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寺院四周都种着些上了年份的槐树,没人知道它们都有多少岁了,它们的年龄和住持的年龄一样都是这伽蓝寺的谜。
清晨明亮的阳光洒到院墙上,明黄色墙因此布满金色的光芒,只是某处,映上了两人的影子。
清幽同茗镜一起刚走到静叶的门外,准备敲门。
“清幽,茗镜,你们进来吧。”感觉到清仁他们来了,静叶便直接让他们进来了。
“师父,你找我们……”师父不是让我叫清仁吗,怎么还和我有关系?
淡黄色的阳光照在静叶的脸上,使他苍老的面庞显得有些慈祥。
“你们随我来。”见他们已经进入到门内,静叶挥一挥衣袖,院门便应声而关。他并没有理会茗镜的话,只是领着他们去了大厅。
“你们,可还记得这三字为何意?”静叶抬起头,看着那三字,微微有些发愣。
都多少年过去了,大厅中央的匾额上“出入劫”三个烫金大字仍是如同当年那般熠熠生辉,并没有一丝被岁月侵蚀的样子。
清幽每次看它,都有一种浩渺沧桑的感觉,一种像是来自远古时期质疑,沉重,深邃,幽远,绵长,凝练……还夹杂着一股混沌、清冷的气息向他袭来,渗入他的五脏六腑。
“我伽蓝寺僧,自出世即为僧,入世后则带发,以俗面修佛心,历劫后即可成佛。”二人一同答道。
不知怎的,这二人只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里好像蕴含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这力量从他们的头顶流往全身,竟有一种醍醐灌顶的舒畅的感觉,舒服得让他们再说一遍的冲动,可再开口却无法说出那句话了。
“那么,自今日起,你们便下山去吧。”
“师父!”二十几岁的少年,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如今,只瞧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舍与留恋。
“住持!”这是什么情况,虽然清幽有想到过,但他还是有些惊讶,毕竟住持这么多年,只是每日给他讲有些大道理,并没有真正地交过他什么。
“清幽,你虽与佛有缘,但汝之缘法并不于寺庙之中。”静叶那双满是沧桑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清幽,可他眼里却映出一个白衣少年的样貌。
“不在寺中,何解?”清幽虽是个孩子,却有着茗镜所没有的成熟稳重,这也是他所让人心疼的地方。
“天下之大,缘法万千,汝虽缘于佛,却法于世俗。唯俗世者,方可为汝之师。”
“唯俗世者,方可为吾之师?”听着静叶说着这些晦涩难懂的话,不知何意。
“你现在不必知道,待时机成熟之时,你自会明了。”看着清幽似懂非懂的眼神,静叶才记起,现在的清幽,还只是个孩子啊。
“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只是想起来了一些片段,但并不怎么完全。”少年青涩的口音里透着一丝无能为力的懊恼。
“嗯,记住遇事茗镜会帮你,不必事事逞强,不到危急性命之时,不得开启那东西。茗镜,在清幽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不得让他一人单独行动。切记!切记!”
“徒儿知道了,谨遵师父教诲。”虽然茗镜不知道清幽与静叶说的到底是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清幽不是一般人。
“清幽明白。”二人说完纷纷行礼。
“茗镜,你先下去吧。”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静叶便让茗镜退下了。
“是,师父,弟子告退。”
“嗯。清幽,你且在这里等着,老衲去去就来。”
“是,住持。”清幽只见静叶在他面前几个闪影,便没了踪迹。
片刻后,静叶拿着一本残卷古书从正门走进来,递给清幽,“这是我欧阳家的《心静令》,此籍非嫡长不传,你且收好。”
“《心静令》?”霎时间,清幽原本平静的眸子里一片火热。无数地掠夺,杀戮,失败,残暴……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演绎着。
“清幽,清醒一点,别被它迷了心智。”静叶虽是这么说,可在看到清幽几乎没了神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啊……我……我的头……头,好……好疼……”清幽就这样挣扎着晕过去了。
“孩子,命运之力不可违,希望这个道理,你可以明白。”看着昏迷过去的清幽,静叶幽幽地道。
他捋了捋那并不存在的胡子,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而思绪却飘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