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刚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正是凌晨四点,肖刚做了一个噩梦就被电话惊醒,他看了一下号码,这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且还是从国外打来的,他不由得有些疑虑,这么晚谁会打电话过来,而且是国外的。
肖刚接通了电话,在听到的我声音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凝固了。
因为这三年来发了太多的事,自从荣城大厦事件以后,首犯龚天和我消失,十多个队员受伤,救援行动失败,这次行动,无疑是荣城警队的耻辱。
这次行动以后,荣城公安局局长王征退休,市里又新任命了一位局长,刑警队队长肖刚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后,降职成为刑警队副队长,新任的刑警队长由市里委派的一个叫陶亮的警员担任。
新任刑警队长陶亮一到任,就对刑警队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使得副队长肖刚脸上有些挂不住,这样一来,新任的刑警队长完全否定了之前肖刚的工作成果。
肖刚做了冷板凳,日子不好过,这几年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寻找龚天和我的线索,可是丝毫没有消息,我和龚天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由于肖刚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寻找我和龚天的事情上,他还遭到了陶亮的批评,这一度使肖刚产生了离开刑警队的想法。
接到我的电话,肖刚似乎又找到了一丝希望,兴奋的情绪使他睡意全无,他点燃了一支烟在卧室里来回走着,他知道,如果能找到我就能抓到龚天。而抓到龚天就可以一雪前耻,龚天身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必须要抓到龚天,为自己,也为退休的王局长。
第二天一早,肖刚就来到刑警队等着陶亮,他要把昨晚接到的电话汇报给陶亮,并希望由他带队去澳洲找人。
陶亮和肖刚是荣城警校的同班同学,可能是运气原因,肖刚一毕业就分配到了荣城市刑警队,而陶亮却被分到了城郊的一个派出所。
这些年肖刚顺风顺水,从警员到组长再到副队长最后到队长,可以说是风光无限,而陶亮却在基层一步一个脚印的工作,熬了好几年,终于熬到派出所所长。
陶亮虽然熬到了派出所所长,却一直不甘心,想当年在学校他和肖刚无论是文化科目还是体能考核都相差不大,而分到单位以后一下子就拉开了差距,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距离越来越远,这种不平衡一直潜藏在陶亮心里。
这一次荣城大厦行动失利,肖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市里领导考虑从基层派出所抽调一个有能力的人替换刑警队队长,考察以后,陶亮脱颖而出,被任命为荣城刑警队队长,替换肖刚。而肖刚在局长王征的一再要求下只是做了降职处理,由正转副。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陶亮在一步一步的苦熬下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人生的超越,而此时肖刚却一蹶不振,心灰意懒。
陶亮刚上任的时候还希望和肖刚好好合作一下,破几个大案要案,为荣城刑警队扳回一点脸面,可是肖刚居然不把陶亮放在眼里,我行我素,有几个案子甚至跨过了陶亮居中指挥,这可惹恼了陶亮,于是陶亮对刑警队就行了大刀阔斧改革,几乎把肖刚之前的工作全盘否定,而肖刚依旧我行我素,他的目的依旧是抓住龚天。
陶亮听完肖刚的叙述,安静的看着肖刚问道:“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要不要考虑休息几天。”
肖刚听了一头雾水问道:“你什么意思?”
陶亮道:“我知道三年前的荣城大厦劫持案给你带来了太多的困惑,也可以说困境,这些年我们也花了很大精力和时间追查这个案件,可是一无所获,我们不可能把有限的经历投入到一个没有结果的案件当中去,我更相信匪首龚天和你的手下已经死于那场空难,三年了,你该放下了,放下包袱才能轻装前进。”
肖刚说道:“你怀疑我说的都是假的?”
陶亮说道:“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大,睡眠不好?深夜出现幻听这是很正常的,你说你要去澳洲找以前的手下,我觉得很荒诞。”
肖刚听了陶亮的话恼怒的说道:“你说我昨晚接的电话是我出现了幻听?你不相信我?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的通话记录里明明有澳洲打过来的电话号码,我们打过去就都清楚了。”
说着肖刚掏出自己的手机,用陶亮桌上的座机拨打出去,很长时间,没有人接听。
在陶亮的注视下,肖刚又拨了一次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听。
陶亮说道:“我建议你还是休息几天,最好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
肖刚说道:“不可能啊,这电话不可能没人接啊,昨晚就是高健给我打的电话,没错啊。”
陶亮说道:“你可以去查一下这个号码,或许可以死心。”
肖刚毅然站起来道:“不用你说,我会弄清楚的。”
肖刚说完转身走出陶亮的办公室。
对于肖刚的表现,陶亮有点无可奈何,曾经的同班同学,曾经的刑警队长,为了一个了结的案子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听不进任何建议和意见,独断专行,他已经不止一次给过肖刚机会,而肖刚视若无睹,现在陶亮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肖刚挤出刑警队,最好让他自动离职,所以今天陶亮才说了一些刺激肖刚的话。
肖刚走出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去核查这个电话号码,可是核查的结果却令他很失望,这就是澳洲的一个普通的号码,至于其他的信息,需要通过澳洲当地警方才能得知。
一切都断了,刚出线的一丝希望又化为乌有,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马上到澳洲找到高健。
可是陶亮不会同意他的想法,陶亮不同意,他就去不了。
肖刚想到了退休的局长王征,此时能为他出主意的就只有王征了。
此时王征正在湖心公园看着池塘里荷花荷叶随风摇摆,以前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任何个人爱好,现在退休了,才知道以前应该培养一点个人兴趣还好,现在退休的生活太单调,单调的有些无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生活毫无乐趣可言,他也曾试图学别人养花钓鱼,可是这些都是要以兴趣爱好为基础,而他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买了一堆渔具看了几本相关书籍觉得索然无味,每天看着同龄人的生活,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接到了肖刚的电话,王征有些吃惊:“怎么,高健出现了,人在澳洲?”
肖刚说道:“没错,昨晚我接到的电话,高健说他在澳洲黄金海岸的一个小镇上,上我带人去接他回国。”
王征听了以后眉毛拧在了一起:“他有没有说他是怎么到澳洲的?”
肖刚道:“他没有说,他受伤了。龚天的人在追杀他,他躲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此时他不相信任何人,只希望我尽快带他回国。”
王征道:“你立即和陶亮商量,让他派人,哦,最好派你去澳洲把高健带回来,高健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必须把他带回来。”
肖刚沉默了一会说道:“今早我已经跟陶亮说了,可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他就更不相信了。”
王征听了肖刚的话,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见一面,就在湖心公园对面的茶馆吧。”
半小时后,肖刚来到了湖心公园对面的茶馆,此时王征已经点好了一壶茉莉花茶,给肖刚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喝了一口道:“以前觉得时间过得快,现在反而度日如年。”
肖刚坐下后看着王征道:“对于忙惯了的人来说,忽然闲下来一定不适应,我倒是能感觉到你现在的心境了。”
王征看着肖刚,这个曾经尾随自己鞍前马后的部下,此时一脸的疲惫。
王征说道:“你刚才跟我说的话我一听就知道了,陶亮刚刚到刑警队当队长,而你这个前任队长却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你不听指挥自以为是,可见他对你的意见有多大,听说他现在正对刑警队大刀阔斧的改革,其实这里面也不完全是他的意思,他新官上任,必须要做出一些成绩给上面看。其实从我的角度上来看,他还是维护你的,一直忍受你的狂妄。不过现在看来他已经没有了耐心,你离开刑警队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心里要有准备。”
肖刚喝了一口茶道:“我离开倒没什么,其实我知道我早就该走了,只是我没有亲手抓住龚天,高健也没有找到,我不甘心啊。”
王征说道:“我想过,去澳洲找高健的事你必须亲自出马。”
肖刚道:“可是陶亮不同意,我去不了啊,您帮帮我想想办法,跟上面说一声,让我去澳洲找高健。”
王征喝了一口茶道:“这个,估计行不通,我们越级汇报工作,这本身就违规,而且我们现在手上的线索也不够,仅仅凭一个无法落实的电话,就派人去澳洲,这行不通。”
肖刚说道:“那怎么办,找不到高健就抓不到龚天,而此时高健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我必须尽快找到高健,去迟了我怕高健遭到龚天的毒手。
王征说道:“腿长在你身上,如果你真要去没人能拦得住你。”
肖刚看着王征说道:“你是说..........偷渡。”
王征说道:“去干你想干的事情吧,救出高健,抓住龚天,你我才能挺直腰杆,为了这个,必须要搏一搏。”
走出茶馆,肖刚立即给一个叫蛇头的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阵的呻吟声,肖刚怒道:“你小子又吸毒了?”
对面传过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哦,肖队长啊,有什么事,我在按摩,不是在吸毒,按摩不犯法吧。”
肖刚道:“你别跟我废话,马上给我安排一条船去澳洲,要快。”
蛇头道:“你们警察办案坐船找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呵呵。”
肖刚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要想在荣城混下去的话,立即给我安排,要不然,我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蛇头马上笑脸相迎道:“好的,你肖队长发话我敢不听吗,稍等。”
过了几分钟,蛇头的电话回了过来:“肖队长,今晚有一艘去澳洲的船,在三号码头,你去了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一个人一万块。”
肖刚说道:“你可够黑的,连我都要吃一道,五千块,我只出五千块,多一分没有。”
蛇头道:“行行行,看在你肖队长的面子上,晚上十一点,三号码头,一艘名叫飞鱼号的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