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起来容易,但又经历了两次整个车厢的人都沦为血色烟花之后,太白和豫才仍然没找到伥鬼化身的踪迹。
豫才双手托腮,任由血迹泼满自己全身,无可奈何地征求身旁另一个人的看法:“太白先生,难道我们要呆到任智美醒过来了吗?”
眼看着黑幕重新挤进车厢,正闭目养神的太白睁开了眼睛,其中精光一闪。
“既然一切会重归原样,那么我们就来制造问题吧。”
话音刚落,无数的光点从太白的手中四散,飞射进那些鲶鱼般的黑幕之中。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黑幕像是碰到阳光一样快速消融,化为细碎的飞屑消失不见。
豫才脸上的喜色还没维持多久,就僵硬起来,因为他看到那些黑幕源源不断的从窗外涌来,太白的脸上也浮现出凝重的神色。
太白的月光与黑幕僵持了五分钟、十分钟,亦或是更久的时间,但终究没能坚持下去。就在太白收回一直释放月光的那只手时,黑幕瞬间便吞噬了整个车厢。
而后,车厢重新人声鼎沸起来...
太白重新坐到了女医生对面,看起来也有些疲惫,想来是刚才的战斗让他也有些耗神。
豫才见状焦急起来,心中也急的团团转:我也要做点什么,我也要做点什么...
回想起刚才太白说的“制造问题”,豫才灵光一闪,跑到了光头大汉旁边:“啊..先生,你好。”
光头明显不太喜欢被男人搭讪,抬起眉毛看了豫才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没搭理他。
“先生,我想问下,您有什么疾病吗?”
“关你屁事。”
“相信我,我是为了您着想,如果您有什么疾病,一定要提前准备好特效药。”豫才不顾对方已经面色不善了,仍循循善诱。
光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竟然比豫才还高了半个头。豫才不由心中吐槽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没感觉到这个高。
“小子,滚。”
劝解失败。
在太白的嗤笑声,豫才一脸吃瘪相的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豫才将目光放到了对面认真看书的任智美,女医生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手中的书籍。
这时,前方重新传来骚动,看来光头又病发了。女医生刚从座位上站起,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了。回过头,她看到手的主人正是之前坐到自己对面的奇怪少年。
“你有异地行医资格吗?”豫才憋了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女医生右手用力一甩,挣脱开豫才的手,冷冷地说:“人命关天,无论我又没有异地行医资格,我都要去。”
随后,整个车厢再次化为血色烟花之地。
黑幕褪去,站着的豫才居高临下的看着正捧着书的任智美,想不到破局的办法。突然,一柄剑插进了任智美的喉咙,把豫才吓得惊讶地叫出了声。
大片血液滴溅到书本上,豫才愤怒的看向剑的主人——面无表情的太白。
“你在做什么?”豫才几乎是大吼着。
太白的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制造问题。”
“难道在你心里,只是在例行公事吗?”
“小子,这是在梦里。”面对豫才的质问,太白脸上并没什么变化。
听到这句话,豫才没来由的愤怒突然消散了:是啊,这是在梦里,所杀的人都不是真的人,自己为何会如此愤怒?
太白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愤怒,是好事。只不过,不要让感情压过所有的理智。当没有办法的时候,有些不想做的事情,也必须要做。”
只是,豫才还没来得及理解太白的话,黑幕又重新吞噬了整个车厢。
看来,杀死梦境中的主人,也没让梦境的走向有所改变,一个读着书的安静女人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
机关算尽的两人只好坐在任智美对面,太白瘫坐在高铁的椅子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双腿大字型的张开着。豫才则双手托腮,眼神死死的盯着任智美,仿佛能看出什么破绽。
“我们现在怎么办?”豫才的眼神并没从任智美身上挪开,但满是挫败的口气。
“等出去了让孔明找解决办法。”
“你说出这话难道没有一丁点的挫败感吗?工作不力一类的。”
太白瞥了一眼说出这话的豫才,哼了一声回答道:“有,我为什么不直接带孔明进来,而是带了个没什么能力的笨蛋。”
“跳舞。”豫才的指令弹偷偷射中了太白。
太白一脸鄙视的从位置上站起,当即表演了起了恰恰,那熟练的舞步明显是个中老手。但脸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鄙夷表情让豫才很受伤,他本来是想着让太白出糗,好回社里大肆宣传的。
太白的动作无疑引起了任智美的注意,她饶有兴趣的看着独舞的太白。心随意动,太白直接牵起了她的手,将她扯入自己的舞步之中。虽然有些笨拙,但任智美勉强跟上了太白的节奏,梦境中甚至响起了匹配舞蹈的音乐。
两个人跳的停不下来,豫才发现太白是真的沉浸到了跳舞之中,因为指令弹早已消失。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被他们两人注意到了——光头大汉这次没有发病。
豫才的目光重新放到车前,在那里,光头正大声嚷嚷着跟周围的人聊的热火朝天。
太白轻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不经意间脚一勾,将正沉浸在舞蹈中的任智美绊倒在地。
刹那间,空气中的音乐便定格了。虽然太白居高临下没有看到,但豫才分明从倒地的任智美口中听到了无声的三个字——失败了。
周围的人一个又一个炸裂为血色烟花,包括正高谈阔论的光头大汉。
当高铁再次重置的时候,知晓了问题所在的豫才,面色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安静医生。
她确实异地行医了,肩负起了身为医生的职责,或许在当时,病患脱离了危险,但不知有何原因,她心知肚明自己并没有真正病患,反而造成了更大的问题。
太白想到了现实中微博上面对病患的种种谩骂,不由喃喃自语:“所以,病患其实是对的。”
而错的那个人,正坐在他们对面,安静的翻着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