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嘉芸趁着廖昆撕裂自己身上衣裳、一个不留神之际,悄悄拿着陈玉珠的匕首往他脖子上一刺。
这一刺刺得正着,但廖昆却若无其事一般。
只见他暴跳如雷,似乎又有几分哭笑不得的神色,向一旁翻身一滚。
廖昆脖子上又被匕首刺中,而且还是同一把匕首、同一个位置。
这场景可不熟悉,不由勃然大怒,反手拔下匕首,向着那匕首道:“你伤我两次,我跟你也算有缘了!”
说着用力一甩,匕首唰地朝陈嘉芸飞射而去。
那匕首来得迅疾,陈嘉芸侧头一闪,只觉脸上一痛,脸颊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而那匕首铛地一声插入墙壁之上。
陈嘉芸还不及反应,眼前一晃,廖昆已然站在身前,又捏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壁上。
廖昆伸出舌头,在她脸上伤口一舔,道:“看来姑娘喜欢来硬的,早知如此,我就不必如此啰里啰嗦费这么一番口舌!”
他的舌头伸出足有半个手臂来长,而且舌尖分叉,上面沾满银津津的粘液,实在恶心得不能再恶心。
陈嘉芸只觉伤口被舔处,火辣辣地作痛,不一会体内竟然泛起一股热气,如严寒冬夜却身处旺盛炉火边,四肢竟有几分懒洋洋酥软舒服。
廖昆笑道:“姑娘,你现在觉得恶心,等一下保证你喜欢万分、欲仙欲死!”
陈嘉芸再无计可施,骂道:“我就当被狗,不,被蛇咬了一口。”
廖昆嘿嘿一笑,道:“姑娘也未免太天真了,难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你们所谓名门正派修炼的灵气最忌污秽?只要我藉交合之际,驱使妖气侵入你的体内灵窍,如泼墨入水,灵根玷污,从此以后你再休想感应天地灵气;而且鹿经林枯,蛇过花残,大爷经手的女子必然深中情毒,从此食髓知味,无夕不欢……怎么,害怕了?男女之欢,是天下最快乐的事情,害怕干什么,你应该是要感谢我才对……”
这廖昆大概是隐藏太久,诸多秘密憋在心头,许久没有向人倾诉,又见自己每多说一句,陈嘉芸眉毛就不由自主跳动一下,显然害怕之极,不由越加哔哔叭啦地说得眉飞色舞,简直比做那事儿还要兴奋。
正在此时,却听一声哈欠声,门外一人道:“你这人实在太无趣了,怎么能这样正经八十地按着剧本走,是个人都知道,这是铁律来的:反派死于话多,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美人在前,还能磨磨唧唧地说个大半天?!”
廖昆喝道:“谁?!”
只见破庙外一人白衣胜雪,气宇轩昂,缓缓走入。
那人虽然用白布蒙住脸,只露一双灿灿星目,但他手中那把剑鞘白漆、剑柄镶玉的天绝神剑,陈嘉芸怎么不认得。
这人便是当今修行界中“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白云龙。
一年前的天池剑会之上,以一把天绝神剑连败来自各门各派的十一名年轻高手,一举打破三百多年来,天池剑会上青云、太丘、玄仓无人夺魁的尴尬局面。
这青云、太丘、玄仓原是修真界中最负盛名的三大门派,但自从三百年正邪一役之后,无一不惨遭重创。
三大门派的后生小辈业术未成,而先辈高手们首当其冲,在与邪道斗争中纷纷陨落,是以三大门派威名犹在,实则师承已断,实力大不如前。
反而芦花、昆吾、悬镜几个偏安一隅的小门小派后来居上,隐隐凌驾其上。
青云、太丘、玄仓自诩玄门正宗,虽然实力不再,但心气犹存,看不起芦花、昆吾、悬镜这些小门小派。
而芦花、昆吾、悬镜要执修真牛耳,必须越过这些老门老派,是故两者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起谁,这几百年修真界大半争执多是为此。
这几百年来,青云、太丘、玄仓的子弟们一代不如一代,被芦花、昆吾、悬镜压得死死的。
但正是这个白云龙横空出世,在二十年一届的天池剑会上,大发异彩,一举夺魁,被太丘的掌教穆穆天誉为五百年一遇之天才,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一时间,青云、太丘、玄仓的子弟才稍稍扬眉吐气。
这白云龙虽然出身青云,但是和那些眼高手低的草包大不一样,不但实力超群,而且一身正气,谦虚温良,一向颇有令名。
陈嘉芸当日曾亲眼目睹他与各门各派年青彦俊对峙比试,其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矫若天人下凡的风姿,深铭于心。
后来更是听闻这白云龙和一般老门派深山闭门、潜隐不出的龟派作风大相径庭,喜欢行走人间,急侠好义,心中更存了几分好奇、多了几分留心,是以今日再见,一眼便已认出--
当然,他这一身装束打扮,要想别人认不出也难,不过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蒙上面孔呢?
想到此处,陈嘉芸不由惊呼一声,闭上眼睛,心忖:“对了,我被这肥猪撕掉衣服,赤身裸体的,他一定是怕我尴尬难堪,所以蒙上面孔。”
这边陈嘉芸见事情出现转机,心中欢喜,那边廖昆听白云龙出言讥讽,打断好事,又见来人玉树临风、气度非凡,与自家肥胖模样形成对比,不由怒从心起。
他怒极反笑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敢坏大爷好事?!你说我有毛病,回家问问你老娘不就一清二楚?!
“小子,这位姑娘见大爷英俊过人,春心荡漾,硬要投怀送抱,大爷乐得和她聊聊心事,关你屁事!”
陈嘉芸呸地骂道:“无耻!”
白云龙笑道:“姑娘,这妖物满嘴污秽,颠倒黑白,在下自然不会相信,请姑娘再忍耐片刻,在下这就杀了这蛇妖,以惩他对姑娘不敬之罪!”
说着向陈嘉芸拱手一辑,眼睛却闭得紧紧的,不敢相看。
这廖昆表面粗狂,实则颇有心机,他一见白云龙进来,身上灵力内蕴浑厚,一举一动,法度天然,便知来者修炼的是玄门正宗,且略有小成,不好相与。
是以虽然好事被打断,盛怒之下,也克制住,不贸然出手。
此时见白云龙拘泥礼教,不敢看陈嘉芸身体,大敌当前,竟敢自闭双目,不由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道:“妈的,小子,想要逗死我吗?”
笑声中忽然扭头一甩,肥胖的身子不动,那头颅却直直地向白云龙飞去,脖子拉得又细又长,甚是吓人。
白云龙闻听响声,举剑一格,廖昆咔嚓一下,咬在剑鞘之上。
白云龙手臂一振,廖昆松开剑鞘,脖子一缩,头颅又飞回了两肩之上,吐出一口血沫口水和两颗断牙,骂道:“你小子是故意引我上当的!”
说着随手把陈嘉芸丢至一旁,咔咔地扭扭脖子道:“你小子找死,本大爷怎能不成全你?”
说着,双手一举,地面上大凡尖锐的物件全都漂浮而起,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