哈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我友好不尴尬。
“还有啊二奔,我们刚刚接到了应天学院招生的通知。”台洒道。
“啊!真的吗?”应天应天啊,大家这一路走来,等你可等的太久了。
“嗯!应天考试就在三天之后!我们刚刚还在讨论呢。”
“什么!还有考试?”
……
虽然感到无法置信,但终究还要面对。
奋斗就是这样,开始是为了目标,后来只是舍弃不了付出的努力。
“嗯——这一家店是归都城里最有名的笔具店了。”绰兮笑着给众人介绍,“我从小练字用笔用墨都是在这里买。质量上乘,价格也很公道。”
“绰兮啊,这上面写的什么啊?”二奔看着门匾和一副门联。
绰兮脸一囧,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水墨斋。”
“纸上丹青留天上地下,笔下水墨纵古往今来。”
“好联啊!可是绰兮啊,一日之内你可以帮我们买到归都城最好的笔墨,那剩下的两天可以买一些识字练字的器物啊……”
二奔背起左手,装得一副淡然而又神秘的样子。
绰兮的脸果然一囧再囧,“你不认字!”
“还有俺。嘿嘿~”我友这个小伙真是让人难堪,这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吗!
绰兮缓缓看向舟子。
“我会!我跟父亲学的。”舟子赶忙道。
“你们竟然不会写字!竟然不会写字!竟然……”绰兮转一圈抓抓脑袋,转一圈抓抓脑袋。
“绰兮啊——你别转了。我给你说啊,我们和你们这些公子哥不一样。”
绰兮叉着腰,翻着白眼。
“我们有啥不一样?”
“我们光是玩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哈哈哈哈……”台洒和休皮法立刻被触到了笑点,但是看绰兮心急火燎的样子,不敢大声,憋得好不难受。
“舟子啊,所以你玩的时候找你的好朋友,学习的时候偷偷摸摸的。”
舟子凌乱了。
“我说绰兮呀,不干舟子的事。现在你想想办法,帮帮我们呀!”
二奔我友两人拽着绰兮的衣袖,摇来摇去。
“喂!你们扭扭捏捏的在干什么呢?”
“言思!你们也来准备笔墨吗?”绰兮丢开两人向言思走过去,言思果然是自己的光明女神,又救了自己一次。
“言思!桑中!”众人纷纷打招呼。
“啊——好久不见啊,哈哈哈哈……”桑中开心的招招手。
“明明昨天才见过好不好!”
“哈哈哈哈……”
“叮当当~叮当当~”
“阿丘你们也来了,真是让人兴奋呢。”桑中听到铃铛响起的声音,立刻来的活力,绕着阿丘一蹦三跳。
行野站在一侧,脸上扣了一本书,不声不响。
“笨蛋桑中,你可真是太吵了!笨蛋!笨蛋!笨蛋!”阿丘一如既往的精灵可爱。
听她这么一激励,桑中立刻由兴奋变成了亢奋。
“诶——我说,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可不要,在这个时候落下了啊!”书本后面传出行野的声音。
“你这张嘴,遮起来都能让你给说中了。”绰兮垂下头吐出舌头,有气无力起来。
“咦——?”行野露出两个黑眼圈,把众人一个个打量。
绰兮给自己打了打气,直气腰板,告诉大家二奔我友两人的处境。
“不会吧?”知情后行野,熊猫眼睁的更大了。
二奔可以以休皮法的性命担保,自己没有见行野眨过眼睛。眨眼睛谁都会,不眨眼睛也不是不可以,一直不眨眼睛就奇了怪了。
二奔我友就像到了人类世界的小怪兽,不得不在屋檐下一次次低头。
“也就是说,你们抄都不会抄?”阿丘又把屋檐压低了。
“嗯!”
“没有关系的。应天明年又不是不招人了。”老好人桑中过来拍拍肩膀。
“不!”一想到落选复读,二奔心里就一股气直冲云霄。
“哼!可笑!打架打不过,笔也不会拿。千万里路跑过来,就不做一点准备吗?鹿灵人到底是心大还是头大真让人揣摩不透。”
言思一开口桑中心就悬了起来,殊不知她这嘴巴练的是小李飞刀。作为一路上的搭档,桑中没少被剜骨割肉!
“言思啊,我看你是没哭过,今天让你知道这归都一条街谁的话算话!”
二奔昨晚已经想的透彻了,来到这不是为了苟活的,一条贱命,任谁还不能快意一次。
众人兀自惊愕是,两人已经打做一团。
二奔毕竟鹿灵男孩,身材上高大言思一圈,一扑一拿言思都不敢硬接。
可言思是谁?
是那越人寨子中一拳拳打出来女孩,每一招一式都是在鲜血中得出来的。
像二奔这样仗着自己孔武有力,打的无所顾忌的,言思哪会少见,打到最后哭起来也是惊天动地。
不出所料,言思躲过一记重拳,侧身并掌如刀,迅捷的切在二奔咽喉斜上方,又闪身退后。
二奔骤然一阵晕眩,脑袋嗡嗡直响,双腿晃荡不听使唤,隔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这疯婆娘!要是她再强一点,或者换成个普通人族,这一下下去就秒杀了。
言思见到二奔没有倒下,心里有些意外。不是看不起其他人,只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
好吧,她就是说各位都是垃圾!
“乖乖给我认输,今天就不让你哭!”
虽然没有一击克敌,但厥词该放还是要放,压垮对手要善用每一根稻草。
二奔一下子就怂了,这疯婆娘手狠心毒,自己不是对手。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和冲动相得益彰的不是强大的实力,而是稚嫩。
可是回头一看,脸不由得一红。
舟子阿丘两个女孩正给自己打劲,台洒更是眼中的期望不要钱的抛射过来,希望二奔能帮他洗刷耻辱。
二奔心中苦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看来不把这疯婆娘整治整治,以后这民心所向就不好说了啊。
言思疯婆娘出招诡异,自己又抓不到她的破绽,实在难打。
“喂!疯婆娘!”二奔喊道。
旁边的众人一听,尽皆打了个寒颤。叫言思疯婆娘?
恐怕没有一个女子喜欢这样被人叫,更不要说小女孩言思了。
“你叫我疯——婆——娘?”言思果然被激怒了,呼吸粗重起来,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看着言思凶狠的眼神,二奔胆汁都给吓出来了,强提着一口气,“说的就是你,疯婆娘!”
“今天你鹿灵小爷就站在这里,你就是打我,打死我,也休想让我动一步!”
言思听了不气反笑。
我却知道她是怒极了,于是对她勾勾手指。
言思双脚在地上一踏,像一只豹子一样扑向猎物。
机会只有一次,二奔相信言思这次是真的进攻。
二奔一动不动,但不是真的不动。言思战斗技巧要远远领先自己,自己完全摸不到她。可是她毕竟年龄太小,心性还不成熟,这就是二奔要寻找的机会。
言思的身影左右横移,带起道道残影,再一忽闪,骤然跃起,一只细拳朝着二奔面门戳了过来。
一动不动是王八!
就是现在!
二奔把头一低,双手勒住空中的言思。
言思一拳及时变向戳在二奔脊骨上,把自己震的一疼。
二奔是铁了心要给这无法无天的丫头留下一个教训,努了劲的朝地上砸下去。
“梆!”
“啊~”言思曲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
“言思!”绰兮立刻跑了过来,环起言思的脑袋。
“二奔!你怎么下手那么重啊!”桑中扯着二奔。
二奔气喘吁吁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重吗?
自己以弱搏强,真的有机会把控力度吗?
“噔噔蹬……”
一队金甲金盔重剑卫士把众人围了起来。
“唰!”整齐的拔出重剑。
一位金甲无盔的秃头壮汉,走进了圈子。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举起手来。现在将要把你们逮捕的是归都法螺司,代表归都之主行使维护正义的权力!”
“哦?法螺司?我可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归都之主?”绰兮心里清楚,姜载生昨晚刚刚逝世,哪里来的归都之主。
“归都主君子征大人已经接任,法螺司同日彰立归都。归都万兴!”
这秃头壮汉,对着街上围观的平民,向着归都城,宣告着它新的主人。
“父亲……归都主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