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颉秋和陈玉珠正沉入各自思绪之中,忽然顾龙樱警惕地扭头看着洞口。
顾颉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心中一种奇怪的感觉,该不会是阿牛哥?不由自主地和陈玉珠眼神一对。
顾颉秋向洞外望去,只见寒光闪烁,似是一张光网笼罩在洞口外。
顾龙樱一声尖啸,飞撞而出,撞在那光网处,那光网一下收拢,把顾龙樱裹得像一个粽子一般,砰砰地摔滚在洞外。
顾龙樱前冲之力足可穿山破石,但居然没有把那光网撞破,反而被光网困住,撞在地面,沙土飞扬,最后撞在一块在地面露出半截的石头上,才止住身形。
那石头已然被撞得四分五裂。若不是她天生铜头铁骨,只怕这一下就自己把自己砸成肉饼了。
顾颉秋和陈玉珠冲出洞外,只见顾龙樱被一张金丝网勒裹全身。
那金丝网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顾龙樱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怒容,用尽气力,双翼弓张,想要从网内挣脱而出。
但那金丝网线被崩得细如发丝,似乎一挣便断,但总差那么一点再也无法挣断。
顾龙樱力气用尽,金丝网如有弹性一般,砰地一声,反弹而回把她包裹得更紧。
顾龙樱何曾吃过这种亏,怒啸一声,又自拼命挣扎,数次张翼伸爪,反而被那金丝网勒裹得越来越紧,身上吃痛。
顾颉秋见此情形,叫道:“阿珠姐!”
陈玉珠心领神会,拿出匕首递了过去,顾颉秋往前一踏步,但眼前一花,似有火光飞过,右脚掌一阵剧痛,被射穿了一个小洞,鞋袜上还有燃烧的火花。
顾颉秋愣了一愣,只见前方巨石上一黑衣女子,半蒙着脸,只露出柳眉细目,一脸不屑地看着顾颉秋和陈玉珠。
那女子漠然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自量力,不然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这女子一身素黑,但又不是夜行服的那种,只是寻常的样式。
顾颉秋心忖:“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怎么穿得一身黑,难道是为了显得她的肌肤白吗?”强忍疼痛,喊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那黑衣女子冷笑道:“想做什么?!这还不明显吗?!你们两个凡人,怎么配拥有桑洛这样妖物作为坐骑?”
顾颉秋奇道:“桑洛?”
黑衣女子道:“不错,这女鹰的名字就叫桑洛,古籍记载,幽海之上有异兽存焉,人面而鹰身,背长双翼,通变化,多智而不能言。传说这桑洛居住在幽海与冥间的相接之处,需要三百年才能长成,不但力大无穷,铜皮铁骨,而且还能变化成巨鹰的真身,是冥间鬼神在人间的坐骑。因为鬼神怕她们泄露人间百姓的阳寿,才使她们不能语言--不过,嘿嘿这些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吧?!”
顾颉秋道:“我们确实不知。”
黑衣女子露出一副“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的鄙夷表情,忽然打了个响指,随着那一声响指,女子居然凭空消失一般。
顾颉秋不由揉了揉眼睛,那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到顾龙樱的身旁。
方才她站立在巨石上,与顾龙樱相距三丈有余,瞬间就到了顾龙樱身边,难道她会瞬间转移不成?
顾颉秋一颗心往下一沉,只听女子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虽然不知这桑洛何故甘愿供一个凡人驱役,但是以你们的本事,早晚会因她而丧命,所以反过来,你们应该感谢我今天救了你们。”
顾颉秋心忖:“原来是打劫来了,说得倒是好听!”
他虽然与顾龙樱相处不久,但顾龙樱乖巧可人,心里对她像是什么也不懂的妹妹一般,岂肯轻易与人!
当即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手中匕首一甩而出,人也跟着冲出。
黑衣女子冷笑道:“我有意放过你们一马,既然你不领情,可怪不得我了。”一侧头闪过匕首,伸手往顾颉秋身上连指数下,只见她每指一下,指尖就蹦出一团火焰,扑扑地全打在顾颉秋身上。
顾颉秋身上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胸口竟然被射穿了几个大洞,里面一片血肉模糊,不由“呀”的一声扑倒在地。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陈玉珠只见那女子往顾颉秋身上随意指了几下,顾颉秋好端端的,忽然就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查看。
只见那女子鬼魅一笑,对着她啪地打了一个响指,身形一闪,挡在了顾颉秋身前。
陈玉珠道:“你……”
黑衣女子冷声道:“你也给我躺下吧!”伸指想要往陈玉珠额心指去,忽然身后一紧,给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正是从地面爬起的顾颉秋。
“阿珠姐快逃,这女子会妖法!”
黑衣女子一惊,道:“你没有中我的迷魂大法?!”
顾颉秋道:“什么狗屁迷魂大法?妖女,你别以为你手指会射出火焰就了不起,给我挠痒我都嫌弃!”
黑衣女子一听,不对,他明明是中了我的迷魂大法,不然他不会这样说,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一时心神不定,居然给顾颉秋从后面一下扳倒,跌倒在地上。
这女子实在厉害,顾颉秋不敢放松,像溺水之人抱着浮木,手脚并用,死死锢住。
行文至此,若不解释一番,只怕读者懵然,笔者也难以继续写下去。
原来这黑衣女子方才对着顾颉秋连指数下,手指确实并没有射出火焰,顾颉秋看到的火焰和身上被射穿的血洞全是幻觉,究其原因,是因为顾颉秋中了女子的迷魂大法。
这迷魂大法顾名思义能够使人产生幻觉,这幻觉对于他人是不存在的,但对于承受者却是真实的。
譬如说,方才顾颉秋看见的火焰和身上的血洞对他而言便是真实的,在一旁的陈玉珠看到的却并非如此。
若换作另外一个人受了这样的伤是必死无疑的,但顾颉秋知道自己身体有自愈能力,对这些伤口并没有多在意,也不觉得因为这些伤自己就会死去。
正因为有如此想法,反而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