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墩关外,呼延红妆见淳于坎果然率军杀出,欣喜若狂笑骂一声之后掉头就走。
“淳于将军你急匆匆的出来莫不是为了给我军献舞?”
感受到呼延红妆赤裸裸的嘲笑淳于坎哪肯善罢甘休,怒不可遏率军追击而去。
一追一逃,相持良久。直至追击到百里之外,夏军突然停下脚步齐齐转过身来。只见夏军前面的士卒纷纷蹲下,后面的夏军开始弯弓搭箭。
淳于坎见此一幕,不屑地嗤笑道:“黔驴技穷了吗?故技重施不足为虑。”
话罢,提起大刀便迎上了从夏军中飞身而出的那三个灵轮境强者。
数万支飞箭齐齐落下,怒火中烧的蛮军抡起武器咆哮着一一挡下。一番箭雨落下大多蛮军虽毫发无损,但身上皆是带着点点腥红,原来夏军在箭头上挂着暗红色的血囊。
只见夏军放完箭竟朝两边分开而去,从而在中间空出了一个宽阔的大道。伴随着地震山摇的“轰隆隆”之声,无数的妖兽从大道之上奔涌而来。
密密麻麻的妖兽一看见蛮军就发狂似的冲了过去,反而对身旁的夏军熟视无睹。这突然的一幕让淳于坎与众蛮军尽皆失神。不待淳于坎下令撤退,妖兽便已欺身上前与蛮军疯狂厮杀。
人善于伪装懂得忍耐往往是谋定而后动,而妖兽则比人更纯粹更暴躁它们体内的狂暴之血极易沸腾。一山不容二虎百兽军的装扮便是犯了妖兽大忌,何况他们身上的兽血亦是一种挑衅,这关乎到猛兽骨子里比生死更为看重的尊严之战。
看着这群突然冒出来一望无际的妖兽,淳于坎知道大势已去。明明之前保持着绝对的优势,可自从昨夜开始一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想自己受命之时,何等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曾想,杀这支大夏新军犹如探囊取物。怎知,如今会落得如此下场,往后又有何面目回去见自己那至高无上的皇。
念及此处,灵轮境四重的实力不加节制的拼命展现。他此刻只有一念,那便是战死。可即使是死,他也不愿意放过夏贼,他要让这头丑陋的火鸟为自己的十几万儿郎赔命。
如果是其他灵轮境三重早就丧命于淳于坎的刀下。可火焰幻鸟本就是妖兽中的佼佼者有着超越同境武者的战斗力。凭借着天生的火焰之力与卓越的速度足以和淳于坎打得有来有回。
当蛮夏两军在此决一生死的时候,头墩关注定亦不能平静。昨夜杨玄天通过丹药之力改变体型后,又以躺尸之法得以成功混进头墩关。
看着城内每家每户高悬于屋檐之上的夏军人头,与其同挂在旁的棕色肉干。杨玄天遥望浩日神色淡漠,语气阴郁:“时候差不多了啊。”
“嘎吱”,随着一声闷响,头墩关沉重的城门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缓缓打开。当城门大开的那一刻早已埋伏在城外两旁林中的夏军迅速涌进。
头墩关内,一时喊杀声震天,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短暂的战斗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占据兵力优势的夏军便取得了胜利。大夏的旌旗插在了头墩关的城头。
攻下头墩关后,城中夏军倾城而出与呼延红妆所率飞凰军两面夹击蛮军。被妖兽打残的蛮军拒不投降最后全部战死。而淳于坎三个灵轮境强者在火焰幻鸟与几万飞凰军摆出的‘三才太乙战阵’的合围之下,尽皆力竭战死。
至此,淳于坎入侵大夏所率的二十万百兽军与头墩关的一万驻军全军覆没。而飞凰军到达霞英关之后只用了两天便全歼蛮军,取得了夏蛮之战的大捷。一时间,飞凰军的军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
头墩关城头之上,呼延红妆与杨玄天并肩而立,以胜利者的姿态俯瞰着这蛮城别样的风景。
呼延红妆手中红缨枪血迹未干,柳眉飞舞,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开口道:“此次南蛮之战多亏你出谋划策,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
杨玄天信步于城头摇了摇头,而后转身露出一声轻笑道:“南蛮乃虎狼之徒,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此番我们若是离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南蛮便会复来。对付这种人,唯有乘胜追击战至其胆寒,让其再也不敢生出觊觎之心。”
呼延红妆惊讶于杨玄天的所想,忧虑重重道:“可我们接到的军令只是阻挡南蛮的入侵。”
杨玄天英俊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若离去,南蛮卷土重来到时生灵涂炭,你的目的可否达成?”
当呼延红妆与杨玄天在争辩是战是回时,飞凰军指挥使赵仓报道:“启禀将军,我军在搜城是发现了大量毫无修为的蛮族凡人奴隶,现在大军群情激奋欲杀之而后快。我等不敢擅自做主,如何处置还望将军示下。”
当呼延红妆正要开口时,杨玄天急忙抢先一步道:“放了他们吧。”
赵仓一脸不解的看着杨玄天,碍于情面不敢反驳。
杨玄天解释道:“他们乃凡人于我们无半点威胁,杀之,不过是泄一时之愤也。如若优渥相与宽厚以待再任其离开,我大夏仁德之名便会在蛮国广为流传,同样蛮军也会因其残暴不仁而失去民心。他日倘若大夏攻蛮,岂能不一呼百应。此乃杀人诛心之计也。”
呼延红妆摆了摆手示意赵仓退下。赵仓心悦诚服道:“军师之智,我等望尘莫及也。”
赵仓走后呼延红妆郑重其事问道:“你为何救他们?”
杨玄天眼睛微微一合,那双深邃的星目似有化不开的忧愁,惆怅道:“无论前世今生,我都始终觉得与他们才是一类人,只是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要比他们稍微幸运点。”
呼延红妆满脸疑惑,对杨玄天的话有诸多不解,不待她发问杨玄天的嬉笑之声再次传来。
“不用管为什么,我之前说的理由可没错,此事如此做,对大夏最为有益。”
呼延红妆召集全军于城中征求意见,是进是退?连番经过两次大胜使夏军减少了对南蛮的畏惧,抗蛮的热情空前高涨。最后选择“进”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
于是呼延红妆做出了一个令夏蛮两国意想不到震惊不已的决定,率领不足十万的大军反攻蛮国。
一路上,凭借着统帅呼延红妆的身先士卒骁勇善战、军师杨玄天的高瞻远瞩足智多谋、飞凰军一鼓作气的勇往直前等诸多因素。夏军高歌猛进连战连胜势不可挡,蛮军的城池尽皆陷落。
大夏皇城,阳翟城。久不上朝的大夏君臣因南蛮入侵一事再次齐聚于金銮大殿之上。从飞凰军出发之时已将近两月,从各军中抽调以抵南蛮的新军至今未曾凑齐。
原因无他,只因夏国边境商、风、魏三国似收到了蛮国攻夏的消息,均想在趁此机会捞点好处。虎贲、北府、平阳三军一旦减员调动便会造成边患。
如实无办法,夏皇只能从巡城与禁卫两军之中调集。可这两军一减少大夏会被笑无能,而且皇城与皇宫的安全隐患便会增加。进退两难的局面致使夏国君臣犹豫不决,至今仍是悬而未决尘埃未定。
夏皇依旧身着黑色五爪金龙长袍,精神抖擞不怒自威。只是头上偶有因未曾束紧而飘落而下的缕缕长发表达着他的心忧。
夏皇目光如炬,凝视着百官道:“南蛮之患,诸卿可有计破之?”
百官无计,低头不语。众官百态,不能道尽。脸色涨红而羞愧,事不关己而随意,一心修武而漠视……
“启禀陛下,南境边关有文书快报传来。”殿外疾驰而来的传令军士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太监高伦急忙接过打开,取出一块白色的缣帛双手恭敬地递给夏皇。
夏皇拿过来一看,脸上惊骇之色久久未曾退却,龙颜大悦放声大笑道:“好好好,真乃巾帼英雄,天生将才,不亏为将门虎女。拿下去令百官传看,哼,朕倒是要看看他们愧是不愧。”
缣帛传阅,百官大喜过望喜笑颜开眉间的愁容舒展开来,区区女子竟能轻易破局念及此众人无地自容。
夏官司马萧靖峰面露难色,进言道:“陛下,呼延红妆击退南蛮当居首功,可她竟无视军法擅自攻打蛮国,此举将会为我大夏招致灭顶之灾。”
萧靖峰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大臣急不可耐的一同出来附议。
夏皇怒视着萧靖峰等人,叱责道:“以寡敌众一战全灭四个灵轮境和二十一万蛮军,是你,你做得到吗?为国分忧未有你等身影,嫉贤妒能你等倒是不甘人后。他南蛮敢攻打我大夏,那我大夏反攻南蛮有何不妥?”
“陛下息怒,我等惶恐”
“陛下息怒,我等惶恐”
“陛下息怒,我等惶恐”
夏皇抚衣愤然而去,萧靖峰等人方才以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耳边还传来了同僚含沙射影的奚落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