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爱哭鬼。”蒂娜笑着跟阿尔萨斯打着招呼,两人相识这段时间,蒂娜从未主动问过阿尔萨斯名字,就这么爱哭鬼,呆子的叫着,阿尔萨斯对这个心善姑娘的嘴上调皮也不以为意。
经过一晚休息,阿尔萨斯的气色好了不少,自己起来走路已经不那么吃力了,在蒂娜正打算带着他好好熟悉一下教堂的时候,一个身穿祭祀长袍的男人和他们在回廊里碰了个正着。
男人看见蒂娜,愣了一下,“蒂娜,你不是应该和克里夫呆在军营吗?”
蒂娜看见男人,也是一愣,惊声道:“啊,莫德老师,你回来了!”
莫德疑惑的看了看阿尔萨斯,感觉有些面生,“蒂娜,你身边的这个小伙子是谁?你难道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蒂娜赶紧回到:“他叫爱哭鬼,是我在军营带回来的病人,我们是被那个可恶的弗兰赶出来的。”刚说到这儿,蒂娜呆了一下。“咦,不对哦,他的名字叫...哎?我好像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哦,哎呀,这些天我一直都忘了问了,哎,呆子,你叫什么来着?”
莫德嘴角抽了抽,虽然早已对自己这个学生有了一些适应,但她时不时的奇葩表现还是让他这个老师有点措手不及。
阿尔萨斯也是嘴角抽搐,他一直以为蒂娜是出于尊重才对名字一事只字未提,是在等他做自我介绍,没想到竟然是忘了!
阿尔萨斯左手抚胸微微欠身,标准的贵族礼仪让他的气质一下有了一些转变,尽管身上的衣服是那么的脏乱,但整个人的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莫德先生,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向您问好。您叫我阿尔萨斯就可以了。”
莫德也赶紧回礼道:“你好,阿尔萨斯,我是这里的大祭司文森特.莫德,欢迎来到灰铁教堂。”
蒂娜听见阿尔萨斯的介绍后,嘀咕道:“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你这名字好奇怪,有米奈希尔这个姓氏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莫德听见了蒂娜的嘀咕声,有些生气的说:“蒂娜,对于他人的姓氏你要表现出尊敬,姓氏代表的是一个家族的历史和荣耀,不能妄加评论,快向米奈希尔先生道歉!”
阿尔萨斯道:“不用了,莫德先生,蒂娜只是出于好奇,更何况,我的家族...已经没有历史和荣耀了。”说到这里,阿尔萨斯的眼神复杂而没落。
蒂娜也感觉到了阿尔萨斯的情绪,又想到他之前的流民身份,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戳到了他心中的伤痛,便说道:“对不起,阿尔萨斯,我向你道歉。”
阿尔萨斯微笑道:“没事,蒂娜,你不是要带我参观教堂么。”
蒂娜看向莫德,莫德挥了挥手:“既然是你带回来的病人,自然由你负责,不过今天是礼拜日,本以为教堂没人,才特地赶回来的,既然你已经从军营回来了,那下午的祷告就由你来主持吧。”
蒂娜点了点头道:“好的,老师。那我们先走了。”看样子,蒂娜也不是第一次主持祷告了。
莫德点点头,蒂娜带着阿尔萨斯走出了回廊,看着两人的身影,莫德的嘴角扬了起来,“有趣的小伙子,不过看蒂娜的样子,似乎对这个小子很上心啊。”
两人走进了祷告大厅,朝阳正通过墙上的窗户照射进来,白色的祷告大厅里,少了昨日的冷清,三三两两的信徒正在低声交流或者轻声祈祷,那些祈祷中的信徒,双手交叉放在双肩,抬着脸庞沐浴着阳光,双眼微微阖着,表情虔诚而专注,阿尔萨斯好奇的看着那些正在祈祷的信徒,轻声向蒂娜问道:“他在祈祷什么?”
蒂娜也轻声回到:“他在向光明之神祈祷。”
“光明之神?”阿尔萨斯感到疑惑,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光明之神。
“对啊,光明之神就是圣光的主宰,如果你对光明之神的信仰足够虔诚,那么光明之神就会回应你,将你纳入圣光的怀抱。”
阿尔萨斯再一次被震撼了,自初识圣光开始,他从未从听说过圣光是由一位神主宰,在艾泽拉斯的世界,圣光既是信仰,任何一位圣骑士、牧师,他们的信仰与力量源泉,就是圣光本身,圣光无处不在,存于世间任何地方,被信仰它的人感召,可在这个世界,圣光竟然由一位神所主宰。
“你们的圣光是由一位神赐予的?那这位光明之神的名字叫什么?他是男人还是...唔..”阿尔萨斯再次疑惑的问道,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蒂娜一下捂住了嘴,蒂娜轻声而急促的说到:“呆子,你怎么敢妄言神灵的名讳和性别!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亵渎,你这个没脑子的呆子...你简直...简直...”
阿尔萨斯看着焦急而又好像词穷的蒂娜,阿尔萨斯连连摆手示意,见她还是自顾自话,便将蒂娜的手从自己的嘴上扯了下来,“好了,蒂娜,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这个了。”
蒂娜见到阿尔萨斯作了保证,呼了口气,然后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狠狠的挖了阿尔萨斯一眼,看来她对这种事情确实十分在意。
两人进入正厅,那些信徒和善而尊敬的向蒂娜问好,蒂娜也微笑着一一回应,蒂娜向阿尔萨斯介绍了灰铁教堂的历史,又向他叙述了那些穹顶壁画的历史传说。在蒂娜的讲述中,他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由神所创造的,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后便离开了,但神留下了各种神迹,让生灵知道了神的存在,并从中获得了力量,光明之神就是众神之一,而且是众神之中最伟大的存在。
阿尔萨斯摸了摸鼻子,对于蒂娜所说的“最伟大”一词不置可否,据他所知,所有信仰所谓“神灵”的生灵,都认为自己所信奉的神灵是最伟大的神灵,而且有些所谓的“神灵”,可能是一些稍微强大一些的野兽而已。
蒂娜在介绍完神的历史后,又带阿尔萨斯观看了灰铁教堂的文献室,里面收藏着各种关于光明教堂的文献,部分是前任大祭司留下的,部分是莫德大祭司的收藏。阿尔萨斯随手翻看了几本,大多是一些关于光明教堂的历史和人物文献,但在某些与光明教堂无关的一些文献中所提到的“斗气”与“魔法”,让阿尔萨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暂时没有时间细看,只是记住了那些文献的位置,打算之后再来详细观阅。
离开了文献室,阿尔萨斯随着蒂娜到了教堂的后花园,花园不大,有着几颗已经落了大半树叶的橡树,枯萎的花圃围着教堂的后院,再往外,就是那条黑色的小河了。
踩在满是枯叶的地上,蒂娜向阿尔萨斯介绍到:“呆子,那边是大祭司的住处,我可提醒你啊,你不要随便过去啊,大祭司不允许别人随意进入他的房间。”
阿尔萨斯点点头,“知道了。”
“这后院本来我种了一些花的,不过都枯死了,哦,还有这条河,两年前我刚来灰铁城的时候,它还是清澈的,我还在里面抓过鱼呢,就是这两年西城那边越来越乱,这条河就变成这样子了,灰铁城本来就很少下雨,现在城里吃水都成了问题。”说完,蒂娜气嘟嘟的从橡树垂下的树枝上揪下来一片叶子。
阿尔萨斯看了看黑色的河水,一丝若有若无的臭味飘来,这还是在离着老远的教堂花园里,要是下到河岸边上,那味道估计会很刺鼻。
蒂娜似乎也闻到了味道:“好了,阿尔萨斯,差不多到午餐时间了,我们还是进去吧,这里的味道糟糕透了,再在这里呆下去,我怕等下连面包都吃不下了。”
阿尔萨斯笑道:“好的,确实挺影响食欲的。”
蒂娜同阿尔萨斯回到了教堂内,午餐之后,两人又来到了祈祷大厅,此时,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蒂娜为阿尔萨斯找到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安置好阿尔萨斯后,蒂娜回到了前方的平台上,午时的阳光至窗顶洒下,照耀在蒂娜洁白的祭祀长袍上,圣洁的光晕荡漾开来。
信徒们纷纷起身,向祭祀尊敬致意,蒂娜伸出双手放置于双肩,迎着阳光抬起脸庞,“赞美光明之神!”
“赞美光明之神!”信徒们也双手置肩,虔诚的回应。
“光明之神赐予世间光明,赐予生命希望...”
“光明之神将庇佑它的子民,给予光明的指引,远离黑暗的深渊...”
“光明之神赐予我圣光,让它的子民得以从苦难中解脱,不再伤痛...”
“我将誓死捍卫光明之道,以圣光净化世间邪恶...”
蒂娜与信徒的祈祷声在洁白的教堂中回荡,耀眼的日光映得教堂愈发纯白而圣洁,耳边的祈祷声如潺潺水波,洗涤着阿尔萨斯的身心,柔和而安详。
阿尔萨斯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祈祷的声音渐渐远去,恍惚中,他看到了另外一副画面,暴风城的光明大教堂,同样温暖而和煦的阳光如圣光照耀,导师的笑脸慈祥而欣慰,年轻的王子怀着激动的心情,坚定有力的念着那圣神的誓词。
“以圣光的名义
宣扬正义
惩治邪恶
我们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但是
我们发誓我们将坚守圣光
至死不渝
高举旗帜
当鲜血流尽
洒满战场
我们将依然如故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诺言
圣光将祝福我们永远光明
给予了我们万物所不具备的伟大力量”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尔萨斯跟上了年轻王子的声音,那声音颤抖而微弱...
“借着这力量
我们应该自强不息
张扬生命的本能
挖掘潜藏的能量
让生命之火燃得更旺
这力量是为了让我们勇于挑战一切阻碍
完成我们所肩负的一切使命
我们将用我们的生命守护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无论后果如何我们宁愿战死沙场
也不会做贪生怕死的走狗”
慢慢的,阿尔萨斯与年轻王子的声音渐渐重合,那份激动的心情,滚烫的热血再次在胸腔中翻涌,坚定有力的誓言盖过了教堂众人的声音,蒂娜和信徒们不得不停下了祈祷,惊讶而疑惑的望了过来,而此时的阿尔萨斯已看不见身前异状,那饱含热情与激昂的誓词,如雷声滚滚绽放!
“直到生命结束
呼出最后一口气
永远只是为了那一个伟大的誓言
我们以鲜血捍卫荣耀!
为了联盟
我们将用鲜血铸成利剑
刺入黑暗之心
他们也许会夺走我们的生命
但他们将永远不可能夺走我们的灵魂”
随着那铿锵有力的誓言缓缓而叙,金色的阳光愈发炽热。
一束阳光透过天窗照射在阿尔萨斯的左手指尖,金色的圣光如火焰般跳跃,阿尔萨斯不可置信的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感受着这熟悉而遥远的温暖,剧烈的痛楚和悔恨涌入胸腔,阿尔萨斯早已热泪盈眶,颤抖的双唇泣不成声,“圣光啊...哪怕我早已...如此罪孽深重...你竟依然没有...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