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哥哥不是来找她的。正如她的猜测,他身上带着朝庭的任务,他来这儿,只为了想要杀她。先不管她自己究竟犯了哪条令他非杀不可的王法,满心中却都是令她失望至极的冰冷:他来江南不是为了要寻找冰月的,他的心里早就忘记了冰月这个人。
十二年,她苦苦地等待,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有什么理由要让他象她记得他一样地去记得那个只有七岁的冰月呢。
自古多情空余恨,难道这一面,这一次相见就是他们永别的日子吗。原本想在交待完了这批货物就带他去山庄,当面告诉他面前的这个慕荣枫就是十二年前的小冰月。可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他既然早已忘记,你又何必再提及呢。
如果自己真的犯了朝庭的王法,这样的去向他示明身份除了乞求,还会有其它含义吗。不,不可以,就算他真的想要杀她,那也一定要等她与额娘见一面之后,也必须在她将过去所有的期待都一一销毁之后,不要给心留丝毫眷恋的时候。
提神运气,在乌楚寒冰冷的剑没有刺向她喉咙的时候,必须得有把握不被他所掌控。在与那些劫匪的交手中,冰月虽然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是从他的身手和剑气中可以判断中,他的功力,如果不用心,这将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乌素海沉下眼眸,目光从床上的人身上移动到一脸冷漠的哥哥身上。就算是不为私,为公,此时也不是抓捕慕荣枫的最好时机呀。外面的侍卫和守队全都是慕荣枫的人,刚刚的那一场恶战,使乌素海才清楚地看到,原来这个商队中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小脚夫们,却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单凭他们两个人,就算杀了这个人,也难以走出这个客栈。
门吱呀的一声轻响,惊得屋中各怀心事的三个人顿时收紧了警觉。两名身材高大的侍卫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身背药箱的大夫,径直走向床前。
“少主,我们请了大夫,来看看你的伤势。”侍卫的声音很大,似在有意唤醒病人的知觉。
“喂,你轻点声,他受了内伤,需要这样静养育的。”乌素海收起折扇,上前制止侍卫的呼喊,把这个地方当了他自己的地盘。
侍卫没有理他,抓起冰月的手腕,放在手心中,让大夫诊脉。乌楚寒走近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夫的表情,生怕他在诊治之后说出大家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来,神情中顿时增加了几十分的焦急和担忧。只是由于紧张,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点,但是额头还是随着大夫的屏息而渗出了细细的汗丝。
握紧手中的剑柄,眉头暗暗地拧成一条细线,恨意在脸上渐渐舒展。昨夜的不杀,自当是对他救命之恩的报答:慕荣枫,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机会,不会再有第二个。
“你们怎么都在儿。”大夫的手还没离开冰月的手腕,冰月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副诧异的神色盯着面前一个个表情紧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