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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郊野渔村忆往昔

夜凉如水。

海浪拍打着岸边,晓星尘和宋子琛二人临风而立,静静的沐浴在星光之下,点点星光洒在晓星尘雪白的衣衫上面,在夜晚折射出一种不一样的出尘脱俗。晚风拂过,有一丝丝的微凉,宋子琛偏过头看了看身旁的晓星尘,见对方正出神的看着远处的海面,柔美的侧脸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显得完美无瑕,感觉到夜晚微微的凉意,宋子琛解开自己的衣衫,轻轻的披在晓星尘的肩上。

感觉到肩膀上的异动,晓星尘低头看了一眼,是子琛的黑色道袍正披在自己肩上,星尘仰起头对身侧之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子琛,谢谢。”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黑暗之中的人的眼里,却是像刺痛了他的心一般,他想起数年前栎阳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晓星尘曾对他也露出过这样的温和的笑容。那笑容曾如一缕阳光一般照进了他的内心,可惜,太多的黑暗终究将那一线光明吞噬了。他裹了裹自己单薄的衣衫,如果晓星尘愿意接受,他也可以脱下自己的衣衫给他披上,可惜,他们毕竟不是一路人,就像现在,他们二人沐浴在月光之中,而他只能躲在不能让人看见的黑暗之中。

“子琛,我记得上次你说我们从小就认识,你能给我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吗?”

“你啊,小时候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可爱。”宋子琛微微一笑,仿佛忆起了二人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晓星尘尚在襁褓之中,圆圆肉肉的小脸庞让年幼的宋子琛不顾师父的责备,忍不住想要亲吻。

“你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看我给你变戏法,每次随便用法术幻化个什么,你都能咯咯咯的笑上好久。”

“小的时候,我觉得你比同龄的孩子聪明,你很小的时候就琴棋书画全都会,有的时候我去找你玩儿,你总是给我表演书法和琴曲,我就在一旁练剑。”

“你一岁的时候路都走不稳,每次我师父带我去看你的时候,你都摇摇晃晃的跑过来要我抱抱,嘴里还不停的叫子琛哥哥,子琛哥哥,要抱抱。”

听着宋子琛讲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晓星尘乐的前俯后仰,听到这里,晓星尘忽然间停下来,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宋子琛,嘴里喊出了一句小时候的童言:“子琛哥哥,要抱抱。”

宋子琛正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之中,忽听得身侧的晓星尘吐出这样一句话,一转身,正对上那双明亮而纯净的的眸子,彷佛看到了小的时候晓星尘伸开胖乎乎的小胳膊,一边摇摇晃晃的扑向他一边口里还唇齿不清的喊道:“子琛哥哥,要抱抱。”

宋子琛有些惊讶,随即伸出双臂,将纤弱的晓星尘一把搂紧怀里,像小的时候一样,希望可以一辈子守护着晓星尘,永远也不要分开。一股淡淡的幽香铺面而来,如同小时候每次抱小星尘的时候铺面而来的那股好闻的奶香味一样,宋子琛低下头,附在晓星尘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星尘,子琛哥哥希望,我们可以一辈子这样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这句话,是那样的似曾相识,晓星尘模糊的记忆之中似乎浮现了一些场景,在他年幼的时候,在他迷迷糊糊重伤之际,他曾经含含糊糊的向身旁之人念道:“子琛哥哥,你不要离开星尘好不好?”

“好,子琛,我答应你,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们还要一起携手共创一个不以血统来继承的仙门世家!”晓星尘依偎在宋子琛温暖的怀抱之中,坚定的回答着。

“好!”

与此同时,黑暗之中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黯然失色,他摸了摸自己的小手指,有些憎恨的望着远处的二人,裹了裹自己单薄的衣衫,一转身生气的离开了,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会为什么生气,就像小的时候别人抢了他的心爱的糖果一般。黑暗的夜色掩去了他的身影,也掩去了他的心,那颗生长在阴暗之中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的心。

寂静的小渔村,沉浸在夜色之中,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海浪声,偶尔夹杂着海鸟的几声鸣叫,宁静而祥和。

彼时,在距离小渔村遥远的白雪阁内,天玑正来来回回的跺着步子,蓝紫宸坐在他对面正细细的品茗,被他来来回回的身影晃的有些头疼,在天玑差不多来回走了三十多次以后,蓝紫宸终于忍不住了,唤道:“天玑兄,这香茗如此清新可口,你要不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吧!”

“紫宸兄啊,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心里很慌乱无法平复,我有些担心琛儿和星尘。”天玑仍旧跺着步子,丝毫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蓝紫宸支起胳膊,按了按自己有些疼的太阳穴,安慰道:“天玑兄,子琛自小同你一起外出降妖除祟,也是见识过一些世面的,长大后随你前往枫桦山寻找噬灵兽,并且能和星尘一起全身而退,说明这两个孩子在修行造诣上面绝对是屈指可数的,况且此次让他二人前去只是查探情况,所以,天玑兄,你就不要过分担心了。”

“你还是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吧,你来来回回的晃的我头都疼了!”蓝紫宸说完,走过去牵着天玑的衣袖,将他拉了过来,按着坐下,斟了一杯香茗,安抚他坐了下来。

“可是,紫宸啊,我总是心里有些不安心,这么远的路,又是去一个一点都不熟悉的异域,像上次寻找噬灵兽事件,我对他们的修为确实不太担心,但是我担心人心啊,他们只是两个孩子,怎么能理解世间人心的变幻莫测。”

说到噬灵兽,天玑想了想问道:“对了,紫宸兄,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枫桦山?”他记得当时只有他和宋子琛二人秘密前往的,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等蓝紫宸接应到天玑的时候,早已是白雪阁被灭门之时了。

蓝紫宸听闻笑了笑,说道:“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干嘛,什么意思啊,你干嘛偷听我讲话?噢,你竟然监视我!”听蓝紫宸这么一说,天玑忽然有点紧张兮兮的说道。

见天玑神色这么紧张,蓝紫宸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笑着说道:“监视你?偷听你讲话?哈哈哈,我确实还真的知道一件你的秘密,很大很大的秘密!”

“好啊,蓝紫宸,我拿你当好兄弟,你竟然监视我,那你是不是睡觉也都是假寐啊?你简直太过分了。”天玑也不知道想哪里去了,脸竟然微微有些红了。

蓝紫宸见此情景,捏着小小的茶盏,饶有兴趣的看着天玑微微泛红的脸,不禁觉得十分有趣,一边在心底默默的猜测到底是什么秘密,竟然能让天玑这种厚脸皮的阁主涨红了脸庞,一边嘴里还忍不住逗弄到:“天玑啊,要不然我们一起说出来,看我们俩说的是不是同一件和你有关的事。”

“什么?谁跟你说这个,我才不要说。”天玑忍不住别过脸,嘟哝着,脸上却更红了。

“那要不然这样,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说出来,然后我保证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保证不外泄怎么样?”天玑得神态引得蓝紫宸更加的感兴趣,天玑越是这样,他越是想知道天玑到底藏着一个什么奇特的秘密。

“好,那我就问你,你近期来我白雪阁,休息的可还安稳?”天玑脸色更加的红,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看着蓝紫宸,问道。

“嗯,还不错,白雪阁确实是一个适合休眠的好地方,安宁幽静。”天玑紧张兮兮的等着蓝紫宸的回答,听到他这么说顿时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哪知蓝紫宸紧接着又说:“不过,前几日——”

“前几日怎么了?”蓝紫宸还没说完,天玑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忽然又紧张起来,他眼巴巴的瞅着蓝紫宸慌忙的问道。

蓝紫宸觉得异常的奇怪,天玑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情绪,那种情绪似乎又希望他说出什么,又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他想了想说道:“前几日的晚上,外面庭院里一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觉得太吵,于是就将它撵走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天玑听罢,像是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帘,不过似乎也有一丝放松,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忽然落地了一般的安稳,脸上的红潮也缓缓退了去。

他忆起前不久的一幕,他温习白雪阁史籍到深夜,此时的蓝紫宸早已歇息下了,天玑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丑时了,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之中,繁星闪烁在星空之中,一片宁静祥和的夜晚,天玑穿过悠长的长廊准备回自己的卧房,鬼使神差的想了想去蓝紫宸的房间看望他,蓝紫宸的卧房紧挨着天玑的卧房,因为都处于僻静幽静的后山,平时并没有弟子前来打扰,再加上天玑经常前往蓝紫宸的房间两人研习仙术以及剑法,所以蓝紫宸的卧房从来不上锁,甚至夜晚休息的时候也只是轻轻的关上。

天玑随手轻轻一推,房门便打开了,房间内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蓝紫宸此刻早已歇息了,雪白的外衣衫挂在床榻一旁的龙纹衣架之上,夜风透过窗户钻了进来,吹起他白色的衣衫宛如白日里翩翩习武的蓝紫宸,天玑轻轻的走过去,看着床榻上的蓝紫宸白玉无瑕的脸庞,连睡觉都不能摘下不能歪掉的云纹抹额,微微起伏的胸膛,右手臂搭在被褥外面,天玑不禁觉得喉头一紧,口舌干涸。

他轻轻的坐在床边,牵起蓝紫宸有些微凉的右臂,将其轻轻的放进温暖的被褥之中,再小心翼翼的将被褥的边边角角都掖好,确保不会被冷风侵袭之后,天玑才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蓝紫宸熟睡的脸庞,脑海里浮现自白雪阁被灭门以来,蓝紫宸不遗余力的的相助。在他最消沉的时候,是眼前的蓝紫宸陪在他身边,日日夜夜的劝说和陪伴;在他痛苦不堪想要退缩的时候,是蓝紫宸想尽办法开导和帮助;在他迷茫不知的时候,亦是蓝紫宸拼命警醒和规劝他;曾经,他觉得白雪阁毁在他手上,他已无颜面对泉下有知的列位仙宗,直到蓝紫宸前来,不遗余力的陪伴着他帮他重建白雪阁。

屋内烛光点点,天玑望着近在咫尺的蓝紫宸那熟悉的脸庞,纤长的睫毛轻轻的覆在眼睑之上,随着平缓的呼吸轻轻颤动,如白玉盘一般的脸庞洁净的没有一丝的瑕疵,薄薄的双唇轻轻的抿在一起,透出一种极其诱人的姿色,鬼使神差的,天玑被眼前这一幕迷的有些神志不清,他缓缓的俯下身,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两人的脸庞,天玑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那双诱人的薄唇上点了一下,顿时一股软软的温暖的感觉传来,令天玑觉得想要更加深入一步,想要撬开那抿着的薄唇,一尝芳泽。

恰在此时,也许是天玑的发丝令床榻上的人有些瘙痒,也许是外面的喜鹊太闹腾,床榻上的人微微的动了一下,这一动,让天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一般,吓得转身逃离而去。

蓝紫宸亦如从前的每个夜晚一般,睡得安稳毫无察觉。隔壁的天玑却是一夜无眠,辗转反侧之间,都是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蓝紫宸那张白玉无瑕的容颜和那温暖的唇。

第二天清晨,蓝紫宸精神尚好的前去叫天玑晨修,结果发现天玑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的样子,两人洗漱好前往前殿的时候,一路上遇到弟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蓝紫宸一脸的不解,天玑一幅被人看穿的样子羞的是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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