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曲寒身边的时候,高普陇思考过人类会不会灭亡的问题。
他选择了不会这样的答案,那个时候,原因还是有趣。
但轰鸣声过后,高普陇紧紧地攥着手中印有“王楼”二字的背包觉得人类绝不能就这么毁灭消失了。
这样勇敢而无私的物种,应该生活的更久!
这千万年的社会积淀若是毁于一旦,那简直就是罪过。
烟散尽,风无痕。
恐怕用不了多久全部的退人就会回来,毕竟一下子歼灭了他们队伍百分之二还要多,他们肯定会以为这里还有一支人类的军队。
可惜,他们什么都见不到……
就在王楼等人成功以后,蜘蛛们竟然瞬间退了回去,这倒是让高普陇等人松了口气,现在,他们基本上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
但是杀了九个退人,值了!
不过现在另一个问题摆在眼前,那就是他们能做些什么。
王楼不惜牺牲,那他们呢?效仿吗?
但是高普陇觉得,他们更重要的任务应该是回到B-42城通知汤杭等人,万一他们正在正面打的激烈,结果突然飞来一个航空母舰给他们打死了怎么办?
然而如果要向前走那势必会经过那支队伍。
天使站在一旁看着高普陇一脸便秘的表情,想都没想就直接拉着他的袖子给他扔了上去。
高普陇:“??!”
是的,就这么扔了上去。
然后高普陇又一次重重地砸在地上,只不过是林地。
还没等他抬头骂人,他的大脑就先反馈给他了信息,“嘶,你是说从上面走?”
天使看了一眼余下了四名队员,他们纷纷表示我自己来。
“不然呢?你们难道都没有想到吗?”
高普陇:“……”
这是对智商的侮辱。
“是的,我没想到。”
“哦,傻不愣登的。”
“……”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现在不需要担心那支队伍了。
但是在行程上还是有所问题,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赶路的速度就算是再快恐怕也不会比退人机器快,再加上还有蜘蛛这种玩意儿。
高普陇看着远处,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有些无奈地说道:“要是有什么飞机载我们一程就好了……”
车在林地里难开这是事实,因此高普陇才无比期望会有一架飞机载他。
然后,在大家肉眼可见的速度里,一架飞机朝他们袭来。
高普陇:“……别看我。”
一阵风烟过后,这架大型直升机就停在了一处空地上,待到机弦停下,舱门被一个女人拉开。
来者走向高普陇等人取下了耳边的通信器潇洒地甩了一把头发对着站在最前面的高普陇笑道:“坐吗?十卷。”
高普陇愣了半天,然后就看到天使拿了五十卷递给对方。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掏卷,一时间有些懵
倒是高普陇问了一句,“为什么是五十卷?”
“一人十卷,那不是还有四个人嘛。”
十秒后,高普陇“呵呵”了一声。
女人看着眼前的五十卷,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当然,她的内心其实是不怎么愿意的。
这边还没让高普陇开口,飞机里就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到底上不上?”
高普陇听完此声,忍不住激动地喊道:“你还没死啊!”
天使:“……”
女人:“这个‘还’字用的不错啊……”
少年冷笑一声,顺着窗户就射出去了一排子弹,一直打到了高普陇脚边,把他吓得乱跑。
最后还是天使跟对面好好交流了几句。
虽然高普陇心里想将这种见面打招呼方式骂的狗血喷头,但是见到少年那一刻他还是很开心的。
此刻,高普陇等人也是如愿以偿地登上了飞机,只不过高普陇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
“飞机不是我们的。”
“那是谁的?”
少年没有回应,倒是跟高普陇坐在一起的女人朝他笑了笑说道:“我叫黎伞,我估计他跟你说话现在是够呛。”
高普陇瞥了一眼少年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嗯……他有点自闭了,从我们救出来他以后。”
时间退至阵山基地自爆毁灭那一夜,在离B-42城有些距离的一处秘密监狱里,一位中年人正坐在办公室里听下属汇报。
虽然这些信息他大都早已掌握,但是还是想听他们再汇报确认一次。
会议结束在即,他才开口问了一句,“那个少年跟那个老头怎么样了?”
下面的人没想到头会专门问他们两个的事情,一时间有些空白,不过还是有反应快的人急忙答道:“他们二人近期表现还算正常,就是……”
“就是?”
“晚上喊的声音太大了,隔壁监狱的人老抱怨。”
“???”
这踏马……
然而事实呢,每每到了夜里,老瞎子总会不由分说地向少年传授他的人生至理,而少年因为在夜里会被绑上手铐,因此只能用呐喊宣泄自己的不满。
一时间,整个监狱里人心惶惶……
会议结束,中年人坐回了椅子上,突然,一点意想不到的震动袭来,虽然十分微小,但是他还是迅速捕获。
不到一分钟,就有人不顾规定冲了进来,中年人知道,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阵山基地毁灭了。”
“嗯……”
“下一个,就是B-42城,您……”
“出去。”
下属看了一眼中年人的背影,只能回了一句,慢慢关上了门,然而就在最后一瞬,中年人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备车。”
咔!
门合上了,中年人看着眼前的屏幕里的每个人,他们有的人是罪人,有的人却只是敌人。
有的人他亲自审过,有的人根本无法审理。
不知为何,他听到阵山基地毁灭的消息以后,第一时间竟然没觉得有多少担忧,比起担忧,他更多的是有些轻松。
轻松他终于能摆脱这份无聊的工作,能像个战士一样,哪怕只有几天。
纯白的灯光下,一张被放在一旁的照片反光炫亮,上面印着两个不知世事的青年,尚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