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微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什么最狠的?”
陆景翔眯眸,悠悠说道,“傅禽兽那天在幼儿园看清了小宝的真面目,他就肯定察觉到你虽然换了张脸,但还是五年前的你。
他现在使出各种手段想要追你,就说明他在后悔,并把你真正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陆景翔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胃口,“只要用了哥这招,保管也让他尝到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撕痛。”
这一刻,叶蔓微喂他吃饭的快乐,几乎让他忘记了浑身所有的痛。
如果能永远都这样让她喂下去,该多好!
陆景翔垂眸,遮掩掉眸底的一抹深深意图。
叶蔓微心思一动,“是什么?”
“三个字,假结婚。”
“假结婚?”
叶蔓微瞪大了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
陆景翔抬起头,那抹意图已经藏了起来,脸上依旧挂着他惯有的痞笑,“蔓微,给傅禽兽最狠的报复,就是让他亲眼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
“翔哥,你是说我和你假装结婚,演一场戏给傅止深看?”
叶蔓微手一抖,差点砸碎了手中的瓷碗。
“对,就是这个意思!五年前那场大火,还有小乖的命,这一切都是傅止深欠你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这怎么能报复到他?”叶蔓微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男人嘛,都贱!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人,哪怕冷落,抛弃,不要,也不给别的男人。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陆景翔挑眉,说的头头是道。
他的话,虽然吊儿郎当不正经,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叶蔓微认真地思索了几秒,有些意动,“翔哥,这事等你先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说。”
一阵恍惚,忽而就觉得很讽刺。
她与傅止深真结婚,却形同隐婚,别说酒席聘礼,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也好!
与翔哥举办一场假婚礼,最好能一口气把他气死。
叶蔓微柔笑地自嘲着,最终点了头,“行!翔哥,就按你说的办。”
三天前的那些照片,不知道是谁恶意放在陆景翔的车内,故意让她发现,让她再次历经撕心裂肺的痛。
但不管怎样,这场伤痛的始作俑者,是傅止深。
没有他安排人纵火行凶,就没有后续一系列的照片,不是吗?
*
半个月过去。
在叶蔓微的悉心照顾下,陆景翔恢复很快。
痊愈后,他迫不及待地筹备有关假婚礼的一切事务。
最最意外的,是给叶蔓微定制了一袭独一无二的华美钻石婚纱礼服。
收到从法国航运过来的婚纱,叶蔓微整个人懵逼,“翔哥,不过一场假戏,用不着这般昂贵逼真的道具吧?”
据说光上面一颗颗闪亮的钻石,就高达两千万人民币,还不包括面料和人工,以及设计师的天价费用。
他这是钱多得发烧吧。
“哥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得漂亮。”
陆景翔嬉皮笑脸,捞起婚纱把叶蔓微推进了更衣室,“赶紧换上,让哥瞧瞧效果,回头我有大作用。”
他都这样说了,叶蔓微还能怎么办。
很快她换了出来,惊讶地发现,尺度非常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制的。
但问题是,她并没有提供自己的尺寸啊。
“蔓微,很美!真的很美!”
陆景翔看着眼前漂亮到惊人的女人,这个珍藏在他心底长达十六年的女人,忽而就热泪盈眶,红了眼圈。
明知是场假戏,他却认了真。
“不行,太夸张了。”
叶蔓微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哪里夸张了?是你想太多。”
陆景翔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机,一把搂住她的肩,把她圈在怀里,压着悸跳的心,刷刷刷连续拍了无数张,直到内存不够,才意犹未尽停下来,“演戏演全套,才有逼真的效果。”
“那行吧。”
等他拍够了,叶蔓微走进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衬衫长裤,坐他的车回到博康医院。
*
在大厅,叶蔓微碰见一群训练有素的工人忙忙碌碌搬运各种仪器,忍不住问不断吆喝指挥的白瑶,“我们医院什么时候购买了这么多仪器?”
这么大手笔,估计要超过上亿吧。
她可不记得账目上有这么多流动资金。
“蔓微姐,你可算回来了。”
白瑶回头,像撒欢的麋鹿,兴高采烈冲过来,“这些啊,没花我们一分钱,全部是傅大佬友情赞助。”
“不止这些,还有那边,蔓微姐你看见没?”
白瑶滑皙的嘴角,笑容盛放,“那些病人,比平常多了三倍不止,我觉得吧,肯定也是傅大佬的手笔!大佬出手就是壕,蔓微姐你帮我问问大佬还缺大腿挂件吗?”
“……”
叶蔓微无语地抽了抽眼角。
心里翻腾不起半点高兴的情绪,反而对傅止深更加厌恶。
呵,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得到她的谅解?
做梦去吧!
这时,旁边李医生朝喊了过来,“叶院长,过来一下。”
叶蔓微忍着心中对傅止深的不快,微笑走过去,就瞧见李医生指着那些大型设备,笑得特别开怀,“拥有这些医学界最美丽的尤.物,曾经是我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我很快乐很幸福,就算让我现在死掉,我也愿意。”
叶蔓微,“……”
她本来想全部退回去,如今,听了李医生这番肺腑之言,只觉得进退两难。
算了。
就当是傅止深给她这些年的赡养费,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
*
傍晚,市立医院。
偌大的vip病房,一片死寂默沉。
病床上的男人,喉咙里,还插着氧气管子,瘦削了许多的面容,经过这些天的折磨,越发削薄如刀。
他抬眸,瞳孔清幽锐利,并没有纪恒害怕的颓靡不振。
这让纪恒脸上闪过无限的敬佩之情。
傅先生这种人,经历风浪无数,果然百炼成钢了。
翻阅手里一叠刚刚得到的资料,纪恒肃然汇报,“傅先生,我们的人这些天调查到,那天在陆少车内投放照片的,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长相与失踪多日的刘瑞很相似。”
“我估计,要么就是刘瑞,要么,就是幕后之人搞的烟雾弹,把刘瑞甩出来背黑锅。”
“继续往下查。”
傅止深冷冽开口。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铃声不断。
男人沉眸,抬手摁紧眉心,另一条长臂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翻阅手机。
咔嚓一声,手机几乎被捏碎。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傅止深脸色陡变,沉黑如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