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轮金黄色的太阳挂在天边,一行车队缓缓的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近看有两辆豪华马车,马车两旁各有一列骑士,个个黑铁铠甲罩在身上,外披一袭黑色披风,神情庄重,双目不时扫射两旁山林,一手握在腰间剑柄上,一手挽着缰绳,清一色的黑色战马嘚啵嘚啵的走着。
“表哥,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岐山别院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华从马车箱内响起,豪华的车箱内,入目一团令人惊艳的红色,“坐了半个月马车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声音从红色的位置传来,细看之下,原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长的眉目如画,此时正躺在铺满毛皮的地板上,从一身大红色的衣裙里露出小脸百无聊赖的看向端坐在凳子上的白袍男子,如同一朵盛开的红牡丹。
男子看上去比她大了一两岁,端坐的身子随着马车的行走微微摇晃,长的剑眉星目,仪表堂堂,此时正一脸无奈:“快了,快了,天黑之前就能到了,从刚出京城你就这样问了。。。再说了,红衣,你哪有坐了半个月的马车,你每天除了睡觉在马车上能呆一个时辰我就是烧了高香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出门在外要注意仪态,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会到了别院你可别调皮了,省得让人家笑话。”
“哎呀!知~道~啦!”少女莫红衣一字一句的回道,听男子一说快到了,忙不至的爬了起来,扒拉起遮挡在马车门上的毯子望着门外叫道:“严守礼,严守礼,把我的石榴牵过来,把我的石榴牵过来。”
男子再也维持不住端庄的架子,垮坐在凳子上,双手捂住额头,用力晃了晃脑袋:“对严首领尊重一点,这一路上他劳苦功高,对我们尽职尽责的,你这样直接喊人家的名字成何体统!”。
“我哪有不尊重,我叫的明明是严首领,是你听错了!“莫红衣此时已经跳到了门外,一边看向牵着一匹枣红色小母马的侍卫首领严守礼,一边向着自己表哥分辨道。
男子嘴唇哆嗦两下,竟然无言以对。。。此时严守礼牵着小马到了跟前,把缰绳递给莫红衣,小女孩接过缰绳,踩蹬上马,对着严守礼点点头,笑了笑,双爱腿一夹马腹,小马慢慢沿着山道跑去。
男子对着严守礼歉意的笑了笑,说道:“严统领,小妹无状,还请多多包含。”
严守礼对着其它侍卫摆了摆手,示意跟上小郡主。然后
对着男子拱手为礼,答到:“无仿,小郡主天真烂漫,说的都是事实,我等以殿下和郡主的安全为己任,所做所为都是份内之事,武王殿下无须挂怀。”
武王黄易闻言不禁莞尔:“你们可不要为她说好话,从小到大,她闯的祸可不少,给你们添的麻烦也不少吧?”。
严守礼再次拱了拱手:“为小郡主解决麻烦乃是我等份内之事。”
武王黄易摇了摇头:“你们哪。。。。”话犹未尽,就听到前面的侍卫一声低喝:“什么人!?”
黄易面色一紧,脚下发力,“嗖”的一下,已经窜到队伍跟前,来到表妹莫红衣的身旁,侍卫首领严守礼随后跟上,心道“传闻武王殿下乃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今日一见诚不欺我,刚才这身法竟然比我还要快了三分,要知道他今年才十五岁!”严守礼如是想到。
莫红衣拍了拍自己“并不存在”的胸脯,安抚着惊魂未定的石榴,看着眼前突然从山道边的树林里窜出来的少年,惊喝道:“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随从的侍卫也第一时间包围了上去,把少年围在了中间,手握腰间剑柄,默默的注视着眼前少年。就在此时,武王黄易和侍卫首领严守礼也到了跟前。
黄易看着被侍卫包围在中间的少年皱了皱眉头,这个少年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龄大小,一身麻衣,背着个竹筐,里面放着些药草。然后看向身旁的严守礼,严守礼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威胁。黄易这才迈步上前,来到莫红衣身边看向眼前的少年,或许是被围起来的缘故,少年看上去有些紧张,双手紧紧的握住双肩上的背带,抿着嘴唇,一动也不动,眼睛盯着旁边边空地,不住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莫红衣几人。
看到自己表哥和严守礼到了身边,红衣小姑娘胆子明显
大了起来,纤细灵巧的手指玩弄着马鞭,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打量起来眼前这个跟自己表哥差不多大的小哥哥,笑眯眯地问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去山林里做什么呢?”旁边
的黄易听见表妹问了问题,也就不再说话,饶有兴趣的看向少年,心道:“这里邻近岐山别院,这少年莫非跟别院的人有关?不,看他衣衫寒酸想必是山里的居民吧。”
少年听见莫红衣问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一双眼睛的余光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红衣小姑娘,眼见小姑娘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这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叫李信,今年十六岁,家住岐山脚下,来山里采药。要回家了。”说完好像确定似的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完少年的话莫红衣一脸怪异的看向表哥,欲言又止,无它,听这少年说话感觉跟怪,语气就像自己刚才识字的时候念书一样,平平的声调听到耳朵里说不出的别扭。她看向表哥,伸出手指疑问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想确定这少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黄易赶忙抬了抬手,压下表妹将要说出口的话,心里也大致确定了这少年怕是脑子不好使,心想:“这少年的家人心也够宽的,这都放心让他进山,就不怕被野兽叼了去?”随机抬头看了看天色,眼见时间不早了,就对侍卫们挥了挥手,道:“回来吧,让他走。”然后对着少年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路上小心。”
少年这才正眼看了看他们,然后顺着山道向下走去。少女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忽然惊诧着说道:“你们快看,你们快看,他走路的样子好奇怪哟,这是什么身法吗?是不是岐山别院的秘决!?”
已经转过身去的黄易转过身来看向离去的少年,只见少年走路的时候跟正常人也不一样,常人走路都是迈左腿挥右手,迈右腿挥左手,以此来保持身体的平衡,而这少年李信则是迈左腿挥左手,迈右腿甩右手,这样走起来摇摇晃晃的,黄易皱了下眉头对着表妹说道:“不要瞎说,岐山怎么
会有这样的秘决,这不是秘决,这是病!走吧,马上要到了,上车,不要再骑马了!”
红衣吐了吐舌头,调转马头向着马车走去:“知道啦!”快到马车的时候,转身一扔把马鞭扔向自己表哥,提身一纵,伴随着“哼”的一声娇嗔,一抹红影已经投入了后面一辆马车里。
黄易接住马鞭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马鞭递给身边一个侍卫,走向前面的那辆马车,掀开车帘坐了进去,至于小红马石榴自有侍卫牵到小姑娘的马车后面栓住。
马队徐徐开动,接近傍晚,在落日的余辉中,一行人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岐山别院。