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了你。”华君礼的眼望向花执,花执淡淡地说:“我救过你,算扯平。”
他的眉眼里尽是温柔和耐心:“小执,你以为我放了他,他就可平安?他就算武功修为再高强,那么多将军府的精英高手,岂是他能敌得过?你到现在还不去找他,怕是根本不想让他知道是你救了他吧?”
小执点点头:“嗯。那要给你什么?”
他看着她,笑道:“我只要你。”
“嗯?”她皱眉。
“我师傅说,妖魔生来本为人,人成仙,仙坠魔。人成妖,妖成仙。比比皆是。魔杀人,妖护人,而仙高于人。师傅说,人妖仙魔,有善有恶,我终会遇见一个善妖,她血溶于我,护我周全。你,可愿?”
花执抬眼,她仔细看着这个少年,他一点也不幼稚,不任性,他一点也不温柔,不凶。他只是眼中有一人,心中住一人。因那人,世间万物美化了,因那人,帝子之心柔化了。花执用尽所有功法,都只能看出这么多,这是鹿妖修的功法,知人知面而知心。于他,也只能作用到这了。
“好,你要我怎么做?”
华君礼伸出手,缓缓从花执发间取下十一簪,拉起花执的手,在她手心划出一道腥红醒目的血口。他又在自己的手上也划出一道,并与花执掌心相对,合掌为一。
“调动内息。”他轻声说。双掌之间,妖血与人血混合,发出丝丝白光。当他们双掌分离时,两道血口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现在,我们的血已经联系到了一起,你我的躯壳中流淌着两份血液,两个回路。我若是遇到危险,你会及时感应到。”
当然,若是我很想你,你也会强烈的感应到。
花执收回十一簪,点头:“好,你护他,我护你。公平。”
华君礼笑了,他甚至忘了其实花执不过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已。
他对着身后喊道:“来人,派十五个禁卫暗中保护那个犯人,务必护其周全!人若不够,尽管回来要。若有人伤及他,定不放过。”他又回头问花执:“这样,可好?”
花执一个劲地点头:“好。”
随后她便放心的回到了谷中。
从王狱回来后华君礼的殿中就出现了个美貌的女子。他端详着面前女子,那女子美丽的面庞上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他不明白,他们并没有相处过,这女子眼中的东西怎么就出现得如此容易?
华青知在外族里算是比较出挑的天才。她不似兄长那般修剑道武术。
她从三岁开始被灌输王族修行办法,六岁突破门槛成为修道者,是王族中最勤奋的年轻人,所以华青知骨子里就藏着的那骄傲和自信,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对华君礼那赤裸直白的眼神。
“陛下,小时候您说过,没有天赋没有血统又怎样,天才就是天才,人到晚年才突破门槛那也是天才。您看,我做到了,六岁便做到了。只因为遇见了您。”
华君礼看着她的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他很认真地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华青知的表情僵硬了,刚才眼中的深情不复存在,只留下尴尬。但面前的人是王,她不能因为骄傲扭头就走。
“陛下,我们以前是见过的。我五岁那年,因被父亲训斥,挨了跪。还是太子的您随先王来到府中见父亲,您看到了我,对我说了那番话,我听了后,就更加努力修行,专心研读经书,六岁得道,我爹再也没拿我同哥哥比较了,也视我为骄傲。陛下,我的今天,全都仰仗您。”
华君礼的脸上扯出一抹不情不愿的笑:“一句话而已,像朕说的那样,天才就是天才,没有朕的那句话,你依旧可以得道修行。”
“陛下······”
“朕知道你的父亲的意思,但你要想清楚,朕并未修道,与朕结合,对你的道法没有什么大的帮助。而且,你除了一个高贵的身份,将什么都得不到。”
华青知低头,想了一小会,抬头,清亮的眸子里似发着光:“陛下,我不在乎。”
她没有说更多,我不在乎和你结合对我的修道有没有帮助,我不在乎高贵的名分,只要在你身边,只要要嫁给的人是你。
第二天,浩浩荡荡的车队装载着大批的聘礼驶进将军府,给足了面子。华青知被封为月昭夫人,夫人的名分仅次于君后,
但始终不是君后。
只有君后能在王宫大殿和国君成婚,而夫人,只能在太子殿。
出于华南将军的面子,臣子悉数到场,可谓阵势气场一个不缺。华君礼站在高台上,看着朝自己款款走来的红衣少女,红色头纱下是他看不清的绝美容颜。他的第一个妻子,不是心中所期待之人。
辛药谷中正在炼药的花执感到一阵心紧,但那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她并没有过多在意。
华青知坐在床榻边,被华君礼撩开头纱后,脸上是挡不住的娇羞可人。
华君礼坐下来,心中不仅有紧张,还有愤怒。他想第一个娶到的人娶不到,娶到的却是这么一个中看中用但他不喜欢的人。
华青知卸下头冠,说:“陛下,您不会是紧张了吧?”她笑得妩媚,眉眼尽是惊艳的美。
他不是紧张,他只是想在不伤害到这个姑娘的前提下逃过这次所谓新婚之夜。
“当!”的一声,一颗珠子掉在了地上,珠子立刻散发出一个光圈,光圈中走出一个褐色衣裳的女子,如将临大敌。看到床榻上的两人,问道:“你······这叫有危险?”
“我何时叫你来的?”华君礼动用内息,血脉相融,能听到对方所想。
“刚刚啊!我感应到的。那你没事,我走了哈!”
“不不不,别走别走。我有危险,快带我走!”
“哦好。”花执作势要上前拉走华君礼。
“别,别这么带啊!你晕吧,晕了我带你走。”
“怎么晕?”
“快!”
花执眼珠向上一翻,身子倒在了地上。
华君礼离开床榻,跑到“倒地不省人事”的花执身边,打横抱起她,往屋外走去。
“陛下,”华青知也站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今日我们新婚,她是谁?”
“她,她是我禁军中人,可能是受了伤,阿青啊,你懂事一点,等朕先处理些事可好?”
阿青,阿青······她心中没了怨怼,只剩下欢喜。
出门有一段路了,花执睁开眼,问:“为何现在不知你在想什么?”
华君礼笑:“因为我没有动用内息啊,你还没重到那种程度。”
“那刚刚你为什么要动用内息叫我出现?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有危险啊?”
“我,我紧张呗!”
花执笑:“为何紧张?”
“那种事,你不会紧张啊?”
“不知道哇,我又没做过。”
华君礼一听,把她轻轻放下,看了她良久,心想你可是做过的。他手轻抚上她的后脑勺,将她扣向自己。双唇相覆,温柔缠绵,月色渐浓。他的婚服包裹着花执的褐色长裙,少年少女,活像一对新婚夫妻。
他放开花执,问:“紧张吗?”
花执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何紧张:“你不也没有嘛!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华君礼轻笑,我想的太多了,多的乱,多的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又如何听得到?他拥住花执,唇又覆上去,花执冰凉的唇瓣仿佛在他的触碰下有了温度,他温柔又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他挚爱的东西,他仿佛要把这三年丢了的温柔全部用这个吻补回来。
他没有动用内息,心里想的都做出来了,你不都知道了吗?师傅,阿君真的好想好想你。
花执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不知是他身上的还是周边树上的。还有他口中丝丝蕴蕴的酒香,似乎也要把她给弄醉了。
华君礼的唇离开花执的唇时,发现她睁着大大的眼,看着自己,眼神和刚才丝毫没有变化。
不对。
他问:“你可知,我们这样做,代表什么?”
她摇头。
“那你有什么感觉吗?”
“挺舒服的。”
“······”华君礼揽住花执,往宫墙方向走去,走了许久,他开口:“以后若是有除了我以外任何人想这么做,不,就碰你下,你就打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是你的主人,听我的就是了。”
“哦,那我走了,主人。”
“叫我阿君吧傻姑娘。”
代表男欢女爱啊傻姑娘。
辛药谷中,花遥有些担心地看向花执:“王宫对法器法术都有限制,你是如何去的?有没有受伤?”
花执说:“没有。”
花遥没有放心,但也没有多问。
“遥遥,你知道,嘴巴挨着嘴巴,代表着什么吗?”
“自然是代表男欢女爱咯!”
男欢女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