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甫成仍是没有睡醒,便被白瑜染叫了起来。
“白大人,今天不是我当班吧。昨天陪公主大人疯了一天,让我休息一会吧。”皇甫成揉着眼睛说道。
白瑜染上下打量了皇甫成一眼,似是没有听见他说的什么,对他说道:“跟我来。”
皇甫成苦笑一声,只得穿好衣服,跟着白瑜染走了。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白瑜染很是讨厌他。
两人渐渐走出皇宫,来到了京城外郊。这是临近皇家猎场的地方,有着一个看似废弃的道场。那道场门口坐着一个看似在打瞌睡的中年农夫,然而,当他看见白瑜染那一瞬,立马站起身行礼:“大人。”
白瑜染一点头,便带着皇甫成走了进去。皇甫成正疑惑着,便听白瑜染在前面解释道:“此处乃是锦衣卫训练所在。若是以后没事做,便在这里练练就好。”
皇甫成点了点头,问道:“白大人,今日你带我来此处是何用意?”
白瑜染淡然的说道:“你没听殿下说要我教你剑法?”
听罢,皇甫成目瞪口呆:“我没听说这件事啊。”
白瑜染眼中似是闪过了一丝杀气:“你到底是学还是不学?”
皇甫成犹豫一阵,回道:“可我正学着枪法,这剑法……”
白瑜染微微一愣,轻笑了一声:“正好,我也不愿意教你。”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皇甫成一咬牙,对白瑜染说道:“白大人,一个人能否同时习得两种兵器?”
白瑜染顿了一下,回头扫了一眼皇甫成,便又站到他面前,说道:“能同时学两种兵器之人自然是有,可最后两者都大成者,却是没有。如果你觉得你天赋异禀,那便试试。”
皇甫成问道:“那有没有心分二用还成名之人?”
白瑜染看着皇甫成那有些炙热的双眼,不由晃了神。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说道:“说起来很早之前有一个昆仑派之人,剑法、乐理、棋艺都极为精湛,留名青史。但那是真正的天才,更别说人家学的并非是两样乐器呢。”
皇甫成却说道:“白大人,我想试试。”
白瑜染看着皇甫成那略带青涩的面庞,以及那坚毅的目光,不由有些惊诧,便轻笑一声:“贪心不足蛇吞象啊。也罢,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道场,道场周边散落着一些兵器,看上去杂乱无章。皇甫成站在场中有些不知所措,白瑜染在地上随意挑了一把剑扔给皇甫成:“你就用这把吧。”
皇甫成接过剑,下意识的甩了两下:“好轻。”
白瑜染说道:“那是自然,你之前一直用的是枪,相比于剑自然重上一些。”说着,他也缓缓抽出自己的剑,“来吧,让我看看你基础如何。”
皇甫成仍愣在原地:“我从未用过剑,这也太……”
皇甫成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这是一切活着的东西所拥有的本能。仿佛是狂风一卷,猛虎就要从身后扑出。然而再回头观望,却是什么都没有,但你知道周围不对劲。
白瑜染冷笑一声。此时的他,仿佛是一只嗜血的猛兽,不再是那个在公主殿下面前唯唯诺诺的锦衣卫副使,而是游走于战场的杀神。
“那我就先动手了。”白瑜染轻声说道。只见其足尖一点,其身影仿佛随风消逝,不见踪影。
皇甫成正有些迷茫,此前那仿佛能让周围下起大雪的杀气瞬间消散,仿佛南柯一梦。突然,皇甫成感觉到了一点冰凉正点在自己后颈,白瑜染那平淡而又失望的声音响起:“你输了。”
皇甫成此时动都不敢动一下。他能感觉到剑尖正微微陷入他脖颈,只要稍微一动,他此时此刻便会立刻命丧黄泉。
冷汗一滴滴滑落。终于,白瑜染把剑收了起来,皇甫成绷紧的身体也缓缓放松了下来。白瑜染缓缓走到皇甫成正面,对他说道:“明白了吗?”
皇甫成还有些懵,轻声疑道:“啊?”
白瑜染说道:“每个人的剑路都不一样。你要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剑路,这样你才能成为大宗师。这就是我的剑路。境的压制,往往会比力惊人的多。现在你内力尚浅,我每天都会用相同的内力和你交锋,而你只要能坚持住就行。”
皇甫成这才缓过神来,回味着刚才的感觉。白瑜染又退回自己一开始的位置,对他说道:“再来!”
皇甫成深吸一口气,做拨草寻蛇势,再缓缓吐气,仿佛放松了身体。白瑜染见了也暗暗叫好。见皇甫成这架势的确是没有用过剑,但对于枪,他还是有着自己的理解。此时,他就是把自己用枪时候的感觉放在了剑上。
但是,枪和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兵器。枪,象征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霸气,乃是王者之兵。然而,剑乃是兵中君子,一招一式,尽显风雅。这也是为什么,虽然说剑在战场上表现不佳,地位被刀枪斧钺等兵器替代,但行走江湖之人独钟爱于剑的原因。剑身上自有一种醉卧沙场君莫笑的气势。
见皇甫成直冲而来,白瑜染一剑出鞘,一瞬横劈,便如针尖一般,刺破了皇甫成的气势,打乱了皇甫成的节奏。皇甫成连忙足尖一顿,停了下来。但这一停,气势瞬间堕了一半。白瑜染挽了个剑花,一剑便指向皇甫成眼睛。皇甫成连忙闭眼。
“看着我!”听着白瑜染那阴森的声音,皇甫成感受着眼皮上的冰凉,缓缓睁开了眼睛。白瑜染见状似乎很是满意,一甩剑,便收进了鞘中。
“记住,在战场上,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给我睁大双眼,否则你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白瑜染那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给了皇甫成很大压力。皇甫成连忙点了点头:“是!”
这就是境的压制,无论是剑的使用,还是剑意,白瑜染都比皇甫成强上太多。这等压制会直接摧毁人的心灵。
看着白瑜染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想起了马玉良。然而,马玉良明显近六十岁了,而白瑜染看着不过三十多岁。
“这也许就是天赋吧……”皇甫成轻叹一声,便在道场中独自练了一阵。但不一会,他就发现了问题:他连一本基础的剑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