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莱斯特整了整他的领口,对在座的四人说道:
“各位,虽然之前我对你们说这是一个互助会,但现在你们已经互相了解了彼此的秘密,想来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互助会了吧。”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的眼中带着对彼此的戒备与提防,但每个人又因为自己的把柄被他人握在手中,害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你说说,把我们聚集到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青年人巴克·纳尔森用质问的语气问到,试图夺回一定的主动权。
对于他心底的想法,哈特·莱斯特不置可否,之前在他听到西奥多奸淫少女的尸体时,他一副愤怒的表情,而在听到黛西说出自己是舞女时,他又是一副贪婪的神色。难道是他真的同情弱者?不,他只是在心底欺骗着自己,暗示着自己。对于少女,他认为应该受到保护,但对于一位舞女,他又以理所当然的想法想去和她发生关系,他在心底就认为她是低贱的,从一开始就带着有色眼镜在看待他人。
哈特·莱斯特心底轻笑,“人类就是这样充满偏见啊。”
“各位,我打算带你们出城去,那里才有我真正要赐予你们的东西。”
“什么,出城?”四人都惊愕、诧异的喊出声。
“城外那么危险,你让我们四个人出城?”黛西·格林用尖细的嗓音叫到。
如今城外不比过去,野兽遍地,危机四伏。虽然人类依然活跃于野外,但那些人都是准备充足,具有良好素质的雇佣兵。而对于他们四人,可能也就青年人巴克·纳尔森的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其他人出城就是去送死。
哈特·莱斯特用手摩挲着下巴上短而硬的胡茬,他的硬跟鞋踏在地上发出“咔咔”的响声,这种有些烦乱的节奏让四人感到很不舒服。
“看来不展示一点实力你们是不肯跟我出城了,好吧,好吧。”
哈特·莱斯特的声音开始变得不同,在他平时的音色中夹杂着一种咯咯声,他将风衣轻轻地脱了下来,叠放在一旁木椅的椅背上。
他的脸上暴起一根根粗大的青色血管,尤其是眼角边,那些涨起来的纤细血管如蛛网密布。他灰绿色的无神眼眸此时也变得不同起来,血丝侵入了周围的眼白,一种残忍、冷酷、如看虫豸般漠视一切的眼神让四人感觉到发自心底的冰冷。他们感觉自己成为了突然遇见天敌的胆战心惊的幼鼠,而哈特·莱斯特则是那条虎视眈眈、伺机待发的毒蛇。
“啊哈哈,是时候让你们看看主人给予我的恩赐了……啊……”
疯狂的低吼声从哈特·莱斯特的喉咙中挤出,还带着难以掩盖的痛苦。
他的身体膨胀起来,本来与常人无异的身躯瞬间化为了一个两米多高的小巨人,虬扎的肌肉将衣服撑的裂开,如同拱出地面的粗壮树根。上边青筋凸起,带给四人一种直白的、野性的视觉冲击。
变身后的哈特·莱斯特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涎液从他张开的、嘶吼的口中流出,此时,比起他人类的身份,西奥多·亚当斯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完完全全是一只狂暴的冷血野兽。
他们惊恐的看着哈特·莱斯特化身的野兽,双腿颤抖,冷汗浸湿了全身,想要逃走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好在哈特·莱斯特还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他解除了变身的姿态。可以看出这种强大的力量对他身体的负荷也是相当大的,变回人形的哈特·莱斯特脸色潮红,带着一种脱力的虚弱感。
巴克·纳尔森之前还认为自己有能力反抗一下,但此时他只能疯狂的吞咽口水,喉头滑动,才能压下心底的恐惧。
此时再也没有一个人胆敢反驳哈特·莱斯特的决定了,对于哈特·莱斯特这个怪物的恐惧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对于野外危险的恐惧。如果是野外的危险或许还能想办法躲避一下,但如果反抗哈特·莱斯特,可能当场就会被他撕碎。
“别怕,各位,”哈特·莱斯特的尾音还带着一些喘息,看到他还没有从刚才的虚弱中恢复过来,“这是我主的恩赐,如果你们表现够好的话,你们也能拥有这种力量。”
四人听到这里,他们的心中又涌现出一种期待,“我难道也有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对于他们来说,变成怪物、失去理智都比不上获得力量重要,他们的观念本就是扭曲的。
哈特·莱斯特重新穿上了他的风衣,并用立起的领口盖住了下半部分脸庞。四人从未来有可能获取超凡力量的幻想中将自己的思想抽离出来,平复心情准备和哈特·莱斯特一起出城。
。。。。。。
四人与哈特·莱斯特乘坐着胡佛·邓肯的车来到雇佣兵大厅,如今出城是受到管制的,毕竟野外危险万分,为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控制出城就是最直接的管控手段。
哈特·莱斯特主动上前交涉,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佣兵证,就是为了现在准备的。他声称五人准备出去狩猎一些靠近萨维城的温和的素食动物,这种活动经常有一些城内居民申请,为了赚一些外快。因为素食动物危险性不算太高,拥有枪支的人类还是有能力杀死它们的,而且枪支如今的管制也没那么严格。
工作人员仔细打量着小队中每个人的证件,虽然官方无法掌握每一个人的具体工作,但看他们居住的街道与衣着体态就能粗略的分析出他们的职业。
佣兵公会的工作人员看到年事已高的胡佛·邓肯时,疑惑的询问道:“胡佛·邓肯,你是怎么回事,你作为一名城市建设局的员工,没有必要出去狩猎野兽来赚取外快吧。”
胡佛·邓肯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好在哈特·莱斯特在车上已经给他们交代了一些,并为每个人安排了理由。
“你好,其实我是打算体验一下狩猎的快感,你知道的,我的身体已经日渐衰老,如果再不抓紧时间享受一下生活,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他从上衣兜中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适时的表现出激动与紧张并存的神色。
这是哈特·莱斯特补充道:“我们有三个成年男人,可以护住这位胡佛先生的安全。”
工作人员的眼神在几人脸上扫视一圈,确认他们没有撒谎的必要性,于是将证件还给他们,允许他们出城。
五人在佣兵工会旁边的商店中购买了一些枪支弹药与压缩食物,还有一些野营物品,这些花的都是胡佛·邓肯的钱,虽然开始还有些不乐意,但在哈特·莱斯特示意他们四人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互相之间已经绑死后,胡佛·邓肯不得不掏了这份钱。
四人驾驶着胡佛·邓肯的汽车出了城,但没有开出太远,如今野外的路况实在不适合开车,茂密的森林侵占了大部分的领土,而生长迅速又无法彻底铲除的矮木丛也使得汽车无法在野外行进。
众人将汽车停在了离萨维城不远的郊区小镇上,这里开始是为野外的雇佣兵提供补给品的,同时也起到前哨站的作用,后来因为商品交易渐渐发展起来,成为了一个小镇。虽然这个小镇防护措施非常简陋,但仍有许多商人趋之若鹜,毕竟只要有利润,商人们就不在乎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