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楚寒蹙起眉头,斜睨向弟弟,眼神中飘然显出一抹令人胆寒的阴霾,杀气凝重:“他必须得死,不管回不回京,他的命里都逃不过此劫数的,你明白吗。”
乌素海俊美的脸颊稍稍地愣怔了一下,怜惜之色重生于眼角。昨日,在山谷中,与数位不知底细的蒙面人交手时,这个身材纤弱的公子只身将颤颤微微的乌楚寒救起时的情景再一次浮上心头。为什么这记忆还这么清晰,而他们之间便成了相对的敌人呢。
就在哥哥乌楚寒的身体开始打起寒噤的时候,他突然好害怕,害怕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会离他而去。但就在这一刻,险情发生了,几十个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而哥哥却虚弱得连抬手挥出去的剑都软得象是垂柳的枝条。
就在他心灵最恐慌的那一刻,这个少年公子突然出现了,让他恐惧的心灵瞬间尤如重见天日般地充满了希望。可是此刻大哥却要动手结束这个刚刚给了他希望的人的命,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大哥,从小到大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事,我今天想求你件事,可以吗。”
冷漠的眸子扫过弟弟清俊的脸:“让我放了他吗?”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他必竟有恩于我们在先。”
“你真是妇人之仁,有些事并不是我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的。”冷冷地转过身,他不想再这样跟弟弟纠缠这个话题,但是心中那个隐隐作祟的感觉却又明明白白地在同他作着抵抗。
为什么这种感觉会令他一起杀念便心生隐痛,难道他一个久经沙场的骠骑将军也会如涉世不深的弟弟般有此种妇人之仁的慈念吗。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见了鬼了,刚刚面对劫匪时都不曾心存宽容,为什么面对着与自己有灭门之仇的人竟然心软得久久定不了杀意。
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嘴里口口声声地说想要他的命,可当他的性命真的危在旦夕的那一刻,那种难言的心痛会使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救他。莫非他的心里也是极不情愿让他死的吗?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杂念。
“乌楚寒,我知道你可以,因为你是骠骑大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更何况你手中本就掌握着生杀大权,在这种地方,没有什么事是你说了不算的,是吗。”
沉默,兄弟两人中出现了瞬间的沉默,整个房间里一时静得如同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一切都陷入了可怕的静止。
躺在床上的冰月早已醒来,只是她紧闭着双眸,一直装做昏睡的模样。在只有两个男人的房间里,心莫名的提起警惕。偏偏从一醒来她便感觉到了这房间里特别的的气氛,就在欲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突然想知道她的寒哥哥会如何地对待她。
在刀光剑影的纷乱中,他结实的双臂将她揽于怀中,靠在他宽阔的肩头,那双有力的大手扶着她,尤如坚实的堡垒。那一刻,她的心里什么牵挂都没有了,只想时光能够驻足在那一刻不要流动,让她再好好地感受一次他宽阔胸怀的温暖呵护。甚至在那么紧张激烈的战斗中,她还是想能够多多地享受这种幸福和安全的呵护。
可是自己偏偏不争气,竟然在他的臂弯里昏睡过去了。
虽然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男子,但是他身上那股一经接触就再也不能忘记的气味却能使她清晰地辨别出寒哥哥的位置,甚至连他的呼吸都分辨地那么清楚。
可是寒哥哥却令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