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一名官差走到王四的身边,仔细查看了一番,“大人,确实有一些地方,存在湿过的痕迹。”他向王四问道:“你可会轻功?”
“会功夫又怎样?难道犯王法了么?衣服湿了,不很正常么?你的衣服不也有湿的地方么?”王四狡辩道。
“大人,这可以说明他有作案的时间。再来,您看他现在身上的盘扣,居然还有系错的,是什么导致系错的?自然是神情慌乱。”
院内几人纷纷看向王四,果然有一颗盘扣是上下系错的。
“那又是什么导致神情慌乱的呢?大人请随我到屋中来。”说着,孤城走进了屋内,他指着死者背后的地方,“大人方才检查尸体时,我看到了这秦氏的衣服后背,居然有油渍。想必是生前后背碰到了什么东西。”
“确实如此。”
“据我猜测,王四从迎客楼回来后,为了防止身上崭新的衣物被弄出褶皱,所以换上了一件旧的衣物。趁秦氏不注意从背后把她用绳索勒死,把现场做成了一个上吊自缢的场面,然后换上新的衣物,返回迎客楼。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在秦氏后背留下了证据。”
“你胡说!我没有!”王四跪倒在宋冤的面前,“大人,冤枉啊,你可要为小的做主。”
“你继续说。”显然宋冤更倾向孤城的猜测,并没有理会地上的王四。
“大人,可命官差搜查屋内的衣柜,应该可以找出,一件胸前褶皱凌乱且带有油渍的衣物,上面应该沾有一些秦氏的长发。”
在宋冤下令后,官差翻遍屋内的衣柜,果然找出了一件这样的旧衣物。
“假设秦氏是真的想上吊自缢,试问,她又何必打扮的如此精细,衣着鲜丽,脸上涂脂抹粉。一个将死之人,会在乎自己死前的容貌仪表?这很不合乎逻辑。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般上吊自缢者,脖颈间一般只有一条勒痕,而秦氏脖颈间居然有明显的两条。这足以证明,她在上吊之前,已然被人勒紧脖子,窒息而亡。随后被人用白绫悬挂与房梁上,这才产生了第二条青紫勒痕。”
孤城把地上的竹凳扶起,放在死者的脚下,“大人请看,这竹凳,与死者脚下还有一段距离。这秦氏是怎样踩着这样矮小的竹凳,够到白绫的呢?难道是跳上,还是用手臂的力量拉上去的?”
“种种迹象可见,这秦氏并非上吊自缢而亡,而是被王四你亲手勒死。”孤城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四,“据我猜测,你因发现了秦氏与人通奸,而一时心下狠心,才出手勒死了她。不知我说的可否正确?”
“是,公子所说句句属实,我全都招认。这个贱女人,红杏出墙,却不知悔改,我早就忍受够了,所以今天痛下杀手。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王四知道在这些证据面前,自己辩无可辩,于是全都招认了。
“把他两个押到衙门,听候发落。”
“遵命!”两名官差押着王四与赵五,离开了院子。
“宋大人,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不知公子是哪里人?为何会对案件分析的如此清晰透彻?”其实不光宋冤不解,就连孤城身旁的卿儿此时也是一脸的问号,院门口的百姓也都十分惊讶,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拥有如此缜密清晰的头脑,即令人惊讶又令人佩服。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平时眼神比较好又爱瞎琢磨而已,家中还有事,大人告辞了。”
宋冤知道他是故意推辞,之所以没有挽留他,是因为他相信这样的青年才俊,在这淇城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自己只要稍作打听,肯定能够得知他的消息。
离开那里后,两人行走在回府的路上,卿儿看着眼前的姑爷,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干嘛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花么?”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啊。难道说,卿儿你终于开窍了?沉醉于我的盛世美颜之下?”
“……”
“你这是什么表情?”孤城看着她那斜着的眼神,“不带你这样的,你就不能点头表示一下么?就算是欺骗我也好,这样起码让我对自己的容貌有些信心。”
“姑爷……”
“干嘛?”
“那个,你怎么知道秦氏是红杏出墙,才导致王四痛下杀手的?”卿儿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猜的呀,你看他们家也算是富裕,两人年龄也不小了,家里却没有孩子。这说明什么?肯定是有一方身体不行。再说死者秦氏,人也算长得漂亮,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不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方面上么。”其实并不是孤城多么有头脑,多么有推理能力,实在是前世的时候,这方面的电影电视剧看的太多太多了,自然很容易分析出来。
卿儿听到他的这一番解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赶快回去吧,我都饿了。”
中午孤城吃过午饭后,本想回房睡个午觉,却被下人告知老爷要见他,于是他只能放弃午休的想法,转而去见陆振天。
陆振天正在书房内写着东西,一见到孤城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笔,热情道:“城儿来了,快坐。”
城儿?什么时候他与自己这般熟络了?孤城知道多半是昨天自己的表现,惊艳到了他,他才会这般称呼自己。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孤城并没有因为他突然的转变,而望了礼数。
“在自己家,不必如此拘礼。”陆振天从书桌前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亲自为他沏上了一盏茶,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对于入赘到陆家,迎娶琳儿,别人也许求之不得,你却是不那么心甘情愿。琳儿的脾气秉性,我了解,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若不是几次栽在你的手上,她是不会选你做她的夫婿。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是我这个当爹的知道,对于你,她是十分认可的。你和她的几次交手较量,我也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对于你们俩的亲事,我也是赞同的。”
他回到书桌前坐了下来,叹息道,“但自从你昨天的表现后,我就一直在想,你年纪轻轻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才华横溢,本应是人中龙凤,却因为琳儿的胡搅蛮缠,成为了我陆家的赘婿。我知道这对于你,很不公平。所以思虑再三,我今天决定邀你前来,坦诚相对,想听听你个人的想法。你若是决定离开陆家,我绝不阻拦。”
“我倒是没什么想法,这里吃穿不愁,又逍遥自在,我觉得挺不错的。”
“你是个聪明人,肯定以为,我这是在用情感来拉拢你,就因为你昨天的表现。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毕竟在世人眼里,我们商人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我也承认,确实因为昨天的事情,我对你的认知更近了一步,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什么是主要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