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离开之后,卉雪便也催着叶君笙离开,“姑娘,我们也走吧,这儿阴气重,伤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叶君笙笑笑,哪有什么阴气,若是照她这么说来,死而复生的叶君笙才是最阴寒之体。直见着主持命人替那尸体盖上白布,又听着主持替她念了几句经文超度,叶君笙才放心下来,“走吧。”
回去别院的路上,叶君笙陷入沉思之中,竟没发现身后换了一个人,“卉雪,我心里烦躁得很,你还是先陪我在这走走吧。”
卉雪没有回答,叶君笙也没去细想,她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变得虚伪可怕起来,口口声声说的是要帮文晏如,却让她看到了自己母亲惨死的模样,明知道梁氏年事已高,还是硬要将叶予莘已死的消息告诉她,为了帮文晏如,她甚至不惜利用了叶予莘的死,她刚才虽然为着叶予莘诚心祷告,但她内心深处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她在冷眼旁观,甚至是在讥讽她的虚伪。
“小心!”突然她耳边传来男子温柔低语,将她一把从阶梯边上拉了回来,她定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她竟走到了寺门外,甚至差点就从那阶梯上滚了下去,要不是慕君言出手……
慕君言!?他怎么会在这里!?叶君笙一低头就见着他搂着自己的手,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本想将他推开,可他身后便是阶梯,他这般弱不经风的身子骨要是被她一推,还不是就要滚下山去了。
“小生前来是为了谢谢叶小姐的。”慕君言注意到她的目光死盯着自己的手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是有多暧昧,他急忙松开叶君笙,便要后退两步。
叶君笙见状哭笑不得,伸手又将他拉住,“你不看路的吗?”
慕君言闻言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身后便是阶梯才颇不好意思地往旁边躲了躲。
叶君笙见他没事了,便放开了他的手,不知为何,慕君言顿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而他面前的叶君笙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甚至连目光也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她开口道:“道谢就不用了,若说帮忙,我哪里及得上公子半分,公子可是为了阿如连我那四姑母都能下手。”她的话语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恨意。
原来是这样啊,慕君言心里一松,道:“叶小姐误会了,小生并没有杀害任何人。”
“那湖里的是谁?你敢说她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叶君笙质问道,一条人命可不是他一句误会就说得过去的。
“那具尸体确实与小生有关,却不是小生所害,那具尸体是小生从这相国寺周边农家用银子换来的,她的死确实与小生无关。”
“可是尸体的模样分明就与我姑母别无二致。”叶君笙虽然已经记不太清姑母长什么样了,可她的女儿还在啊,尸体上的那张脸与文晏如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母女,怎会生得如此相似。
慕君言耐心解释道:“叶小姐可还记得今日在凉亭外见到的我的那位侍女?”
岫玉,叶君笙怎会不记得,上一世叶君笙不知道吃了她多少醋,而现在的叶君笙只能半点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
“小生的侍女虽没什么大本事,但有一样却是出类拔萃,那便是易容,那尸体早已经她的手变成了姑娘姑母的模样,就连今夜与姑娘府中下人纠缠的也是扮作姑娘姑母的我那侍女。”
“怎么可能!?”叶君笙不可置信地质疑道,接下来她所听到的却是让她更为惊讶,“叶小姐不就没有认出你身边的侍女是我这侍女所扮的吗?”
“不可能!”叶君笙怎会连自小一起长大的卉雪都会认错,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