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结束后,那两个人没有去VIP室付款,而是拿了通知书迅速离开了,谁都知道他们肯定不是本主。
我不是亿富德的人,我只是一个姬玛尔迷。
一个从我眼皮底下被买走,又被拍卖,最后用离谱天价成交的画作,我有必要知道的多一点。
我开车跟着他们,这很危险,容易被发现,我只能尽量离得远远的……
几次拐弯我都被拉下很远很远,甚至等了一次红灯……但我却没有跟丢,因为这路有点熟……
最后,我到了琴姨的老房子。
那两个人拿着装通知书的信封,对准大门的门缝丢进去了,似乎是不放心,还趴在地上,贴着门缝往里面看了一阵。才离开。
我有点迷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地址。这里到底是哪里?
等他们开远了,我走进那房子,二层自建小楼,红砖白瓦,一楼的窗帘是琴姨喜欢的镂空勾花,没错,是她家。
她要干什么?我脑子一片混乱。
为爸爸买的?
爸爸疯了,他什么时候不是抄底收购;他喜欢的东西还需要规规矩矩去拍行?哼!这个让我男神毁容的坏人!
为妈妈?
更不可能,妈妈本来就有姬玛尔,虽然我记不得她究竟拿了哪一幅,但是当时我们是以底价,直接跟姬玛尔继承人的代理买的,她没有必要用一百多倍价格再买一幅。
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守在这里等着,那张通知书是需要买家马上拿着去付款提画的,如果太晚,要支付巨额罚金,除非有人宁可缴罚金,也不想拿出这十亿。
我给林渊打电话说不回去吃晚饭,然后我就把车开去远一点的停车场,再走回来,在看的到琴姨老房的小茶馆坐着等。
我时不时往房子那里张望,生怕错过了。
夜幕将临,我急切又有些兴奋地等待着,有一种自己好像大侦探在破案的感觉。
没错,我的担心发生了,是亮叔的车,不是爸爸的,不是妈妈的,是亮叔的车。
我突然好怕,AD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小名,知道我是如宝。
这怎么可能……
就算亮叔琴姨在我家三十几年做事,能赚到十亿?更何况,留给自己儿子,私下不就行了,怎么兜这么大一圈?是因为AD的身份不能公开?
我大脑中一秒万年,胡思乱想……
琴姨从上面下来,拿钥匙打开大门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那张通知书。
她一上车,亮叔马上把车开走了,我急忙跑去取我的车……
来不及了,我跟不上。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要么直接去付款提画;要么再委托别人,这样一笔巨款,一幅名画,还能找谁?要么他们是替别人办事,他们两个还能帮谁办事?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干脆在芙蓉岛入口停下来,想等等看,但是挡住了人家车道,无奈只得一直开进岛。
今天不是周末,布朗没有帮厨,夜已深,我饿了。
我偷偷回美侬堡准备找芳姐吃饭。我把车停在布朗,走了快半小时才到美侬堡,我从后花园直接进了负二层大厨房,她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还有吃的么?”我进去问,把大家吓了一跳,她们没想到我回来。
“呦,这是跟小情人吵架了,回娘家讨饭吃呗。”几个阿姨嘻嘻笑着。我心想我还是别节外生枝,抓紧添添肚子,在这里套一点琴姨的行踪。
“母亲呢。”我问。
她们答:“太太去陈太的珠宝展了。”
“你确定,她不是去,别的地方,比如拍卖行?”
“太太的事咱们也不过问,她随口一说咱们随耳一听。”有人说。
“是去的珠宝展,没开车,陈太直接过来接的。”还有人说。
“琴姨呢?”
“和亮叔出去一天了,说是替太太办事。”
……
她们又重新开灶给我做了松露鱼子面,我随便吃了点,就上楼了。
先在大厅转了一圈,四处逛了逛,又往上去图书室连着的书房,因为我总有点疑惑,感觉AD的书房和爸爸的有点像。
没有锁门,我直接推门进去了。
没错,没错,摆设不一样,但是格局,家具材质一模一样。
这间书房是我妈妈设计的,当时因为太得意,还开了一个剪彩派对。怎么会在另一个地方,有个一模一样的。
我在书房坐着,敞着门,因为它是一间密室性质的书房,是专门为了给爸爸谈重要的事情,接待特殊的客人用的。
但是我在这里喘不过气,特别是经历过上次争吵,在这里晕倒;还有在AD那里癫狂之后,我就觉得很不适应了。
不一会儿,我听到大厅有交谈了,是芳姐喊亮叔名字,让他小心点。
她让亮叔把东西拿到顶楼太太的收藏室,不要去地库,我一下子站起来了,一股血冲到头上。
我把门掩上,因为太激动而有点哆嗦,等了很久,估计亮叔和琴姨离开顶楼了,我才偷偷出来,先溜进妈妈的房间,我要找收藏室的钥匙。
我的天啊,妈妈的裙子们,太漂亮了,我都忍不住拿出来对着镜子比了一下,妈妈好苗条,这裙子我可能穿不上…啧啧
我就是一个在生活中注意力很不集中的人。这就开始翻珠宝首饰了……这个……
我看见了一条钻石十字架……
我把它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下,一股血在我的胸口翻腾,我扶着桌面以免自己摔倒,我有点头晕……这是我第一次去AD家,他戴在颈上的那条。
我找到了钥匙,马上拿着它奔上顶楼,打开了她的收藏室。
里面满是字画玉器;一整面墙名贵提包;手工秀场定制服装;几个珠宝展示柜里面排列得密密麻麻的;各种欧洲限量版骨瓷茶具,若干连包装都没拆开的礼物……
在墙角,我看到了一个包裹严密的大盒子。封口是一个亿富德蜡印。
我四处看看,从珠宝柜里拿出来一把金质手柄的信纸刀,轻轻沿着边缘把大盒子打开了。
妈妈的姬玛尔究竟是哪一幅我不知道,但是这幅,是AD的,是刚刚被十亿买走的姬玛尔1947年画作。
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混乱,妈妈这是在做什么?我想起林念……那可怜的女孩子如果知道……我不敢想下去。
我又想起了之前林念给我的那张模模糊糊的照片,AD在一辆车里的照片。
我溜到了地库停车场,那里一半曾是爸爸的藏品室,现在里面的东西大多搬去布朗大宅了。
另一边是车库,我一路走着,许多古董车平时都没怎么使用,我不是很熟悉。
一个一个寻过去,看着车窗后方,最后终于看到了,是一个水晶狼吊坠……
林念在山云雨雾哭着甩给我的那张照片上,就是它!
今天,我终于帮林念找到了,在我自己家,在美侬堡,真希望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