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顾龙樱从海里捉了一条大白鲨丢在顾颉秋和陈玉珠两人面前,顾颉秋气得直跺脚道:“你当我们是猪呀,吃得了这么大的一条鲨鱼?!”
顾龙樱只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懵懂无知小女孩的神色。
顾颉秋一拍额头,道:“真败给你了!”
顾龙樱得意一笑,飞至顾颉秋身边,往他身上摩挲,做亲昵状。
顾颉秋看了一眼身旁一副要吃人状的陈玉珠,不由打了个冷颤,一把推开顾龙樱,围着大白鲨打转起来。
像这样的砰然大物,他可没有处理过,不过陈玉珠既是渔家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懂一些,便要把匕首递给她,道:“阿珠姐……”
陈玉珠似乎看透他心思,冷哼一声,扭头过去。
顾颉秋只好硬着头皮在鲨鱼背脊上割下几条肉片,用火烧熟了,分给两人。
这鲨鱼肉的味道可比果子狸的味道差远了,还不如一般小鱼的鲜美,吃得三人一顿皱眉。
如此一来,原来心疼这大白鲨要是在落霞山,可足够自己吃上一年的顾颉秋,也不觉得太过浪费了。
正在三人皱眉苦笑时候,忽然不知哪里刮来一阵狂风,一时风沙走石。
三人被吹得一身灰尘,抬眼狂风来处,只见远处海洋之中,数十条水柱,如龙卷风一般,攥天而上,电蛇狂舞,声势之浩,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陈玉珠讶然叫道:“水通天!”
原来这是幽海罕有景象,传说中海里有妖族异类修炼大成、或者有什么天材地宝出世之时,就会引发异象,像这“水通天”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水通天往往都是单一的水柱,像这么多的水柱,可是闻所未闻。
这边秋日晴朗,蓝天碧云,那边却乌云罩顶,日月无光,真让人觉得身处两个世界之中。
顾颉秋可没听说过什么“水通天”,只觉得新奇无比,问道:“什么是水通天?”
陈玉珠道:“你自己不会看?”
顾颉秋讨了个没趣,却见顾龙樱从嘴里吐出一口沙土,呸呸地望着那水通天处,呀呀地大骂。
顾颉秋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顾龙樱“鹰”跃难禁,嗯嗯点头,双肩抖动,瑟瑟地伏在地上,转眼变成一头巨大的飞鹰。
顾颉秋道:“阿珠姐,你去不去?”
陈玉珠见两人见猎心喜,简直不知死活。
传说这水通天的水柱旋转不停,威力无穷,但凡船只靠近,无不搅成碎片,水柱停歇之后,海面更会漂满血肉迷糊的海鱼之类。
听到顾颉秋问她去不去,不由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但一刹间竟然心想:“若和他一起被搅成碎片,我们的血肉混在一起,死了也不错,起码不用再想这么多烦心事。”
于是开口道:“去,干嘛不去,你们都去了,把我抛在这小岛上,不回来接我,我怎么回去?”
说着率先跃上鹰背,顾颉秋跟着跃上,化作巨鹰的顾龙樱伸展翼翅,朝那数十支水柱飞去。
巨鹰矫健迅疾,但驮着两人,却不免笨重,加上那风急旋乱泼,东一阵西一阵,如乱刀乱枪迎面砍斫。
顾颉秋和陈玉珠伏在鹰背上,不敢乱动,忽然迎头一阵水珠瓢泼而来,把两人打得浑身湿透。
巨鹰长啸一声,疾掠而过,迎头就是两条两丈多宽的通天水柱。
这水柱在远处看来,只是一根人身粗细的白线,临在眼前,才惊觉其大,有如黑山压顶,非人力所能抗拒。
巨鹰眼看就要撞上其中一条,两人不由闭上双眼,张口惊呼,只觉身子一斜,向右侧倾坠,还没有来得及捉稳,又复平稳如初。
原来是巨鹰侧着身子,恰恰避开水柱飞过。
这时两人才发现原来那数十条水柱围成一圈,外面狂风乱吹,里头却平静许多。
两人只见水汽迷蒙,远远深处有红光闪烁。
正要飞近,聚然尖啸声起,只见一道红光,如流火一般,划破水雾疾射而来。
巨鹰侧身闪过,那红光哄然撞入身后水柱,激起一片水花。
那水柱如同被炸掉了一块,马上又回复如初。
顾颉秋和陈玉珠见这红光如此厉害,心中骇然,若是方才给它射中,岂不粉身碎骨,两人一鹰全被炸得稀巴烂?
巨鹰显然被惹毛,略一停滞,立马如脱弦利箭一般,俯冲向前,速度之快,顾颉秋两人差点摔了下来。
只见迎面又是一道红光射来,巨鹰冷笑一声,侧身再躲,第二道红光又到,巨鹰翻转身子再躲,接着第三道、第四道接连而来,中无间隙。
这些红光虽然先后而发,但速度极快,犹如同时而至,一道、两道、三道、四道,巨鹰一下子便笼罩在光影之中,再避无可避。
只听轰隆一声爆炸,一瞬间光芒万丈,刺人眼目,接着水雾被冲得向四面扩散,天空一下子透彻空明。
过了一会,一根鹰羽从空中悠悠飘落,忽然一把剑身平宽的飞剑,游龙一般掠过,鹰羽滋地一下烧成一团小火,转瞬烧成粉末。
那飞剑在空中巡游一圈,最后停在一青衣男子身旁。
只见那男子长袖翩然,凌空而立,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扁毛畜生,尝到大爷春雷烤小鹰的滋味了吧!”
男子身后不远的海面之上,同样有一男一女背负长剑,凌空悬浮。
两人不断变化手势,从手里发出红光,在空中交汇融合,幻化成一圈红色的半圆光罩,笼罩着一头白犀。
说也奇怪,那犀牛体大如象,何止千斤,但行走在碧波之上,不沉沦淹没,反而有如踏在厚实的陆地之上。
只见那白犀不断屈膝下沉,往海水上蹬力,拼命撞向光罩。
那光罩同样有如实质,被撞得砰砰作响,那白犀一撞之力重逾万钧,光罩每被撞击一次,便黯淡一分。
两人眼看支持不住,那女子朝空中那男子慌张大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